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賞罰

“這……”馮士淳看了就皺眉,怎麽能在太子殿下麵前大打出手。

但是朱慈爝卻搖了搖頭,示意任憑他們去就是了。

“這一隊十人,總有人是跑得快的,他們不願意等自己的戰友,卻也不能讓旁人超過自己。”

“所以在終點之前先打起來,等自己那一隊的人到了,他們在順勢衝上來。”

“說起來,也不算犯規,老師和我在一起看看吧。”

朱慈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馮士淳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隻是給周漣使了個眼色,鍾郵不在身邊,周漣和自己就一定要保護殿下的安全。

眼看朱慈爝沒有製止,他們就打的額外激烈。

周圍陸陸續續的有人從他們身邊跑過去,自然也有人慌了,但又見朱慈爝沒說話,可見必須要十個人一起跑第一,這些人衝過去也沒用。

四周扭打成一片,跑過去的人又回來拖拽自己的戰友,打的沙粒飛揚。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一聲嘶吼,

“殿下,我們贏了!”

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現在了劃線之內,頓時有人怒喊道:“要十個人一塊跑過去,這過線的加起來還沒十個,你喊什麽喊!”

在他身邊,橫七豎八也就躺著六七個人,可男人憨厚的臉上卻露出狡黠笑意.

“我們整個隊就五個人,去哪裏湊十個人出來?”

“殿下說了,一隊過了就算是贏了!”

眾人這才發覺自己上當了,一個個咬牙切齒的。

“不錯,有勇有謀,你叫什麽名字?”朱慈爝笑著說道,露出了讚賞的神色。

男人走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草民……叫曹方。”

“老師,把我昨天準備的食物送上來。”朱慈爝點了點頭,同時說道,“你贏了今日的比賽,所以,我封你做旗長。”

“將來擴充隊伍,你有自主權,可以選擇五個人編進你的小旗。”

其實朱慈爝一開始說什麽隊長,大家都有些聽不明白,可這會兒一說旗長,頓時明白了。

明朝軍隊,十人為一旗,其中領頭的,自然就叫旗長。

所以,這個叫曹方的,竟然升官了?

但讓這群人羨慕嫉妒恨的,不僅僅是他得了旗長的名頭,而是朱慈爝準備的這頓飯,實在是豐盛至極。

白米飯香噴噴的,熏製的臘肉金黃泛著油光,風幹的臘雞臘鴨,更是炒的滿滿一大盆。

陳立煌藏了不少好東西,朱慈爝並不吝嗇,這頓飯菜實在美味非常。

其餘的人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吃的和從前一樣,稀粥,還有鹹海帶絲,風幹的海魚。

但朱慈爝並沒有讓他們立刻開飯,而是看著曹方的人吃完了,這才開口,

“你們其餘的人跑輸了,再去跑一圈,才有飯吃。”

眾人頓時哀聲一片,顯然是覺得朱慈爝太嚴厲了。

要知道陳立煌管事的時候,可沒有這麽真把他們當士兵訓練過。

他們是海盜,劫掠的時候有血性,豁得出命就行。

搶一回商船,大家都能吃香的喝辣的,搶不到就都餓著。

這種看著別人吃,自己卻沒得品嚐的滋味,還真是第一次。

頓時就有人抱怨起來,“不公平啊,他們就五個人,我們可是十個人,有人拖後腿啊!”

“他們隻有五個人也能贏,若是有十人,豈不是贏的更快?”朱慈爝也沒耐心和他們解釋。

練兵要的不是對方的讚同,而是服從。

對方還要再說,鍾郵就不耐煩了,直接一腳踹過去,

“太子殿下說什麽,就是什麽,再敢囉嗦,就全部扔進海裏去喂魚!”

鍾郵勇猛,不少人看見他都嚇得發抖,那人左顧右盼看了一會兒,發現沒人支持他,又老實的閉嘴了。

其他人其實也聽不滿的,可看著曹方他們吃的滿嘴流油,肚子裏簡直叫的咕嚕嚕的響。

“傻不傻啊,曹方他們就五個人,還能次次拿第一啊?”

“下次我們贏了,我們不就有的吃了?”

“現在和殿下頂撞,被扔到海裏喂魚,海水倒是讓你吃個夠!”

有人私下嘲笑道,旁人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都不再說話了,站起來老老實實繼續的跑。

朱慈爝看了一眼剛才說話的,又是劉奎大。

“你們也聽見了,贏了第一次,卻不代表次次都能贏。”

“他們比你多跑一圈,下次再跑,贏的未必就是你們了。”朱慈爝看著吃飽了,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的五個人。

曹方臉色一震,連忙站起來,“殿下說的是!”

“走,別死豬一樣躺在這兒,下次跑不過,就輪到咱們吃鹹魚幹了!”

島上沒有別的食物,鹹魚幹是吃的最多的,簡直一聽就叫人反胃。

躺下的幾人跟著曹方,也跑了起來。

馮士淳等他們都走遠了,這才開口說道,“殿下恩威並施,若是先帝能看見這一幕,必然欣慰啊!”

看著馮士淳都要哭了的樣子,朱慈爝的嘴角瞅了瞅,老師,你這感動的天崩地裂的,有點浮誇啊。

不過他知道馮士淳是真情流露,也沒多說什麽,“這才隻是剛開始呢,恩不過是幾頓飯,等這些飯沒了,他們未必還會記得我的恩。”

“至於威,我倒覺得,他們好像更怕鍾郵一些。”

“殿下,不可妄自菲薄。”馮士淳卻並不讚同,對朱慈爝來說,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朱慈爝點了點頭,來日方長,自己也不急。

但朱慈爝不知道,他奇怪的收編方式,早就引起了其他兩人的注意。

“殿下,這是在練兵吧?”傅正言受了傷,躺在**,聽著張虎的描述,直接說道。

“如果是練兵,為什麽不找我們一塊去?”張虎有些不解。

“我們的人,就是他的人麽?”傅正言似笑非笑的說道。

當年他不過是個普通的衙吏,可跟著鄧耀這些年,也早就磨練出來了,“殿下,這是不信任我們啊。”

張虎心裏一沉,卻急了,“我們又不像陳立煌那廝,忘恩負義,叛國鼠輩!”

“要是殿下願意,我的人馬,任憑驅使!”

門外,傳來了朱慈爝的聲音,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