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衣

“江策？”

望著大殿中心的白衣男子，梁王的瞳孔驟然緊縮。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可唯獨這翩翩如玉的男子，卻是梁王心頭永遠的一根刺。

鎮北王氣吞四海，百戰百勝，軍中諸將認人不認宣，隻聽江策一人調令。

自古一山不容二虎，縱然鎮北王守護大梁有功，但功高震主，梁王絕不允許自己的江山被他人覬覦。

“看來陛下還認得微臣！”

麵對梁王的錯愕與震驚，江策蒼白憔悴的側臉上湧現出一抹冷笑，犀利幽寒的目光如同利劍般緊盯著他，沉聲道：“凡日月星辰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泱泱大梁，豈容突厥蠻夷踐踏？”

“我大梁男兒傲骨錚錚，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爾等卻將萬裏山河，江山社稷的重擔壓在我的女人身上？”

“諸位權臣，爾等難道不覺得丟人嗎？”

江策雄姿英發，銳利冰冷的目光一一掃過群臣，最後又看向梁王秦景風，怒聲道：“你身為大梁一國之君，應當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可你卻想低頭求和，讓你妹妹謙卑和親，你身為梁王的骨氣何在？”

字字誅心，聲聲刺耳。

內殿之中，秦知雪望著這個為自己挺身而出的偉岸身影，她緊緊咬著紅唇，眼眶朦朧。

彼時的大殿之內，鴉雀無聲。

滿朝文武百官緘口不言，當世膽敢與梁王這般說話者，普天之下，唯鎮北王一人！

可陳岩雙眸中寒光閃爍，魁梧的身軀向前邁出一步，厲聲道：“放肆，膽敢與陛下用這番語氣說話，鎮北王，你要造反嗎？”

江策劍眉上挑，淡淡一瞥。

這一眼。

陳岩心神劇震，仿佛迎頭一座山嶽傾軋而下，氣勢立馬弱了三分，連連向後退卻。

如此舉動落在梁王眼中，他的手指微微顫抖，眸子深處的寒芒更盛，擠出幾縷熙和笑容，“鎮北王所言極是，可自從你病重不起，我大梁兵力衰弱，無人可與突厥攖鋒，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是嗎？”

江策冷笑不已，“作為一國之君，將背後江山置於水火，將自己的妹妹推向深淵，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睜開雙眼看看那些死去的黎民百姓，看看那被踐踏的山河，我想知道，你有什麽臉麵對待你的列祖列宗，對待曾經為大梁而死的將士！”

“咳咳……”

絲絲縷縷的鮮血從江策的嘴角處緩緩滴落，如同一朵刺眼的紅梅，暈染了白衣，他的臉色變得憔悴煞白，沉聲道：“如你這般帝王，我江策當年就不該保你江山，就應該讓你死在突厥馬下！”

“放肆！”

見到江策嘴角溢血，梁王神色微動，臉上笑容立馬收斂。

一步後退。

梁王站在龍椅前方的身軀總算是安然落座，他心頭安逸，橫眉大喝，“江策，朕看你現在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不如就退下好好休息吧！”

揚起手掌猛然揮動，梁王怒道：“來人，將鎮北王帶下去，好好養病！沒有朕的允許，不得任何人探望！”

轟轟轟！

一聲令下，殿外禁衛橫刀而入。

江策劍眉倒豎，修長偉岸的身軀驟然踏出幾步，怒聲道：“秦景風，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