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休書!

李雲濟從覃府回來以後,就一直琢磨著他院子裏的東西。

經過幾天的奮戰,他終於將四處散落的零件都拚湊起來。

原來是個輪椅。

李雲濟叫上媚兒攙扶著楊小魚來到院子裏,頗為興奮地向二人炫耀自己的作品。

楊小魚坐上輪椅,滿臉感激地說道:“多謝李公子。”

“楊姑娘不必客氣!醉月樓的事,還要勞煩你多費心!”

“李公子放心,我必定鞠躬盡瘁!”

楊小魚說罷,李雲濟便迫不及待地為楊小魚展示輪椅的用法。

與普通輪椅不同的是,李雲濟還為這個輪椅加上了些特殊功能。

比如。

靠背是可以改變角度的,靠背後麵的板子是可以當頂棚的,兩邊的把手一拆,一組,是可以當拐杖的…

諸如此類。

但最讓李雲濟深表自豪的,還是這個輪椅的坐墊。

坐墊正中間圓形的木板是可以拆卸的。

作用嘛,有些難以啟齒。

“這個地方,是用來…”

李雲濟話到嘴邊才想起來,若是告訴楊小魚這是用來如廁的,她肯定會認為自己是個變態!

“設計的時候怎麽沒想到呢!”李雲濟一拍腦門低聲說道。

一旁的媚兒倒是看出了端倪,忙解圍道:“呃~李公子這個設計,應該是用來,防身!”

“小魚你看,這個圓形木板拿著多趁手!”

楊小魚握著形似乒乓球拍的木板,半信半疑道:“防身…”

“對對對!防身!”李雲濟忙接過話道:“你看,這個木板又寬又圓,若是遇見了歹徒,退可守,近可攻!多好用!”

楊小魚看著李雲濟比劃,似乎是讚同了他的說法。

“沒想到李公子考慮地這麽周全!多謝李公子!”

李雲濟擺擺手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三人在院裏談笑,楊小魚在李雲濟的傳授下,很快便學會了輪椅的用法。

正當媚兒與楊小魚準備與李雲濟告別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陣人聲。

“小姐,這邊。”是薑奎的聲音。

“壞了!”李雲濟低聲道。

話音剛落,門口就出現了覃夕兒,薑奎和明月的身影。

“姑爺!我們來接你回…”

“個屁的府!”

薑奎說前半句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意。

可到了後半句,不僅臉色沉了下來,連音量也下來了不少。

“你們怎麽來了?”李雲濟眉頭一皺問道。

覃夕兒瞥了一眼院子裏一臉懵的楊小魚和媚兒二人說道:“我們若是不來,又怎麽會知道你金屋藏嬌呢?!李公子!”

覃夕兒說罷,惡狠狠地瞪著李雲濟。

李雲濟見覃夕兒憤然的表情,解釋道:“誤會,我這不是為楊姑娘做了個輪椅,讓她試試合不合適。”

薑奎見狀忙附聲道:“小姐,姑爺他不是那樣的人!這應該是個誤會!”

覃夕兒見薑奎護著李雲濟,轉過頭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薑奎見勢不妙,忙改口道:“姑爺!你金屋藏嬌,還藏兩個!作何解釋?!”

李雲濟看著臨陣倒戈的薑奎,怒聲道:“好你個薑奎,敢這麽跟姑爺說話了?!你信不信我揍你?!”

一旁看熱鬧的明月也附聲道:“姑爺,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

“什麽這種人?!哪種人啊?!我不是說了嘛,我隻是讓楊姑娘試試輪椅!”

覃夕兒哪裏聽得進去李雲濟的話。

來之前她心中還有些愧疚,現在看見李雲濟與兩名陌生女子同處一室,小日子過得這麽滋潤,她才發現自己的愧疚都是多餘的。

“狗改不了吃屎!”覃夕兒怒罵道。

“覃夕兒,你能不能積點口德?!”

“對於你這種登徒子,我不打斷你的腿算是客氣了!”

“你來試試?!”

……

見二人吵得不可開交,一旁的媚兒看不下去了。

“這位想必就是李公子的娘子吧,您誤會了!李公子確實是清白的!”

覃夕兒瞥了一眼媚兒,這才想起來,這不是那日醉月樓裏為李雲濟倒酒的姑娘嗎?

“李雲濟!你是被豬油蒙了心了嗎?!在醉月樓你還沒玩兒夠是吧?現在還敢帶回家了?”

媚兒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就算自己是風塵女子,這覃夕兒也太咄咄逼人了吧!

“李夫人!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輪不到你說話!還有!別叫我李夫人,這種登徒子也配做我的夫君?!”

楊小魚見覃夕兒越說越過分,也躍躍欲試想要加入戰場。

李雲濟剛想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

“李夫人!媚兒姐姐哪裏得罪你了?你要如此說她?!”

……

這下算是徹底玩完了,正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

那場麵,堪比潑婦罵街。

“夠了!”

李雲濟大喝一聲讓剛才還喧鬧的院子瞬間安靜下來。

“都說了是個誤會,有什麽話就不能好好說嗎?!”

聽完這句話,覃夕兒算是看開了。

畢竟是女人,這種情況哪能跟她講道理?!

