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真想知道?

曹浦方被投入監察部大牢的當晚就自縊身亡了。

他留了封遺書,把罪責都往自己頭上攬,沒牽扯出任何有分量的人。

監察院從曹浦方搜出來路不明的八千兩白銀和價值萬餘兩銀子的珠寶字畫,抓了禮部和貢院幾名吏員,此案就算結了。

曹浦方自殺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過抽調來的三十名閱卷官倒是很老實,嚴格按規矩批閱試卷,沒有任何人玩花樣。

如今閱卷環節也順利拿下,會試終於完美收官。

不過唐瀚春闈主考官的擔子還未卸下,春闈包含會試和殿試兩個部分,還得完成殿試,他才算功德圓滿。

殿試隻比一場策論,僅考一天,倒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往屆春闈,錄會試成績前三百名考生上榜,為貢士。再取貢士前一百名參加殿試。

殿試前三十名為進士,後七十名為同進士。

殿試前三名,自然就是狀元榜眼探花了。

今年開恩科,會試中榜人數變為六百名,獲得殿試資格的也會有兩百人。

此屆春闈會取六十名進士及一百四十名同進士,錄四百名貢士,比往屆整整多出一倍,確有恩澤天下的意思。

……

今日會試放榜。

還沒到時辰,貢院前廣場上就已人山人海。

會試期間種種傳聞早已人盡皆知,除了等著看成績的兩千考生,不少百姓也跑來湊熱鬧,想看看結果是不是真如傳說中那麽公平。

午時正,貢院開門,數名身穿吉服的吏員出來,在廣場前白牆上張榜。

右邊白榜是中貢士的名單,左邊紅榜是獲殿試資格的名單。

中間留出了黃榜位置,須等殿試結束,才會張榜。

有信心的考生都擠在紅榜前找自己的名字,沒把握的考生都聚集在名字更多的白榜前,祈禱自己能上榜。

國子監學子們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基本都跑到紅榜那邊,隻有安道然陪著劉明遠在白榜找他的名字。

“子房,你快找你的名字去,別管愚兄了,我自己慢慢看。”劉明遠神色有些黯然。

這家夥考經義那場拉稀了,發揮失常,清楚自己沒機會獲得殿試資格。

“我肯定能進紅榜,不用著急,先找到卓然兄的名字再說。”

安道然是直腸子,不僅不會安慰劉明遠,還一不小心插了他一刀。

劉明遠覺得有人陪著更丟臉,想再勸安道然,有國子監學子跑過來報喜:“子房兄,你高中了,紅榜第一名!”

安道然衝劉明遠一笑,說:“你看,我就說嘛!”

劉明遠被嗆得直翻白眼,沒好氣地道:“嘚瑟什麽玩意兒,若是哥哥我發揮正常,也不用在這白榜找名字。”

“卓然兄,你也進紅榜了,也是第一名。”

“什麽?”劉明遠眼睛瞪得像銅鈴。

那學子喘了口大氣,才接著說:“不過是倒數第一。”

“你沒看錯?”劉明遠欣喜地抓住同學肩膀。

紅榜隻代表獲得殿試資格,最終名次取決於殿試結果。

因此劉明遠僥幸擠入榜尾,獲得重新證明實力的機會,自然格外驚喜,而安道然獲得第一也並不如何驚喜。

“你倆名字一個在頭,一個在尾,怎可能看錯?”

“走,走,去欣賞下咱的大名,嘿嘿!”劉明遠拉著安道然和報喜的同窗,也去紅榜擠熱鬧。

獲得殿試資格,再差也是同進士,就意味著成功躋身盛朝頂級階層,最次也能授個從七品官職。

殿試獲得前六十名,就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官職就是正七品,如果能躋身三甲,就有機會獲得從六品官職。

