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籠絡人心
如果僅僅是作為烘托氣氛類的手藝，對朱肇輝來說絕對可有可無。
但炮仗可不一樣。
畢竟炮仗這東西，不但可以用來在逢年過節婚喪嫁娶烘托氣氛，最重要的是它所需要用到的原材料黑火藥，那可是炸藥！
想開水泥廠，除了要開采煤礦做燃料之外，還得破山碎石開采石灰石當原料。
這種工作，要全靠人工刀砍斧鑿……
最後即便能燒出水泥，那價格怕也比金子都貴。
要直接能用炸藥炸開，再輔以人工的話，那可就方便多了！
也是因此，將黑火藥加以利用用來開煤采石，一早本就在朱肇輝的計劃之內。
原本以為這種手藝人恐怕難找，沒想到自己隊伍中卻冒出個說自己會做炮仗的。
朱肇輝聞言簡直都有點喜出望外，看著敦實漢子道：“會做炮仗，那炮仗用的黑火藥你會做嗎？”
“做是會做，不過很麻煩！”
“當然其中最麻煩的還要數熬硝！”
雖然明顯不太擅言辭，但看到朱肇輝那期待的目光，漢子卻還是竭盡所能，笨嘴拙舌的解釋，表示熬硝首先得找到富含硝的硝土。
找到硝土之後，就可以準備熬硝了。
首先在地上挖一大坑，最底層視線預留硝水出口。
用麥稈蘆葦杆之類鋪設厚厚的一層充當濾網，然後再將采集來的硝土一層一層的鋪在蘆葦杆之上，最後再在硝土上淋水。
等水滲過硝土從底部流出之時，就能將硝從土裏帶出來了。
“才提出來的硝含有的雜質較多，一般叫毛硝！”
“毛硝不能直接用來製作黑火藥，還得精製！”
“精製過後的白硝，就能用來做黑火藥了！”漢子道。
“原來這光熬硝，就有這麽多的門道呢？”
朱肇輝聽的意猶未盡，表示將來熬硝的時候，可一定要叫上自己，到時候自己一定要在現場好好觀摩一番。
“隻要魯王你喜歡，那是一定！”
漢子回答完畢才興奮道：“王爺你這意思是，我這手藝你用得著麽？”
“當然！”
“要不然你以為我會問的這麽詳細？”
朱肇輝好笑白眼，拿出紙筆登記道：“以後你就是我魯王府火藥房總管，專事火藥相關，每月五錢銀子，獎金的話按照月產火藥多寡另算——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每月五錢銀子，一年就是六兩！”
“火藥要做的多，還會有獎金，運氣好的話，那一年不是八九兩銀子輕輕鬆鬆？”
“現在上好的水田，一畝也才二十來兩銀子，旱地更是隻要七八兩，他這在魯王府幹上幾年，就能回家買上幾畝田地，當個小地主了啊！”
聽到朱肇輝的話，在場人等看向漢子的眼神，盡皆羨慕嫉妒恨。
漢子自己也是高興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朱肇輝還在問自己的名字，趕緊請罪道：“回魯王，小民戈壯！”
“戈家人啊？”
聽到這話朱肇輝道：“不知道論輩分王妃你如何稱呼？看年紀說不得我還得喚你一聲叔呢！”
“按輩分小民該喚王妃三姐……”
戈壯說完惶恐道：“能得魯王收留，已經是小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叔之一字，小民實在是愧不敢當！”
一群戈氏人等也紛紛開口，表示自己等人或許輩分不低或許癡長幾歲。
但王終究是王。
自己等人可不敢因此而妄自尊大，讓朱肇輝以後對他們直呼姓名即可。
“肇輝雖依製封王，但終歸人子！”
“所以禮不可廢！”
朱肇輝拱手，說了些以後要有什麽招呼不周的地方，希望大家看在自己年幼的份上，千萬別往心裏去。
這些事，湯妃雖全程沒有參與，卻都落在眼裏。
看著隨著朱肇輝這番話，除一眾戈氏人等熱淚盈眶，心欲效死之外，即便旁人也全都一臉這小王爺不錯，咱們這回可算是遇到好主子了的表情。
“也不知道這孩子這些籠絡人心的手段是跟誰學的……”
“這些年咱們在應天，一眾王公勳貴子女也見了不少！”
“但如此年紀，卻能有如此手段者，咱們輝兒，可謂無出其右！”
說著說著，湯妃就忍不住開心的直抹眼淚道：“有子如此，我魯王府當興啊！”
湯妃都如此開心，戈妃自然更開心。
但麵上卻還是道：“他能有今天，那都是姐姐你教誨的好！”
“也得先是妹妹你生的好！”
湯妃從善如流一番，然後才左右張望道：“小玉怎麽又不見了？”
“是啊！”
也沒看到小玉的戈妃道：“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兩天是動輒就找不著人——姐姐你找她是有什麽麽？”
“也沒有！”
湯妃道：“這不是看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麽，要行的話就趕緊出發吧，不然怕是就晚了！”
“也是！”
戈妃回頭交代幾個丫鬟，讓找找小玉，差不多就趕緊出發。
雖說小玉是府裏的大丫鬟，但平時跟著自己最多。
也是因此，聽到小玉不見了，朱肇輝也很著急。
可就在他剛想安排人尋找的時候，卻發現小玉鬼鬼祟祟的從某個僻靜處跑了出來。
““你這幹嘛去了，大家都找你呢！”朱肇輝問。
“方便了一下！”
小玉眼神躲閃的解釋道：“小王爺找稗子是有什麽事麽？”
“沒什麽，就是看你人不在有點擔心！”
朱肇輝笑笑，表示要沒什麽事的話，就趕緊出發。
小玉應了一聲，便招呼著隊伍再次啟程。
而就在隊伍啟動不久，一名少年扶著以為大娘從隱蔽處而出，步履蹣跚的跟在了隊伍之後。
雖也有人看見，卻並沒有誰關心，隻當是老弱跟著隊伍趕路，圖個安穩。
唯有朱肇輝從小玉偷偷回首的模樣上注意到了二人，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從應天到句容船山，雖不足百裏，而且沿途一片坦途。
但隊伍終究帶了不少行李，而且婦孺不少。
再加上除了如朱肇輝等有限的幾個騎馬乘轎，絕大多數都隻能步行。
因而即便再緊趕慢趕，待到隊伍抵達用王莊換來的船山封地之時，依舊已經是夜色深沉。
不過即便如此，依舊有大隊人馬，等候多時。
這些人，除了要和魯王府進行交接的永昌候府舊部，原田莊耕農佃戶之外，還有地方負責句容地方的官吏。
為首之人，正式句容縣知縣，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