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傳奇
“王，王爺，秋水妹妹和女醫官都替妾身檢查過了，確已完全康複，不，不用再檢查。”
雲秋若兩人在，蘭羲若羞赧難當，裝聽不懂。
雲秋若兩人卻聽懂了，暗暗埋怨王爺口無遮攔，忙快速逃離。
“我得看看你傷口恢複得如何，別落下疤痕就不美了。”
見蘭羲若沒有逃跑的意思，唐瀚心頭一熱，拉起她就朝臥房走去。
丫鬟們知機退下了，偌大的臥室裏隻有夫妻二人，蘭羲若乖巧地道：“王爺，您先就寢，妾身把燈熄了就來。”
“噯，這種時候，怎麽能熄燈呢？”唐瀚不讓。
“王，王爺，掌著燈，妾身不適……”
站在外間的蘭羲若俏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結結巴巴憋了一陣，深吸一口氣，道：“好吧，妾身聽您的，不熄燈。”
她話音剛落，就聽裏間傳出悅耳的吉他聲。
唐瀚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見，從此我開始孤單思念……”
她感覺歌聲仿佛變成一雙手，輕輕推開她的心扉，又化作一汪甘泉，浸潤她的心脾，讓她陷入深深的沉醉。
“想你時你在天邊，想你時你在眼前，想你時你在腦海，想你時你在心田……”
蘭羲若知道，這就是中秋那晚唐瀚答應給她寫的歌。
這首歌是如此貼合她的喜好，聽著如此飽含深情的傾述，她癡了。
歌聲停歇，她走到唐瀚身邊，不等唐瀚主動，一雙玉手已撫上唐瀚臉頰。
“今生能遇見王爺，是妾身最大的榮幸！”
她喃喃輕語著，絳唇徐徐印了上來。
至於燈光是不是太亮，她早不在乎了。
惹人迷醉的旖旎春色在臥室中蔓延，錦帶羅裳東一條，西一件，正諳合二人情到濃時的心境。
“上清宗創膏確實不錯，真看不出疤痕。”唐瀚仔細研究蘭羲若中箭的位置。
他憐惜蘭羲若沒經曆過這種事，不急著征伐，想給她充分的準備時間。
“王爺，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研究這個？”
蘭羲若如絲的媚眼都快滴出水來了。
“大才女比我還猴急？嘿嘿嘿！”
唐瀚不再囉嗦，一個翻身，就要縱馬馳騁屬於他的草原。
“咚，咚，咚”，有人敲門。
侍衛統領趙劍的聲音響起：“王爺，嚴統領率人回來了。”
唐瀚氣得太陽穴直突突，怒喝道：“趙劍，你丫是打算把攪屎棍這名頭徹底坐實嗎？”
趙劍見自己又打擾王爺的好事，嚇得扭頭就跑。
跑了幾步他覺得不太對，又折回來，站在門外委屈巴巴地解釋：“王爺，不是您說隻要嚴統領等人回來，無論任何情況，都要第一時間向您稟告嗎？”
唐瀚沒說話，順手一個竹夫人扔了出去。
雖有裏外間之隔，不過趙劍聽到動靜，又嚇跑了。
“王爺，您就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嘛！”
蘭羲若笑嘻嘻坐起來，給了唐瀚一個香吻，甜膩膩地道：“反正妾身又不會跑。”
唐瀚想了想，不放心地道：“不行，你跟我去，不然我真怕你跑了！”
……
“屬下等幸不辱命。”
嚴豹稟告情況：“如王爺指點，屬下等真在隴南一帶尋獲幾株比尋常水稻高出大半的壯碩野稻。”
“快，拿出來看看。”唐瀚一臉興奮，被趙劍打擾好事的鬱悶一掃而空。
嚴豹拿出個特製竹筒，小心翼翼地倒出幾株高約四五尺，掛穗比正常水稻多出近一倍的成熟野稻。
