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遲早把這場子找回來
慕容秋水的清冷神色中竟然隱藏著一縷八卦之火，看樣子唐瀚的事她知道得不少。
“她又的要求又不過分，本王為何不答應？”
唐瀚淡淡回應一句，忽然想起什麽，冷聲質問：“聖女，你偷聽我們談話？”
“我，我不是故意的，”慕容秋水好像覺得自己理虧，急忙解釋：“適才夜鳥驚起，我擔心有刺客潛入王府，便出來看看。”
“我隻是想探知王爺在何處，結果不小心聽到了王爺和雲花魁的對話。”
自從慕容秋水跟著唐瀚後，可謂盡職盡責，哪怕是在戒備森嚴的王府內，隻要有異常響動，她都會第一時間前往查探。
這一點唐瀚也清楚，其實他並未生氣，不過難得見到慕容秋水吃癟，當然要借題發揮。
“作為一名高手，也不知道收斂些，萬一聽到少兒不宜的內容，豈不弄得大家都尷尬？”
“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慕容秋水語氣裏帶著點小委屈。
“失手殺人也不是故意的，難道不算殺人？”唐瀚板著個臉。
“算，算的。”慕容秋水回答得不情不願。
“那你自己說，錯沒錯？”
“錯了。”她低下了頭。
“記住，下不為例！”唐瀚威嚴地撂下句話，雙手一背，揚長而去。
慕蓉秋水杵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地琢磨一陣，忽然一跺腳，恨聲道：“不就是不小心聽到你和雲花魁說話麽，哪有那麽嚴重？”
“你又不是我師父，憑什麽訓我？”
她看著唐瀚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地道：“給我等著，本聖女遲早把這場子找回來！”
……
“若再不找回這場子，閣老和本公今後的日子可就難過嘍！”
蘇府，書房，孫元山和蘇守正對坐。
沙場點兵讓文武雙方兩位掌舵大佬備受打擊，孫元山坐不住了，趁夜深人靜悄悄上門，找蘇守正商量對策。
蘇守正比孫元山沉得住氣，淡然道：“國公無須喪氣，這場子能找回來。”
“適才所說之事老夫已仔細推敲過，一定可行。就算毅王手段通天，也斷無翻盤可能。”
“但國公也須拿出壯士斷腕的決心，鼎力相助，老夫才能讓此事順利施行。”蘇守正又一次強調。
孫元山深吸一口氣，鄭重回應：“閣老放心，本公知道輕重，小朝會時，定會全力配合……”
……
盛天殿，小朝會。
“修個江堤，竟然要一千萬兩銀子？”
太後驚得站了起來，指著工部尚書李琛，不顧形象地道：“你可真敢獅子大開口啊！”
李琛忙解釋：“太後容稟，墨離江江堤修葺涉及臨江府、金山府等五府六十七個州縣，一千萬兩分到各處江堤，其實並不多。”
“且此數額臣已反複壓縮了兩回，又核算數遍，絕無半分虛瞞！”
太後揉著眉心，又看了一陣奏折，問戶部尚書：“國庫能拿出這麽多銀子來麽？”
“拿倒是勉強拿得出。”
“但朝中各項支出已計劃周詳，若撥出一千萬兩，接下來半年，國庫就再無用度之銀。”戶部尚書一臉苦相。
“江堤修葺真要集中在今年動工？”太後遲疑著問。
“今夏雨水隻是稍為豐沛，墨離江沿岸堤壩就有數十處告急，須趁冬春枯水期加固堤壩。”
李琛怕太後下不了決心，又補充道：“我部水情司查閱曆年記錄，數次評估，預測明年雨水會大增。”
“若不趕在明年雨水到來前解決墨離江隱患，恐會重演前朝潰堤千裏之大災啊！”
前朝就是因為數百年前墨離江爆發洪災而分崩離析，聽情況如此嚴重，在場眾人臉色都變了。
“太後，事涉國本，確實不能再拖了！” 蘇守正站了出來。
“老臣倒是有個建議，可讓各部想想辦法，適當裁撤今年後續用度。”
“今年若能擠出四五百萬兩銀子，明年用度再壓一壓，省出同樣數額，就能順利度過此關。”
“此議甚好！”太後聞言一喜，忙道：“諸位愛卿都是國之棟梁，關鍵時刻定會為朝廷分憂。
“眾愛卿都仔細想想，哪些用度可節省？”
群臣齊聲應諾，都擺出一副憂國憂民，認真思索的樣子。
少頃，吏部尚書開口：“我吏部公衙可暫緩翻新，再壓縮其他一些用度，應能省出三十萬兩。”
刑部尚書跟著發言：“刑部大牢修繕之事也可延後，臣再梳理一番公務流程，估計也能省出二十至二十五萬兩。”
其他部門也相繼表態，報出能省下的銀子。
戶部右侍郎摸出小算盤，當眾就扒拉起來。
這些部門一拍完胸脯，他立刻報出數字：“共一百五十五萬兩。”
這麽多部門擠來擠去也隻湊出一百五十萬兩，不說明年，光現在就還有三百多萬兩銀子的缺口，太後頭疼不已。
照例把自己當局外人的唐瀚正低頭翻看工部奏折，忽然感覺不對，一抬頭，隻見蘇守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看我幹嘛？”唐瀚茫然問道。
“各部都在想盡辦法壓縮開支，毅王乃百官之首，是不是該做些表率？”蘇守正把矛頭往唐瀚身上引。
“本王又沒管著什麽衙門，上哪去壓縮開支？”唐瀚一臉無辜地攤手。
蘇守正沒再說什麽，朝孫元山暗暗遞眼神。
孫元山會意，站出來揚聲道：“臣請裁減金山、南廣等七府衛半數士卒，每年可為朝廷省下一百二十萬兩糧餉開支。”
他所說七個府衛均屬盛朝腹地，並無守邊之責，適當裁撤合情合理。
幾乎年年都有大臣提出裁減議題，但都遭到武將一方強烈抵製，因為觸動了他們的利益。
如今孫元山竟然主動提出裁減七個府衛兵員，還一減就是一半規模，讓群臣大感意外。
“孫愛卿此言當真？”太後驚喜地問。
“為保大盛江山永固，我兵部做些犧牲，是應有之意。”孫元山挺胸昂頭，一副忠肝義膽的神色。
孫元山此舉，可是真真實實能讓朝廷每年省下一百二十萬兩銀子，不像其他部門，等國庫寬裕，還會伸手把錢要回去。
太後不禁由衷誇讚：“孫愛卿果真是國之棟梁！”
群臣也紛紛發言，稱讚孫元山高風亮節，解了朝廷燃眉之急。
等等，就算兵部能摳出一百二十萬兩銀子，可還有兩百萬的缺口啊！
太後又揉眉心。
孫元山又隱晦地和蘇守正交換個眼神，再次站了出來。
他朝唐瀚一拱手，大聲道：“下官都能咬牙裁撤七府衛半數兵卒，毅王殿下為何不能為朝廷出點裏，讓虎賁騎壓縮一些用度呢？”
這話有道理啊！
太後和群臣齊刷刷看向唐瀚。
趙猛和國師一係幾名官員心裏不禁“咯噔”一緊。
文武兩方這是耍陰謀，想動搖毅王的根本啊！
不對，這不是陰謀，是陽謀。
根本無從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