覃夕兒輕笑一聲,紅著眼死死盯著李雲濟說道:“李雲濟,你三番五次地踏破我的底線,既然如此,我覃家也留不住你這尊大佛。”

“你是我請來的,自然也該我親手送走。”

“薑奎!擇日將休書送至李公子府上,從今往後,我與他不再是夫妻!”

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嚴重,全都愣在了原地。

回過神來的明月忙勸解道:“小姐三思啊!若是你休了姑爺,老爺定會逼你嫁給趙公子啊!”

覃夕兒怒目圓睜道:“我就算嫁給趙立,也斷然不會跟這個登徒子有半點聯係!”

說罷,覃夕兒便憤然離去。

薑奎一臉焦急地對李雲濟說道:“姑爺!你快去給小姐認個錯!”

“認錯?薑奎,你腦子壞了?我有什麽錯?”

見李雲濟如此冥頑不靈,薑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了指李雲濟,隨後便追了出去。

待三人走後,李雲濟長歎一聲道:“怎麽每回都這麽巧。”

還在狀況外的楊小魚和媚兒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惆悵的李雲濟問道:“李公子,我們,是不是惹禍了?”

李雲濟看著一臉心急的二人說道:“二位見笑了,我家娘子的脾氣就這樣,著實有些火爆,你們千萬別放在心上。”

說罷,李雲濟便轉身回了房。

晉王府門前,薑奎慌忙趕來找到蘇靈,希望她能出麵勸勸覃夕兒。

覃夕兒聽完薑奎的話後,立馬動身趕往覃府。

覃夕兒閨房內,她正趴在桌子上掩麵痛哭。

蘇靈見狀心疼的不得了,緩緩走到覃夕兒身邊,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夕兒,為了這種男人,不值得。”

覃夕兒抽泣著說道:“公主殿下,你說,我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怎麽會嫁給這種人?!”

蘇靈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覃夕兒,隻能靜靜地陪在她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覃夕兒才緩過來。

她擦了擦眼淚,對著門外喊道:“明月,去書房給我把筆墨紙硯取來!”

蘇靈見狀,有些擔憂地問道:“夕兒,你真要休了那個二愣子,嫁給趙立啊?”

“事到如今,還能怎麽辦…”

“夕兒,這樣,會不會有些衝動了?”

“公主殿下,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李雲濟在外胡作非為,敗壞我名聲嗎?”

“可是…”

“我已經決定了,事是我惹出來的,就由我一人承擔。”

蘇靈見覃夕兒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說。

晚上,覃府家宴。

覃巳成見覃夕兒還沒把李雲濟接回來,有些疑惑地問道:“夕兒,我交代你的事,辦得如何了?”

覃夕兒裝作沒聽見,心虛地夾著菜,可碗裏的一顆肉丸子怎麽也夾不上來。

“夕兒?爹問你話呢。”覃朝提醒道。

“爹,我,我…”

覃夕兒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覃巳成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眉頭一皺,放下碗筷問道:“是不是又出什麽岔子了?”

覃夕兒見狀,也放下碗筷,沉默良久後深吸一口氣,將袖中的信封遞給覃巳成。

“這,這成何體統?!”

覃巳成看完後,一把將裏麵的文書拍在桌子上。

覃朝聽完,將文書拿過來一看,一臉詫異地說道:“休書?!這,這怎麽回事?前幾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覃夕兒站起身來,跪在覃巳成麵前,低聲說道:“爹,女兒不孝,可李雲濟他,他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女兒不忍家族蒙羞,這才做了如此決定。”

覃巳成見覃夕兒這般反應,略顯著急地問道:“他到底怎麽了?!”

覃夕兒緩緩抬起頭,將所有事情,包括那日在醉月樓遇見李雲濟一事娓娓道來。

“混賬!這個吃裏爬外的狗東西!”覃巳成拍桌怒罵道。

“爹,您息怒,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入贅我覃家!”

覃巳成氣得發抖,看著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覃夕兒,滿臉無奈。

“夕兒,你若是休了他,想過後果嗎?!”

聽完覃巳成這句話,覃夕兒的眼淚再也忍不住。

當年她執意嫁給李雲濟之時,覃巳成就已經被滿朝笑話,如今自己又休了李雲濟,日後傳出去,覃巳成更是顏麵無存。

“爹,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您蒙羞,是我害您在朝堂抬不起頭來,您打我也好,罵我也罷,夕兒絕無怨言!”

覃夕兒說完,覃巳成原本擔憂的臉上先是有些詫異,隨後竟露出一股笑意。

隻見他輕輕摸了摸覃夕兒的頭說道:“傻孩子,你爹我一把老骨頭了,還怕別人笑話不成?”

“我隻是擔心,你若是休了李雲濟,日後別人會如何看你。”

“當年為父逼你嫁給趙公子,是想著給你找個富貴人家,免得受人欺負。”

“你的脾氣隨你娘,倔,為父越是逼得緊,你就越反抗。”

“可不管怎麽樣,你都是我的女兒,為父怎麽忍心看你受委屈?!”

“罷了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就便休了那個登徒子!”

覃巳成拍了板,這件事才算定了下來。

可覃夕兒仍跪地不起,過了片刻,她才抬起頭說道:“爹,我決定,嫁給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