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世外高人
楊恩信此話一出，許多人的目光就飄向了周老頭，潘正清和範進士更是激動的哇哇大叫起來。
“大人，就是他，就是那個糟老頭子打的我們，嘶……”
潘正清和範進士各有半邊臉高高腫起，此刻過於激動，牽動了傷口，頓時疼的直抽冷氣。
“來人，拿下，將他帶回縣衙細細審問。”
周老頭沒有理會，依然不慌不忙的喝酒吃菜，仿佛他們說的不是自己。
秦風見勢不妙，立刻跨前一步，拿出雪瑤郡主的令牌，擋在了衝來的衙役麵前。
“且慢，周老雖然打了人，但這是姓潘的和姓範的挑釁在先，按大離律例，這種自己找抽的行為不能定罪。”
楊恩信有些忌憚的看了那令牌一眼，但還是冷喝道：“哼，有郡主的令牌也不是你胡作非為的依仗，能不能定罪本官自由定論。帶走！”
在他的嗬斥之下，那幾個衙役不再猶豫，伸手就朝周老頭抓去。
周老頭放下了筷子緩緩站起，斜著眼睛看著楊恩信。
“你要抓我回衙門？”
楊恩信沒有回答老頭的話，隻是眼中卻有殘忍的光芒閃過，還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秦風。
這時，衙役的手已經快要抓住周老頭的胳膊了，可周老頭卻像是毫無所覺。
就在周老頭即將被抓住的刹那，他輕輕跨前一步，眾人隻覺眼前一花，衙役就抓了個空，而周老頭卻已經來到了楊恩信麵前，不由分說，直接掄起巴掌就朝著楊恩信臉上招呼了過去。
“抓我回縣衙？就你也配？”
一句話說完，楊恩信的兩邊臉上就各自多了一個巴掌印。
“大膽，你……”
楊恩信身為朝廷命官，何曾被人如此打臉過，頓時勃然大怒，就準備發飆。
可周老頭卻從懷裏摸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丟到楊恩信手裏，淡淡的說道：“看清楚了再說話。”
楊恩信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他直接臉色大變，握著那東西的手都劇烈顫抖起來，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這……這是……您……您是國……”
“閉嘴，現在，帶著你的人立刻給我滾，別打擾我吃飯。”
周老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打斷了楊恩信的話。
“是，是！走！”
楊恩信不敢多說半個字，甚至都沒有放狠話，直接帶著人馬灰溜溜的離開了。
臨下樓前，楊鳳嬌還不解的問道：“爹，就這麽放過他們了？”
“閉嘴，走！”
很少嗬斥楊鳳嬌的他，這次卻直接發了火，並且說話的同時當先朝樓下跑去，甚至因為過於匆忙差點摔倒，仿佛他身後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當真是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
這轉變來的如此突然，如此巨大，以至於很多人都愣在了原地，看向周老頭的目光也帶著濃濃的好奇和敬畏。
剛開始，周老頭在他們眼裏隻是一個蠻橫霸道的糟老頭子，當他露了一手教訓了潘正清和範進士之後，這些人知道周老頭可能身手不凡。
但也僅此而已。
在大離王朝，軍隊動輒數十萬數百萬，個人武力根本無法與之抗衡，所以即便是武功高強，也必須遵守朝廷律法，除非跨入了那幾個傳說中的境界。
可是當周老頭輕鬆嚇退知縣楊恩信時，他們的眼神都變了，這個老頭身上似乎又多了一層神秘的光環，讓人敬畏。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周老頭已經成了一個武功高強身份高貴的世外高人。