而止步於此的白榜四百名貢士,也能獲朝廷任用,擁有八品正式官身。

因此,這屆機會比平常多出一倍的特殊春闈,讓考生們擠破了頭。

在會試中榜名單上找到自己名字或名落孫山的考生都沒急著離開,和湊熱鬧的人們紮堆議論,認真研究中榜名單。

各府素有盛名的優秀考生都沒有被埋沒,會試發揮理想的考生都拿到了應有名次。

少數中榜考生覺得成績比預期要差,不過跟其他考生一交流,就知道自己差在哪了,都心服口服。

而那些傳言花大價錢買了考題,能穩中頭榜的考生就尷尬了,別說沒一人獲得殿試資格,連中貢士的都隻有寥寥數人。

很明顯,他們所謂的強大背景在此屆會試中不靈了。

一名原以為自己會被作弊考生擠落馬下的耿直考生見自己高中,狂喜過後,竟衝著紅榜深深一禮,口中高呼:“此屆會試,極為公平!”

“毅王殿下大恩,學生沒齒難忘!”

旁邊一些上榜的考生感同身受,忍不住也學著他的樣子鞠禮高呼:“毅王殿下大恩,學生沒齒難忘!”

一時間,感謝毅王仗義出手、稱讚此屆會試十分公平的聲音響徹貢院廣場。

……

“王爺,會試放榜了,你不去看看外界如何評論麽?”毅王府,慕容秋水跑進正宅書房。

“沒空,忙著呢!”唐瀚夫妻倆正頭碰頭研究著什麽。

“忙什麽呢?”

慕容秋水湊上前,隻見桌上放著好些紙張,上麵都是些奇怪框線和她根本看不懂的符號。

“這是什麽呀?”她好奇地問。

“財務報表。”蘭羲若抬起頭,笑嘻嘻地解釋:“是王爺教妾身的,比常規記賬方式好用得多。”

他們兩口子已徹底把慕容秋水當成了自家人,根本不避諱什麽。

唐瀚教過她們阿拉伯數字,但慕容秋水還是看不懂財務報表,覺得她在毅王兩口子麵前像傻子。

唐瀚終於抬頭了,輕鬆地道:“沒問題,數字全都能對上。”

蘭羲若笑著道:“恭喜王爺提前完成目標,妾身輸得口服心服。”

“姐姐,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呀?”慕容秋水更是一頭霧水。

蘭羲若驕傲地道:“到昨日為止,同心百貨和各州府合作項目所獲利潤匯總下來,已達二百五十萬兩,提前數月完成王爺既定目標。”

“這麽快?”慕容秋水杏眼圓睜。

唐瀚從去年中秋前後才開始布局商業版圖,現在僅僅過去八九個月,居然就掙到了二百五十萬兩銀子,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這還是慕容秋水幾乎天天都跟在唐瀚身邊,清楚他手段的前提之下。

若是她身處局外,打死她都不相信唐瀚能在八九個月賺到這麽多銀子。

“不算快了,之前都是磨合期,接下來才是本王布局真正發力的時候。”

“到過年,說不定還能再掙個二百五回來,嘿嘿!”唐瀚又嘚瑟。

“王爺,你不吹牛會死?”慕容秋水拿唐瀚的口頭禪懟他。

“聖女敢跟本王打賭麽?”唐瀚齜牙。

“才不。”慕容秋水想都沒想就拒絕。

她現在對唐瀚層出不窮的手段越來越佩服,不敢輕易打賭了。

“對了,說起打賭,本王想起來了,”唐瀚笑著問:“聖女,去年那個賭約你好像也參與了,想好償什麽賭注給本王了嗎?”

“是羲若姐姐先跟王爺打賭的,要償也得姐姐先償。”慕容秋水往蘭羲若身後縮。

唐瀚還想擠兌她,下人稟報有人求見。

“快點想怎麽償賭注,別耍賴!”唐瀚撂下句話,去前廳了。

慕容秋水籲了口氣,問蘭羲若:“姐姐,你想好賭注了麽?”

蘭羲若笑著說:“想好了。”

“是什麽呀?”慕容秋水一臉八卦。

“妹妹就別問了,想你自己的賭注就好。”蘭羲若有些羞澀。

“姐姐說說嘛,我才好參考呀!”慕容秋水抱著蘭羲若肩膀晃。

“真想知道?”蘭羲若眼中閃過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