“好，好，本王要的就是這個！”
唐瀚像剛才檢查蘭羲若胸口疤痕似的，兩眼直放光。
“難道王爺要用這野稻做稻種？”蘭羲若何等聰明，馬上就猜到唐瀚用意。
“對，也不對。這種野稻若直接種植，產量恐怕還沒有正常水稻那麽多。”
嚴豹等侍衛聽到唐瀚這話，都齊齊點頭。
盛朝以農耕為主，發現野稻長勢好，用作稻種的事不是沒人試過，但收成都不理想。
大多數農戶都知道，這看著很壯碩的野稻其實不堪用。
“那尋來這野稻作何用？”蘭羲若搞不懂了。
“培育雜交水稻！”唐瀚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從太後那裏要來五千傾良田時，唐瀚就萌生了培育優質水稻的想法。
他不懂農學，但看過袁老爺子不少故事，對雜交水稻培育有一定概念。
找到優質野稻，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過他腦袋裏裝著袁老爺子經驗教訓，有作弊資本。
他相信，隻要經過不斷嚐試，終有一天能培育出優質高產的雜家水稻。
“雜交水稻？”
不僅是蘭羲若，所有人都一臉懵。
“簡單說，就是讓兩種不同稻種混合授粉，結出來的稻穗，品質會發生變化……”
“如果培育成功，一畝地水稻產量能從現在的兩三百斤翻一倍，變為五六百斤，而耕種成本不會增加。”
唐瀚得意地道：“愛妃，你可以算一算，咱們家的萬頃良田，一年能有多少收入？”
聽到唐瀚說雜交水稻能讓畝產翻倍，在場眾人吃了一驚，都湊上前觀察那幾株野稻，想看看王爺說的自花授粉是怎麽回事。
唐瀚沒敢往多了說，袁老爺子培育出的雜交水稻畝產紀錄可是驚人的一千五百多公斤，是盛朝正常畝產的十倍。
真培育到那一步，就能養活好幾個盛朝的人口，可是真正了不起的成就。
“若此事能成，可不僅是我王府得益，天下百姓皆能受惠。”唐瀚不禁有些意氣風發。
聽唐瀚沒打算獨享成果，而是想讓天下百姓都受惠，蘭羲若忍不住輕輕喚了聲“王爺”。
當著一眾侍衛，她沒好意思誇唐瀚，隻是動情地握住他的手。
“屬下替大盛百姓感謝王爺之大德。”趙劍等人齊齊恭身行禮。
侍衛們多是農家出身，深知水稻增產能給農家帶來怎樣的好處，他們這一禮發自內心。
“虛偽！”唐瀚笑罵：“八字都還沒一撇呢，瞎起什麽哄？”
“等真正把雜家水稻培育出來，本王的馬屁敞開供應，讓你們隨便拍。”
“外出的侍衛，包括還沒回來那些弟兄，都去唐總管那裏額外領兩月例錢，再給你們休沐一旬。”
“還有，趕明兒去庫房討些護膚品，讓丫鬟教教你們拾掇臉皮。”
“王爺，屬下等都是些粗人，用不著拾掇臉皮吧？”嚴豹一臉扭捏。
“誰說不用？一個個曬得跟黑炭似的，以後怎好意思跟著本王出門？”
“你們不要臉，本王可要的。”
眾侍衛一陣哄笑，不好意思地應了。
唐瀚安排完侍衛，又讓人把負責農務的王府管事找來，交待了一些細節，才滿意地拉著蘭羲若離開。
走出幾步，他忽然回頭，不放心地問：“趙劍，你小子不會再來敲本王的門了吧？”
趙劍尷尬地咧咧嘴，認真回應：“王爺放心，屬下打死也不邁進正宅一步。”
唐瀚又看向嚴豹等人，還想說什麽，被蘭羲若打斷。
“王爺，有什麽話不能明日再說麽？”
她拽著唐瀚就往外走，聲如蚊訥地嘟囔：“別磨蹭了，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