第四十章 佳詞爭霸

三階已擇三甲,淘汰其餘七人,三位皆是儀表堂堂,談吐不凡,引得底下的人豔羨且崇拜。

恰在此時,柳言上前兩步來到江策麵前行禮相拜。

將身段放低,語氣急切但不失禮。

“在下鬥膽,還請王爺幫在下一忙。”

江策一時沒反應過來,舉杯的手微頓後放下,示意其開口。

柳言也不扭捏直接道明目的。

“還請王爺幫忙牽線搭橋,讓在下與莊先生一敘。”

提及莊先生,他的眼裏似有星火燎原。

他自幼慕聖賢之道,苦於無路。

如今莊先生在此現身,大讚江策之詩。

也許這會是他的機緣。

“可能要讓柳公子失望了,本王並不識莊公。”

言出柳言目光黯然,不過轉瞬恢複。

他抬首仰視江策,懇請道。

“若莊先生再度現生,恕在下唐突,還請王爺挽留。”

太偏執……

江策心中感歎,但還是點頭應下。

而張潤,從始至終都看著,置身事外,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鴇母上麵,開始做題,思慮再三後寫下國字。

她麵目含笑,眼神卻頻繁落在江策身上。

“一階半闕,半盞茶的時辰交由三位公子做題,以家國詠詞,擇出二人於策略爭魁。”

家國。

底下諸人將目光落在江策身上,神色各異。

大多抱有看好戲的態度。

江策也感受到灼熱的視線,抬眼迎視月姬。

見他望來,月姬眼底閃過半分失措,轉瞬即逝未被察覺。

斂眸,再抬時滿目擔憂。

恰在這時鴇母開腔拉過他的注意。

“以家國為題,因君子不應隻重禮樂,自古有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唱**,可悲可歎,君子立身,愛國為本。”

諸位聽聞點頭,卻恰巧想起京都傳聞。

百花樓是否意有所指?

閑言四期,饒是柳言與張潤皆為之側目,雖一言不發但眼底已是擔憂。

人群中突然有位大呼聲道。

“鎮北王不是收了大秦的好處了嗎,他哪裏做得出這種事。”

江策聞之沉思,驚覺此題有針對性。

轉身背對鴇母與底下那些愛嚼舌根子的人對視。

偏生有人好鬥,不服輸非要上前論。

“一字並肩王好大的殊榮,鎮北王敢稱沒有動過心?”

“莫大的榮幸也不能讓我們忘了根本,但鎮北王你卻不言語,莫非是已有打算?”

“堂堂鎮北王調轉劍鋒對準大梁,傳出去貽笑大方。”

……

麵對這些流言,江策嗤笑一聲。

站在諸位麵前,剛剛囂張跋扈的那些人連忙噤聲。

他眼底的諷刺是眾人的心頭刺,雖疼卻不敢言語說半分不是。

“家國?你們在京都安然享樂,可上過戰場?”

江策俯視那些人,心中無限悲涼不知如何訴說。

為大梁揮灑熱血、戎馬數載,卻被口誅筆伐置喙是否叛國。

這聲質問落下,他們愕然不知如何答複。

看著身上的錦袍,忽然覺得有些沉澱,他們如江策所說並未上過戰場。

卻見台上人掀開半身衣袍,縱橫的傷疤落在諸位眼中。

身上沒有一塊好地。

他側目看了一眼,沙場鑄就那身煞氣,眾人隻覺重錘砸心。

被那股威壓鎮的說不回半句,江策眼如死水,像看堆死物,再次開腔。

“身上的每道疤皆是為大梁所戰得來的,在邊疆多是朝不保夕的日子。”

青龍玄武聞言低頭,想到那些日子眼眶泛紅。

每日都有兄弟戰死沙場,他們京都的安然閑適都是他們用血淚交換得來的。

血如筆墨難書他們的痛。

隨著江策最後一聲落下,底下鴉雀無聲。

“你們在京都安然,與隨時為國赴死的人談家國情懷?怎敢。”

他們低下頭來,心底生了愧,不知怎答。

就在這時一人抬步走出,立於江策跟前行大禮。

是張潤,他起身腰肢挺直。

“鎮北王,請你收下此禮。”

可底下諸位欠他公道,欠他該有的禮數。

將他置於風口浪尖,以舌劍攻之。

豈是大禮可抵?

恰在這時,鴇母走來,她早在幕後窺看許久。

見形式不對連忙站出,不由對張潤高看幾眼。

更為江策身上的傷疤咂舌。

征戰沙場多年,卻落得皇帝猜忌。

她眼中閃過半分悲憫,隨後振聲對著所有人說。

“諸位,這是百花樓,不是風雲樓,為的是月姬擇主,不是爭議大事。”

雖是鴇母,但氣勢不俗,在歡場多年練就八麵玲瓏。

她看著底下諸位,斂下思緒以手指向早先寫下那字,轉身看向那三位。

“以此為題作詩,如今香已點上,待到香燃盡還請三位做出佳詞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