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居然是鄰居
“現在是3033年六月二十五日，上午八點整，由我為您帶來晨早快訊，昨夜，太古生物公司總部遭遇非法入侵，警方根據作案手法判斷，凶手很可能也是惡名昭著的靈能者‘路西法’，天堂機關已派出執行官介入調查，現懸賞一千萬向全市居民征集線索，聯係方式……”
一邊做早餐，一邊聽著公寓對麵寫字樓大熒幕上播送的新聞，陳浩不由得笑了笑。
路西法，傲慢魔君。
聯想到昨天那名女子的樣子，陳浩覺得莫名的貼切——這幫人還真會取名字啊。
光線索就值一千萬，還真挺舍得。
隻可惜，這錢怕是沒人能拿到。
天堂機關是各國為打擊各種靈能犯罪聯合成立的專門跨國執法機構，相當陳浩原本世界的於國際刑警。
不過，天堂機關的權限，實力和勢力卻要大得多。
大部分經過官方注冊的合法靈能者都在天堂機關效力。
其中包括近七成的最高九階靈能者。
這個組織還掌握著龐大的資金和人脈，大量的尖端科技裝備，以及獨立的研究機構和靈能者培養部門。
天堂機關的頭號大敵，正是那些擁有最高九階實力的非注冊靈能者和靈能罪犯——魔王。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啊~”陳浩念念有詞，將鍋中炸至金黃的春卷夾出，放到一旁瀝油。
隻要身份不暴露，天使與魔王的戰爭就跟陳浩這個小小的初級巡邏官完全不沾邊。
早餐已經準備完畢，陳浩將魚蓉粥，蝦仁春卷，太陽蛋和鮮榨橙汁分成兩份。
一份放上餐桌，然後打包裝好另一份，出門按響了鄰居的門鈴。
過了一會，大門打開了一些，從裏麵探出小半腦袋。
那是一名長發齊劉海的女生，也是陳浩的房東。
簽租房合同的時候，陳浩得知她名叫李墨雪。
陳浩微笑著說道：“李小姐，早餐我多煮了一些，你要嚐嚐看嗎？”
李墨雪看了看餐盒，又看了看陳浩，點了一下頭，稍稍把門打開一些，露出嬌小的身軀和脖子上的特殊液晶屏幕。
“謝謝。”液晶熒幕上顯示出兩個字——李墨雪是一個聾啞人，隻能用這種方式與人“對話”。
她接過早餐，“嗖”的一下進了屋，關上大門。
但很快，大門再次打開，李墨雪再次探出頭來，通過脖子上的液晶熒幕進行表達：“進來嗎？一起吃。”
“好的，稍等。”陳浩把他自己的那份也端來，走進了李墨雪的房內。
李墨雪獨自一人住在這間兩室一廳的公寓內，屋內收拾得非常幹淨，家具很少，但是陳設卻很多。
客廳裏隻有一套桌椅，連一般家電都沒有。
四麵全都是玻璃陳列櫃，裏麵整齊擺放著各種設計精巧，細節豐富的橋梁建築，車輛，船艇的模型。
甚至還有一個小城鎮和海島的全景構圖。
這些都是李墨雪自己做的，世上獨一無二。
兩個房間其中一個門是打開的，裏麵隻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放著普通電腦和許多專業書籍的寫字台。
這是李墨雪的臥室。
而另一個房間的門則是虛掩著的，隱約可以看到工業級的電腦，小型車床和3D打印設備，好像還散發出一些材料化學品的氣味。
這是李墨雪的工作間，外麵那些模型都是出自這個裏。
雖然從沒問過，但陳浩估計她應該是設計師或者工程師一類的人才，而且肯定有高級職稱，具備收割豁免權。
被收割過的人，是不會有這麽豐富的情感和眼神變化的。
兩人在餐桌前相對而坐，李墨雪舀起一小勺粥，抿了一口，又咬了一小口春卷，原本有些僵硬的麵部表情舒展開來，液晶熒幕上浮現出兩個字：“好吃。”
“你喜歡就好。”陳浩說著，將自己的蝦仁春卷夾起一根放在李墨雪盤中“多吃點。”
“謝謝。”
自從搬入這裏之後，陳浩就產生了一種“想要稍微討好一下她”的想法，每天都會多準備一份早餐給李墨雪送來。
也許是因為李墨雪身殘誌堅，讓陳浩有些感動。
也許是看到李墨雪害羞緊張的樣子，讓陳浩心生憐愛。
反正多做一份早餐也不費事，說不定房東小姐一高興，還能免點租子呢。
起初，李墨雪隻是收下後，迅速關上門。
之後，她會在收下早餐的同時加上一句“謝謝”。
現在，李墨雪偶爾會邀請陳浩進屋，像這樣相對而坐，一起吃早餐。
雖然沒有太多言語交流，最多就是寒暄幾句客套話，但這樣的程度對兩人來說都是剛剛好。
為了避免太過沉悶，陳浩往往會主動開口：“李小姐，最近還工作順利嗎？”
李墨雪沒有回答，點了點頭。
“李小姐，還有什麽喜歡吃的，你可以跟我說。”
“甜食。”
