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擇恩大會

風雲樓內聽風韻，堂下人皆是看客。

說書先生坐在一側細聽底下公子哥們的趣聞，不過多時便聽到關於江策的風流韻事。

其中一位黃袍公子站出來，他雙手叉腰看著周遭一拳。

“若說鎮北王戰功赫赫，這倒不假不光是在疆場，在情場也甚是春風得意。”

眾人聽鎮北王，不由得側目，紛紛將眼神落在此人身上。

卻見他端起茶杯喝盡，又拿過說書先生的扇子才開腔。

“這鎮北王，傳聞已與百花樓的花魁私定終身，若是迎月姬入門那豈不是嬌妻美妾，喜不勝收？”

嬌妻美且世人皆知，鎮北王妃乃是堂堂大梁公主，傾國傾城，突厥即便心知鎮北王妃已為人婦，卻也請求和親。

足以見得其魅力，遇過鎮北王妃的人皆感歎驚為天人。

至於百花樓花魁的豔名更不必說。

聽聞月姬擇主一事，三教九流的人皆來此，引無數風流才子在京都駐留，世家公子更是為了能得到她的青眼一擲千金。

在中秋那日一手琵琶，冠絕京都。

“倒也是，鎮北王豔福不淺可憐我們白跑一遭。”

“兄台何出此言，如今咱們一擲千金去，百花樓內興許還能看見未來的側妃。”

“倒也是，是在下膚淺了。”

……

表麵風平浪靜，實則暗諷江策，京都類似這樣的流言四起。

名麵上諸位不敢得罪鎮北王，殊不知多少人背地裏等著看他笑話。

隻是江策並未製止這些流言蜚語的擴散，充耳不聞。

怎料蜚語猖獗，京中橫行皆是替秦知雪不平的聲音。

就連皇宮中都傳出流言蜚語，說是江策要納月姬為妾，為此不惜拋棄當朝公主。

如此荒謬的言論竟也被人聽信。

……

鎮北王府湖心亭內。

秦知雪看著負手欣賞美景的江策上前，將狼裘劈在他身上。

並未言語，而是輕挽他的手，頭靠在肩上表示對他的信任，隻字不提關於流言，許是日頭出來，她眯著眼。

抬頭見江策不再看景，眼裏全然是她自己，這才開口發問。

“此局凶險，該如何破。”

她知曉花魁贈手帕那事，確有其事無法辯解。

此事不像早先謀逆的謠言空穴來風，有不少人親眼目睹。

江策聞言垂眸，在她額上留有一吻，嘴角的笑意溫暖將眼底冰雪消融，他與秦知雪十指相扣。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這等傳言雖囂，但不需理會，後麵的人會再次露出馬腳。”

本嚴肅的秦知雪聞言滿眼嗔怪，但是身體誠實乖乖依偎在他身邊。

江策的話好比定海神針，定住了她不安的心。

兩人攜手共賞美景，路過的下人隻覺眼前一幕詩情畫意。

湖中的鷓鴣成雙，亭內的郎才女貌。

果不其然，次日京都傳言。

皇帝的作法寒了江策的心，一怒之下才有了拋妻之舉。

隻是這樁流言不攻自破，江策與秦知雪恩愛如往昔，成日在府中。

月姬來過鎮北王府，並非秘密，卻是悄悄來，偷偷去並未多做停留。

進去的時間不過半炷香，不像是插足的模樣，旁人見狀也不在多說。

笑談成了荒唐，便無人提及。

江策看著外麵煙柳巷的方向，京都唯有那處晝夜通明。

如今也到了月姬擇主的第三日，花落誰家今日自有分曉。

百花樓內布滿紅綢，所有佳人皆身著紅衫分外喜慶，唯有一人不同旁人，正是月姬。

還是那身黛衣，麵上的輕紗也並未因為今日卸下。

麵上塗抹著脂粉，一縷青絲垂在肩頭，應了句有人隻需要回眸，便已詮釋風情萬種。

“公子好。”

她施施然行禮，抱著玉琵琶弄弦，曲聲繞梁。

即便是俗人也不由起了幾分附庸風雅之意，更何況那些風流才子，個個吟詩搏美人一笑。

底下的世家公子搶破了頭，在那邊大喊。

“今天月姬說什麽都是我的，你們不要和我搶。”

“王公子胡說八道什麽呢？月姬明明是自己擇主又不是價高者得，否則即便一擲萬金，我也要抱得美人歸。”

“兩位公子說笑了，月姬豈是錢財可比，太俗了。”

……

眾口難調，鴇母索性不管看著台上的月姬，神色還是那副淡然。

看來所想的人並未前來，照拂多年的姑娘擇主。

鴇母濕了眼眶，多年來視如己出，如今當真有要嫁女的難舍。

稍過片刻，等爐中香燃燼，鴇母起身麵上掛笑。

在樓上俯瞰眾人，最後把目光落在月姬身上，對底下開腔。

“時辰已到，月姬擇主一事鴇母不便插手，此事便由她自己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