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禍不單行

翌日。

一大早李雲濟便來到西市,在熱鬧的大街上找了個茶館坐下,用身上所有的錢換了一壺茶。

茶館對麵是醉月樓,上京城最出名的青樓,來往的都是些達官貴人。

李雲濟來此的目的,就是要去醉月樓探探風頭。

轉眼到了正午,醉月樓已是人滿為患,見時候差不多了,李雲濟便動身往樓內走去。

突然,三個陌生的身影擋在李雲濟麵前,一胖一瘦一個刀疤臉。

胖子子掏出一張畫像對著李雲濟上下比。

“你就是李雲濟?”瘦子問道。

李雲濟皺了皺眉並沒有作答,而是上下打量起三人。

“問你話呢!”胖子大吼道。

李雲濟衝三人微微一笑,隨後拔腿就跑!

“就是他!給我追!”帶頭的疤臉怒吼道。

李雲濟一路穿街過巷,三人緊隨其後。最終,李雲濟將三人引到一個無路可走的死巷。

“跑,跑啊!你不是,挺能跑嗎?!”帶頭的疤臉氣喘籲籲地說道。

李雲濟慢慢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三人察覺出情況不對時為時已晚。

隨後巷子裏便傳出幾聲慘叫,驚得周圍宅子裏雞飛狗跳。

事後,李雲濟拍拍手上的灰塵,一臉不屑地看著躺在地上咿呀亂叫的三人。

李雲濟在警校學得最好的就是擒拿和格鬥。

雖然現在這副軀體跟他原來比起來差的遠,但好在格鬥技巧還拿捏得準,對付兩三個小毛賊還是綽綽有餘的。

之所以裝作逃跑,不過是為了不想在大街上多生是非。

李雲濟蹲下身來問帶頭的疤臉道:“說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呸!”疤臉吐一口鮮血,睜大眼睛瞪著李雲濟說道:“要殺要剮隨你便!”

“還挺帶種?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趙立吧?”

李雲濟到這個世界以來,唯一有過過節的就是趙立,況且找人暗算自己也確實像趙立的做派。

剛才還一臉囂張的三人聽完李雲濟的話,立馬警覺起來。

刀疤臉詫異地問道:“你怎麽知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想不想回去交個好差?”

三人愣了愣,表情頗為震驚。

李雲濟將自己腰間的玉佩取下,拿到疤臉麵前。

“拿著這個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就說你們把我暴打一頓。”

三人聽後,一臉疑惑地看著李雲濟。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疤臉懷疑地問道:“你為何幫我們?”

李雲濟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是幫你們,我是幫我自己!”

李雲濟心裏清楚,若是三人就這樣回去了,一來交不了差。以趙立的性格,定會對他們破口大罵。

二來這次尋仇失敗,恐怕日後自己的日子也安穩不了。

與其沒完沒了地被騷擾,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幫這三個毛賊解決眼下的問題,順便讓趙立以為大仇得報,稍微安分些。

可三個小毛賊怎麽可能輕易相信李雲濟,胖子低聲對疤臉說道:“頭兒,小心有詐。”

李雲濟見三人有些猶豫,決定用激將法,於是便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不要算了。”

正當李雲濟要收回玉佩之時,疤臉一把抓住李雲濟的手。

雖然不知道李雲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疤臉知道,若是空手而歸,必然又是一頓揍。

相反,若是按李雲濟的法子,不僅交了差,說不定趙立一高興還會給自己賞點什麽。

想到這,疤臉接過李雲濟手中的玉佩說道:“要,要。”

事後,李雲濟轉身瀟灑離去,地上的三人也踉踉蹌蹌地起身。

瘦子略顯擔憂地說道:“頭,這小子到底為何幫我們?”

疤臉看著李雲濟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道:“誰知道呢?”

將軍府內,趙立正坐在院子裏等著三人的消息。

臉上的紅腫還未消散,骨折的手掛在胸前,頭上還纏了不少紗布,樣子十分滑稽。

“公子!”

門口傳來疤臉的聲音,趙立想要起身,可一身的疼痛又將他摁了下來。

趙立揮手遣散身邊的仆人,畢竟這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三人一路小跑前來複命,一看到趙立,疤臉迫不及待地將李雲濟的玉佩交給他。

趙立一邊查看玉佩一邊略帶興奮地說道:“快給我說說!”

疤臉想著當時李雲濟的一招一式,領著兩個跟班來了個情景再現。

劈裏啪啦一頓操作後說道:“我當時就這樣一劈,然後飛身一踹!打得他是滿地找牙,跪地求饒啊!”

趙立看完這麽一出精彩的表演,強忍住臉上的疼痛說道:“痛快!”

隨後又看著鼻青臉腫的三人,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臉上的傷?”

疤臉一聽這話,心虛地說道:“公子,當,當時場麵太過混亂,拳腳不長眼,難免傷到自己人嘛!”

趙立將信將疑地應道:“原來如此。”

隨後看了看手上的玉佩,確定確實是李雲濟的隨身配飾,臉上再次浮現笑意。

“你們幫我出了這口惡氣,當賞!來人!拿些銀子來!”