“哎呀，這麽簡單的事情我居然沒想到，下次我會試著做做巧克力布朗尼和紅絲絨蛋糕，你覺得如何。”
“謝謝。”
由於硬件限製，李墨雪每次隻能用最簡單的話語來回複，讓兩人的交流略有些單調。
起初連陳浩都有點難以應付。
好在時間久了，他也學會做“閱讀理解”了。
這時，李墨雪的液晶屏上出現了四個字：“你的生日。”
陳浩有些意外，因為李墨雪很少主動提問：“李小姐是想問我的生日是哪天嗎？”
李墨雪點點頭，有些緊張地看著陳浩：“準備禮物。”
“我很榮幸。”陳浩有些意外，隨後微微一笑“不過我的生日是昨天。”
“遺憾。”李墨雪有些失望地低下頭，但很快重新抬頭看向陳浩“你的生日，我記住了。”
吃完早餐，陳浩回到家中更衣上班。
早上去所屬的巡邏署報個到，寫寫報告，填填表，有空就摸個魚。
中午吃個飯，去轄區轉悠一圈。
回署裏吃個晚飯，再轉悠一圈。
偶爾還能開個小差。
去糖果店找老頭兒下棋。
或者去福利院看看孩子們，以及這個世界的老同學。
這就是陳浩平凡自在的每一天。
今天是難得忙碌的一上午，從開工到午休開始，兩手一直不停地在鍵盤上敲打著。
昨天出現了百人規模的靈能者鬥毆事件，陳浩得編……不，是寫一份能交代清楚情況的報告，直到午休開始才完成。
“搞定！”陳浩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兩腿順勢一蹬，坐在靠椅上向後滑了一段距離。
午休開始的一瞬間，陳浩盡情地伸展身體，感受著自己作為一個“人”的喜悅。
身旁工位的同事，也是陳浩大學室友的葉飛好心提醒道：“看你樂的，悠著點，也不怕晚上回家遇到收割者啊。”
不同於辦公室裏的其他人，同為初級巡邏官的葉飛明顯保持著一個“人”應有狀態。
因為他是個富二代，家裏有錢為他取得收割豁免權。
對好友半開玩笑的提醒，陳浩不屑地一笑：“哈，來唄，誰怕誰啊。”
葉飛則是半半認真地說道：“我是認真的，昨天聽說城裏出了兩個魔王，別西卜和路西法，這可不得了啊。”
“嚇唬我？揍你啊。”陳浩說著，往葉飛腰上戳了一下。
“嘿，你小子還狗咬呂洞賓。”葉飛也笑著還擊。
陳浩與葉飛的嬉笑打鬧和周圍那些用遲緩的動作收拾桌上單據的同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成為沉悶的辦公室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鬧了一會兒，葉飛率先討饒了：“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走吧陳哥，咱們吃飯去。”
“行啊，我……”剛一開口，陳浩就感覺到了一些東西，於是立刻改口“你先去吧，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行，一會兒我給你帶一份。”
說著，葉飛離開了。
昨天的事情果然有點麻煩，好在陳浩早有心理準備。
陳浩重新打開電腦和麵前的文件夾，裝作在工作的樣子，直到……
“請問，你是初級巡邏官陳浩嗎？”
“啊？是我。”
隨著一聲禮貌而簡短有力的詢問，陳浩茫然地抬起頭。
其實，當對方還沒踏入這棟建築的時候，陳浩就鎖定了對方的行蹤。
這裏早已布滿陳浩的鬼手，整個巡邏署內部，乃至周圍百米內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甚至當她們剛樓下時，陳浩就已經知道來者是兩名女性。
其中一人走在前麵，她麵容姣好，有著一頭利落的齊肩短發，英姿颯爽，步伐矯健，即便是略顯寬鬆的製服也蓋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另一人緊隨其後，身形嬌小，曲線卻也玲瓏有致，但奇怪的是，此人麵容氣質陳浩好像有點熟悉。
當陳浩抬起頭時，他確認了自己的判斷，確實是穿著白色製服的兩名女性。
其中一人陳浩甚至認識——是李墨雪。
“您好，我是國際反靈能犯罪機構‘天堂機關’的執行官徐月，這位是我的助手李墨雪，這是我們的證件。”
徐月和李墨雪分別出示了證件，陳浩立刻注意到了上麵金色六翼天使鋼印。
哈，真是沒想到，熾天使竟在我身邊——陳浩不由得想。
他猜李墨雪也一定想不到，對門的租客就是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