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胡庸
正如劉知奉所想。
蘇簡他們利用五天時間，裝修好了店鋪。
然後在廟會前一天，開張營業。
有了之前詩會做鋪墊。
開張之際迎來了許多才子文人，
一時之間酒館裏人滿為患。
眾人看著櫃台後麵的牆上掛著的墨寶，一邊喝酒，一邊瞻仰李大儒的字。
談笑聲在酒館中此起彼伏。
但，
顧客皆是些文人墨客，並未有平民百姓。
這也是因為登峰樓詩會把蘇簡的酒抬得太高了。
讓平民百姓一時之間望而止步。
大堂深處，靠牆角的一張桌子邊。
蘇簡對李大儒深施一禮，道：
“學生，見過先生，剛才太忙，未照顧到先生，還望先生恕罪。”
在入住藍雲縣的第二天，蘇簡就帶上拜師禮，與李大儒確定了師生關係。
李大儒笑著擺擺手，拉著蘇簡入座，道：
“你這酒館生意不錯，老夫很是欣慰，隻是來往皆是文人墨客，卻無百姓，倒是一大憾事。
如此美酒，該讓天下百姓皆品嚐到才是。”
蘇簡道：
“先生，明日便是廟會，學生打算把酒拿到廟會上去，讓百姓們品嚐。”
李大儒縷著胡須頷首，道：
“這個辦法好，你不但釀酒功夫一絕、詩寫得不錯，經商亦是有頭腦的。”
蘇簡自謙道：
“先生謬讚了。”
然後看向坐在李大儒身旁的孫統領，輕聲問道：
“先生，這位是……”
李大儒介紹道：
“這位是老夫在京城的朋友，在家中暫住幾日，你稱呼為孫叔叔就好！”
蘇簡趕忙起身，施禮道：
“學生，見過孫叔叔！”
孫統領回禮，眼睛打量著蘇簡。
那晚他一直跟著蘇簡和丁當，故而知道所有事。
他心中越發喜歡二人。
覺得辦事有分寸，既心狠手辣，又頭腦機敏。
果然是蘇先生教出來的。
孫統領道：
“蘇小哥，我聽聞安家為了搶你家的生意，把酒水的價格降到了最低。
如此一來，你即便到了廟會上去讓百姓品嚐，也不見得會有多少人來你這買。
畢竟你的酒貴，百姓手裏也沒什麽錢，相比之下，他們更願意去花低價買安家的酒。
再等安家研究出、或者直接拿到你的酒方。
然後把好酒的價格也壓下來。
那麽這些文人墨客，也要轉頭走了。
而你與家底殷實的安家相鬥。
恐怕你這酒館……”
蘇簡明白，孫叔叔這是在提醒他，要防範安家偷酒方。
存酒越來越少，為了保證不斷貨，蘇簡肯定要請釀酒師傅和學徒一起釀酒。
不然生產量跟不上，就會自毀前程。
而這藍雲縣是劉知奉和安家的地盤，人手不見得幹淨，容易混進歹人來。
蘇簡點點頭，道：
“一時半刻肯定是鬥不過安家的，但是我相信，以我蘇家美酒的質量，肯定能在藍雲縣奪得一席之地。”
孫統領心中了然，誇美酒，就是誇自己，道：
“蘇小哥心裏已有辦法就好，我與李先生關係匪淺，你又是李先生的弟子，如果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盡管言語。”
蘇簡施禮，道：
“多謝孫叔叔了！”
……
過了晌午，
酒館的顧客漸漸散去。
蘇簡送別宋大儒和孫統領後，關上了門板。
由於存酒數量有限，新酒還沒開始釀造。
所以每天是要定量販賣的。
此時，
安靜正站在櫃台裏算著帳。
丁當和雀兒在收拾桌椅。
蘇簡道：
“丁當，我出去一趟，你留在酒館幫著安小姐和雀兒。”
丁當點點頭，道：
“好的，少爺！”
蘇簡頷首，轉身離開酒館。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估摸著現在去鄭家村，能趕在關城門前返回。
出了縣城，
輾轉來到鄭家村。
經過打探之下，
蘇簡來到一處小院外。
院門敞開著。
院子裏正有一名婦人喂著雞。
聽到腳步聲。
婦人抬起頭，疑惑地看著蘇簡。
“你找誰？”
蘇簡深施一禮，道：
“在下蘇簡，來此尋一位名叫鄭慶的老人家。”
話音剛落。
婦人轉頭喊道：
“當家的，快出來！”
一名皮膚黝黑、身材壯碩的漢子走了出來。
婦人道：
“當家的，這位小哥找咱家老爺子。”
漢子眉頭微蹙，來到蘇簡麵前。
蘇簡施禮，道：
“在下蘇簡，請問鄭慶老人家在嗎？”
漢子道：
“我從未見過你，是誰讓你來找我爹的？”
蘇簡道：
“是在下的爺爺。”
漢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繼續問道：
“住在何處？”
“城西山上。”
漢子拉起蘇簡，道：
“進來吧，你們要的東西在屋裏。”
蘇簡頷首，跟著走了進去。
來到西屋，
一張供桌映入眼簾。
上麵放著鄭慶的牌位。
蘇簡這才知道，老人家已經過世。
他對牌位深施一禮。
漢子微微頷首，然後在供桌下麵拿出一本冊子，遞給了蘇簡，道：
“老爺子臨終前交代，他日若有一位住在城西山上的姓蘇之人來此，便把此物交給他。”
蘇簡到了一聲謝，接過冊子。
封麵之上，寫著‘藍雲縣誌’四字。
漢子道：
“你拿了冊子就快走吧，老爺子交代，此物交托之後，蘇鄭兩家再無瓜葛。”
蘇簡知道這是為了保護鄭家後人，道：
“是，在下明白！但，能否讓我給老人家上柱香？”
漢子頷首，道：
“好！”
蘇簡手持三炷香，恭敬鞠躬，插入香爐後，離開了小院……
……
返回酒館之後，正巧夜幕降臨，城門關閉。
蘇簡坐在桌子旁挑燈夜讀，丁當早已呼呼大睡。
他借著燈光翻閱藍雲縣誌。
終於在其中一頁上找到了線索。
這一頁有兩處被毛筆圈住。
一是一個人名。
曾經的藍雲縣縣令，胡庸。
二是一個地名。
胡庸的祖地，胡家村。
那時正值燕侯造反之際。
魏軍麾下大將自海上繞後，登陸青州。
胡庸通敵，私開城門。
致使燕軍慘敗，魏軍大將率兵深入。
後來燕侯立國，便把胡庸滿門抄斬了。
蘇簡眉頭微蹙，
胡家已經被滿門抄斬了，為何還要把這個名字圈出來？
胡家村……看來胡庸臨死前在祖地留下了什麽線索啊！
他合上縣誌，鄭重收好。
心中思量著，
等明日廟會過後，
去一趟胡家村看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