三人見狀,連聲道謝。

事後,三人一言不發地走出將軍府。

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李雲濟為何要幫自己。

醉月樓前,李雲濟擺出一副闊公子的姿態走進門去,老板娘一見到李雲濟,就立馬換上一副笑臉迎上來。

“喲!公子!生麵孔啊~快進來坐~”

老板娘妖嬈的樣子連李雲濟都有些驚訝,旁邊的姑娘見李雲濟一副憨態,都迅速圍了上來,使出渾身解數勢必要把他拿下。

“公子好生好俊俏,不如讓翠兒來服侍您吧?”

“開什麽玩笑?公子眼睛一直在往我身上看呢!你們幾個趕緊把手放開!”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公子怎麽可能看你呢?還是讓媚兒來!”

幾個姑娘為了爭李雲濟這塊肥肉,差點沒打起來。

李雲濟哪見過這陣仗,被幾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搞得暈頭轉向,為了控住場麵,大手一揮掏出一張大號銀票說道:“都別爭了!我全都要!”

話音剛落,場麵瞬間安靜下來,樓下的食客齊齊看向李雲濟,臉上無一例外都掛著驚訝和羨慕的表情。

李雲濟尷尬地笑了笑,隨後便被五六個姑娘生拉硬拽拖進了包房…

酉時,大理寺。

趙立將自己暴打李雲濟的消息大肆宣揚,很快便傳到覃夕兒耳朵裏。

此時她正為李雲濟略感擔憂,畢竟若不是自己聯合蘇靈陷害他,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正當她準備出去尋找李雲濟時,大理寺一探子匆匆來報。

“報!少卿大人,西市殺人案的凶手有消息了!”

坐在案台前的覃夕兒聽聞此話,心思立馬轉移過來。

身為大理寺少卿,眼下對她而言,還是辦案更重要些。

“快說!”

“據線人所報,此人現在正在醉月樓。”

覃夕兒眉頭一皺說道:“薑奎,你去備馬,通知其他兄弟,速速趕往醉月樓!”

“是!”

大理寺一行人風馳電掣,很快便聚集在醉月樓下,將樓內團團圍住。

覃夕兒率先下馬,提著佩劍衝進樓內大聲喝道:“大理寺辦案,所有人不得擅動!”

“來人,仔細盤問!”

不愧是少卿大人,覃夕兒辦起案來著實威風得很,三言兩語便將場麵控製下來。

樓下眾人中,一個鬼鬼祟祟的男子吸引了覃夕兒的注意,看他的麵相和穿著,與線人所報十分吻合。

覃夕兒緩緩向那名男子走去,眼看就要到達之時,男子突然掀桌,轉身往樓上跑去,身手敏捷的覃夕兒一劍劈開桌子,縱身一躍便跳到二樓。

男子見勢不妙,胡亂推開一包房的房門躲了進去。

姍姍來遲的薑奎立即跟了進去,飛身將男子撲倒在地,大喊道:“看你往哪跑!”隨後一記手刀便將男子劈暈。

薑奎抓住男子後,正想告訴覃夕兒,轉身一看,覃夕兒就在眼前,可她臉上的表情,卻十分恐怖。

薑奎順著覃夕兒眼睛的方向看去。

“姑爺?!!!”

李雲濟正坐在桌前,一臉震驚地看著覃夕兒,身邊的青樓女子正往他杯子裏倒著酒,同樣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覃夕兒。

地上還躺著幾個喝趴下的女子。

這下才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剛才還聽說李雲濟被打斷手腳,現在卻看見他好端端地在青樓吃花酒!

覃夕兒臉上的表情從吃驚到憎惡再到失望,更為自己剛才的擔憂感到可笑。

盛怒的覃夕兒拔劍指向李雲濟怒聲道:“李雲濟!!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就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混蛋!”

李雲濟自知百口莫辯,自己現在解釋隻會越描越黑,於是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看著李雲濟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在覃夕兒腦子裏竟有了一紙休書休了李雲濟的念頭,可轉念一想,若是真休了他,覃巳成必定會逼自己嫁給趙立。

雖然在覃夕兒的眼裏,如今的李雲濟跟趙立是一丘之貉,但相比趙立,李雲濟起碼不會纏著自己。

再說了,李雲濟是自己找來的,覃夕兒也拉不下這個臉。

想到這,覃夕兒強壓住怒火說道:“李雲濟,今日我且放你一馬。你今後若是再胡作非為,敗壞我覃家名聲,我必殺你!”

說罷,覃夕兒便轉身離去,薑奎也長歎一口氣說道:“姑爺,保重!”隨後便馱起地上的男子跟了出去。

二人走後,李雲濟心裏有些憋屈,自己來醉月樓不過是為了探些消息,誰知道會碰著這麽一檔子事。

再想到昨夜的遭遇,李雲濟長歎一聲說道:“禍不單行啊。”

話畢,李雲濟舉起酒杯痛飲一口,問旁邊被嚇傻的女子道:“剛才你說什麽來著?孫尚書喜歡吃…”

不明所以的女子這才回過神來,支支吾吾地說道:“孫,哦哦,孫尚書!孫尚書口味偏淡,全上京城就數他吃的最為寡淡無味。”

“還有呢?你剛才不是說上京府尹劉大人也常來嗎?他喜歡吃些什麽?”

“他呀,他也喜歡吃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