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背都背了

“站住!”

宋立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厲聲嗬住了偷偷溜過去的宋豫,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又去找那薑海鬼混去了!”

宋豫立定站好,解釋道:“我沒有鬼混,隻是薑兄他們家想成為皇商,我就去幫薑兄他去皇城司王大人那邊打點打點關係。”

“哼!打點關係,還不是仗著你爺爺的名聲!為父平時都是怎麽教育你的,你怎麽就養出了這麽個性子!”

“那薑婉不過是一個商賈而已,還是有夫之婦,你堂堂宋家子弟竟然對她死纏爛打,倫理綱常何在?我們宋家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

對於宋立來說,宋豫借助轉運副使李昂的手段來打壓薑婉的生意沒什麽,哪怕就是因此將薑婉弄得家破人亡,隻要不讓宋家處在那個風口浪尖上也都沒什麽。

但關鍵是所以卻是經常在公共場合對薑婉這個已婚的商賈之人表露愛意,丟盡了宋家清流世家的臉麵,這個就很重要了。

宋豫撇了撇嘴,小聲道:“爺爺都沒說什麽,您急什麽?”

“還敢頂罪!”宋立下意識的想要去找棍子,掃視過院子也沒有發現一根棍子之後隻好作罷。

“那皇城司是什麽地方,你也過去湊熱鬧,到時候怎麽被皇城司的人關進去的你都不知道!”

“有爺爺在,誰敢管我?”

宋豫不以為意的說著。

說完便有一名家丁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老爺,不好了,有皇城司的人過來了,說是要請公子到他們那兒去問些事情,門房沒攔住,皇城司的人已經找過來了。”

一路跟著那跑過來給宋立報信的家丁,趙路順利的找了過來。

“宋老爺,宋公子。”

趙路拱了拱手,宋家畢竟是書香門第,不像薑家那種商賈之家,趙路自然是要先禮貌的問好一邊,然後再客客氣氣的把宋豫請到他們皇城司去。

當然,如果當事人不配合的話,手段也就難免會激烈一點。

“有件案子,需要宋公子配合我們皇城司調查一下。”趙路麵無表情的說著。

“我兒平時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何曾犯過什麽案子!”宋立擋在所以身前,皺著眉頭。

趙路看著宋立,道:“沒說貴公子犯過什麽案子,就是問幾句話而已,還請宋老爺不要阻攔。”

“荒唐,我宋家書香清流,即便是你們皇城司也不能無端汙我宋家清白!”

“拿人!”

趙路也不再多說廢話,手再次一揮,兩名皇城司的司員便掠過宋立,擒住了目瞪口呆的宋豫。

將宋豫和薑海關進了驛館之中的房間之後,趙路找到了王忠。

“大人,這是想給這林安送個人情?”

王忠哈哈一笑,“既然他想報複一下那薑海和宋豫,我就是做個順水人情又如何?”

“那宋家······”

“哼,天書一事,宋子義那個老東西仗著有些名氣就大肆在外詆毀官家,如今正好借這個機會敲打敲打他。讓他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王忠望了望趙路,“蜀中叛軍餘孽之事就交給你了,盡力而為便行,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是,屬下明白。”

趙路離開之後,王忠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都說是禍福相依,王忠覺得這話甚是在理,本來還擔心著跑了反賊回京之後免不了受到一頓敲打,可如今卻得了個活字印刷法,真是時也命也!

王忠隨意的翻看了幾頁林安特意留下來的一本名為《語文精選文集》的書,潦草的看了幾頁之後,對書中大意不甚了解的他便隨意的將這本《語文精選文集》扔到了桌上。

活字印刷術,利在萬民!

活字印刷術刊印出來的書籍質量普通,卻可以大範圍推廣而且價格能比雕版印刷降下去不少,這樣一來便能有更多的人能夠讀得起書。

王忠知道僅憑這一點,自己追剿叛賊無功的過便可以被抹除了,甚至還會得到皇帝的獎賞。

郕朝為了摒棄唐末五代時期的武人政治,穩固皇室的統治,采取了重文輕武國策,尤重文教,而活字印刷術便是能促進郕朝文教的一大利器。

官家如今因為天書一事弄得勞民傷財而飽受文壇批評,有了這能夠幫助朝廷廣興文教的活字印刷術,那些個文人自然也能閉嘴了。

“來人。”

一想到自己送到皇帝麵前的一件足可以造福萬民,歌頌皇帝陛下文治之功的大功勞,而益州和建陽兩地去的同僚送給皇帝卻隻是一本質量上乘的普通書籍,高低立下。

瞧見沒,我王忠的格局就和你們那兩個夯貨不一樣!

“大人。”一名小吏應聲走了進來。

“把林安送來的那套印刷模具和那幾本書快馬送進宮去。”

“是。”

“等等!”王忠想了想,把剛才扔到桌上的那本《語文精選文集》拿了起來,“把這本書也帶上。”

想來這林安夾帶私貨送上來這本書也是想在官家麵前露露臉,也是,此子倒是有些才幹的,就是不知道當時怎麽入了贅,怎麽跟我爹一樣?

······

“相公寫給王內侍的那些文章詩詞應當是極好的吧?”

“開玩笑,我華夏上下五千年,能不好嗎?”

“原來相公也是想上進的,是妾身誤會相公了。”

“什麽上進?”你不要冤枉我哈,我告你誹謗啊!

“相公送給王內侍的文章詩詞難道不是用來拜謁的嗎?”

拜謁詩詞自唐代興盛開始,曆經五代亂世直到郕朝,久盛不衰。

“拜謁?哦,娘子你誤會了,我那就是手癢癢,才寫了些。”

“手癢?”薑婉神色古怪的望著林安,“相公的文章詩詞歌賦洋洋灑灑的寫了十數篇,就是手癢?”

“哎,背都背了,不寫出來幹什麽?”林安聳了聳肩,有些遺憾這個時代科舉之中沒有全文背誦,要不然他絞盡腦汁也要給那些科舉考生們再來上幾首······啊,不,是為了郕朝的文教事業再添塊磚加塊瓦。

自從王忠到了杭州之後,皇城司的人員調動雖然頻繁,卻還沒有抓過什麽人,所以當薑海和宋豫被請進了王忠歇腳的驛館之後,杭州城的文壇、商行和官員們都被驚動。

杭州州衙後院之中。

孫沔聽完探子的匯報,沉思了許久。

“你是說是薑家小姐帶著她那個贅婿去見過王內侍之後,皇城司的人就去了薑家老宅和宋家抓了人?”

“是,那林安似乎有些關係,拿出來一個玉佩之後驛館的人便將他們客客氣氣的請了進去,就連宋公子和薑家公子都碰了一鼻子灰。”

“這林安不過是一個贅婿而已,哪裏的背景呢?”孫沔眉頭緊鎖,再次陷入了沉思。

“王忠派人抓了那個薑毫和宋豫?”

杭州城的漕司衙門內,轉運副使李昂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有些不明所以,“他王忠過來不是查反賊的嗎?難道······這二人也和反賊一事有關不成?”

“大人,在皇城司抓人之前,我們的人看到那個薑家贅婿林安帶著薑家小姐進了驛館。”

“能和那個贅婿有什麽關係,他要是能有本事也不會入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