但周老頭卻不以為然，隨意的把那黑乎乎的玩意塞回了懷裏。
“都看著我老人家做什麽？這麽香的酒菜別浪費了。”
說完，他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旁若無人的大快朵頤起來。
這一次，再無人來打擾，他們吃的賓主盡歡。
可就在秦風下樓結賬時，望鶴樓的掌櫃卻迎了出來，笑嗬嗬的朝秦風打躬作揖。
“秦公子，小老兒有禮了。我有一事相求，隻要公子答應，這頓飯就算我請，而且以後公子來我望鶴樓。都可以免費吃喝。”
此話一出，秦風身後的一種文人墨客都是震驚不已。
要知道，他們這一頓飯可不便宜，雖然隻是兩桌，但卻需要近百兩銀子，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也就能賺到十兩銀子，哪怕是望鶴樓，也難以做到每日都賺百兩銀子，這望鶴樓的掌櫃出手可謂是非常大方。
秦風也饒有興趣的看了這胖掌櫃一眼，笑著問道：“什麽事？”
“很簡單，公子不是有一首詩還未取名麽，我希望公子就在我這望鶴樓給它取個名字，然後將詩題在我望鶴樓的正堂之中即可。”
“這麽簡單？你不怕賠了？”
秦風嘴上說著這些，心中卻是暗讚：“這胖掌櫃倒是有頭腦，以後也許可以合作一下。”
“我相信秦公子的才華，而且就算僅憑這兩首詩，公子也足以青史留名，大離文壇必有公子一席之地。”
秦風搖了搖頭。
“掌櫃謬讚了，取名可以，但是我的字寫得太醜，就不在這裏獻醜了。不過如夢姑娘也是書法大家，她的字也遠近聞名，你若是願意，我便請她代寫，若是不願也無妨，酒菜錢我照付。”
胖掌櫃楞了一下，他沒想到秦風會拒絕，畢竟出名可是大部分讀書人畢生的追求，望鶴樓正是最好的宣傳地點。
更重要的是，秦風本人書寫題字效果最好，等這兩首詩傳開以後，有秦風親自題字的望鶴樓必然成為眾多才子佳人向往的聖地。
可看到秦風態度堅決，胖掌櫃也識趣的沒有糾纏。
“如夢作為玉仙樓的花魁，在文人圈子裏也有不小的名聲，讓她來題字，雖然比不上秦風，但想必效果也不會差。”
想到這裏，他點頭同意。
“也可，那就勞煩如夢姑娘了，以後姑娘來我望鶴樓，一切消費都打五折。”
這掌櫃的的確會做人，這個時候還不忘拉一波生意。
如夢輕笑搖頭，頗有深意的掃過秦風，然後目光落在周老頭身上。
“在真正的書法大家麵前，我可不敢班門弄斧，依我看，秦公子的詩配上周老的字，那才是當世一絕，有他們在，你這望鶴樓還真有可能成為文人眼中的聖地。”
這下胖掌櫃有些遲疑了，畢竟他不了解周老頭，但咬了咬牙，他還是選擇了賭一把。
“那就勞煩老先生了。”
周老頭沒有拒絕，隻是拿出自己那巨大的酒葫蘆晃了晃說道：“讓我寫也可以，但是以後我的酒葫蘆空了你要負責給我打滿，我隻喝鬆鶴酒。”
看了看那巨大的酒葫蘆，再想到鬆鶴酒，胖掌櫃心疼的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這麽大的葫蘆，一壺酒應該夠他喝一段時間了，如夢姑娘如此推崇他，而且他似乎也不是尋常人，我就信他一次。”
周老頭喜笑顏開，狠狠地灌了兩大口酒，然後看向秦風。
“小子，詩名為何？”
秦風腦海中浮現出了這首詩的原名——涼州詞，但很快就否決了，這個世界可沒有涼州。
心念微動，他輕輕吐出三個字——“醉沙場”。
“好名字！”
周老頭大笑一聲，又灌下兩大口酒，抓起掌櫃準備好的毛筆就肆意揮灑起來。
胖掌櫃看到周老頭的飲酒方式，心疼的滴血，後悔的腸子都在打結。
可看到周老頭的字之後，卻又兩眼放光，為自己的英明決定狂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