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狀告秦風

秦百萬來望鶴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初開始他還比較克製,旁敲側擊,言辭委婉,可楊恩信根本不接話,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岔開話題。

於是,秦百萬怒了,索性單刀直入,正麵詢問。

望鶴樓生意不錯,哪怕還是早上,這裏也幾乎座無虛席,可秦百萬此話一出,原本熱鬧吵雜的望鶴樓瞬間安靜。

秦百萬是鶴城富紳,楊恩信更是鶴城知縣,還即將晉升知州,婚約的當事人一方是鶴城第一紈絝第一廢物,另一方是京兆府第一美女,號稱文武雙絕,這樣的碰撞他們很感興趣。

楊恩信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露出幾分知縣的威嚴。

“秦兄此言差矣,我何曾說過要反悔?隻是和秦風有婚約的不是鳳嬌,而是我的大女兒楊鳳柔。”

秦百萬大怒,直接拍案而起。

“你放屁,我們定下這婚約時,楊鳳柔已經十八歲,已經許配了人家,他比我家風兒足足大了十七歲。我們當時定的婚約明明就是與楊鳳嬌。”

秦百萬怒不可遏,但楊恩信卻依然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婚約上寫的是楊恩信之女,哪裏寫了鳳嬌的名字?難道楊鳳柔就不是我的女兒?”

“卑鄙無恥,枉我那麽幫你,你卻恩將仇報,那楊鳳柔什麽德性你心裏沒數嗎?水性楊花不知檢點,他上一任丈夫就是被她氣死甚至害死的。”

這一次秦百萬直接指著楊恩信的鼻子破口大罵。

楊恩信的麵色也冷了下來。

“秦百萬,我念你幫過我才給你麵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是幫過我,可是這些年沒有我的照顧,你們秦家的生意能做這麽大?我女兒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若再敢造謠生事,別怪我翻臉無情,請你去大牢裏反思幾天。”

“更何況,就你那廢物兒子,有什麽資格嫌棄我女兒。”

“我告訴你,要麽秦風那廢物乖乖入贅我楊家,要麽就交出你楊家一般財產,紋銀十萬兩。”

秦百萬被氣的渾身顫抖,咬牙切齒的說道:“好,你很好,楊恩信,你果然對得起你這名字。你等著,不就是十萬兩銀子麽,我秦百萬出得起,今日我們就退婚,從此我與你恩斷義絕。”

楊恩信淡笑,眼中卻滿是得意,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好魄力,不過想退婚也沒那麽容易,先拿回婚書再說。”

秦百萬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這位昔日的摯友竟然連最後一絲情麵也不留,不過他還是強硬道:“好,你等著,八日之後,我兒一定會拿回婚書,到時候我會親自登門退婚。”

“就你那廢物兒子?十天賺三千兩,你以為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你放心,等他入贅了楊家,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哈哈哈。”

“我兒乃是人中龍鳳,他既然敢答應,我就相信他一定能做到,咱們走著瞧。”

說罷,他轉身就想離去,可才剛走出座位,就差點與一個官差撞個滿懷。

那官差滿頭大汗,氣喘籲籲,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

他沒有理秦百萬,而是急匆匆的跑到楊恩信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楊恩信臉上立刻流露出狂喜之色,看向秦百萬的眼神也帶上了嘲諷和憐憫。

“秦兄慢走,我請你看場好戲。有人狀告秦風打人,致人重傷,現在我就回去處理。哦,對了,按照大離律例,打人者視行為惡劣程度及受害者受傷程度可判打板子、關入大牢甚至流放邊陲。你說我將他關入大牢十天半個月會怎麽樣?你那人中龍鳳的兒子恐怕沒機會展示才華了,哈哈,哈哈哈!”

秦百萬臉色陰沉似水,楊恩信則吩咐身邊的官差去拿人,直接將秦風帶到公堂聽候發落。

另一邊,秦風正在侍女雨薇麵前吹噓炫耀,卻隻見柳長風去而複返,臉上盡是快意和嘲弄,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官差。

“柳長風,你已經不是金鳳鐵匠鋪的掌櫃了,還來這裏幹什麽?滾,這裏不歡迎你。”

一個夥計擋住了柳長風的去路,卻被柳長風一把推開。

“瞎了你的狗眼,這破地方老子不稀罕。我是給諸位官差大人帶路的,你膽敢阻攔,是想挨板子嗎?”

那夥計被唬的一愣,站在一邊不知所措,而一個官差則走到秦風麵前冷冷開口。

“你就是秦風?劉文才狀告你惡意打人,至人重傷,知縣大人升堂審案,跟我們走一趟吧。”

秦風還沒說話,小丫頭雨薇就下意識的跨前一步伸開雙臂擋在秦風身前,臉上帶著恐懼,但更多的卻是擔憂和倔強。

金鳳鐵匠鋪中的夥計也朝這邊圍攏過來。

官差的臉色瞬間陰冷,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佩刀上。

看到這一幕,秦風感動的同時也趕忙站起,一把將雨薇拉到自己身後。

“各位大哥別誤會,小丫頭不懂事,沒有別的意思。”

先是安撫了一下官差,他又對著店裏的夥計吼道:“幹嘛?都回去幹活!這點小事少爺我還不放在心上。”

說完竟是當先朝外走去,嘴裏還嘀咕著:“走,讓我看看劉文才那個廢物能玩出什麽花樣?”

幾個官差沒有說話,但是看向秦風的目光中卻帶著幾分嘲諷和猙獰。

縣衙離金鳳鐵匠鋪並不遠,等秦風到來時,這裏已經圍滿了人。

剛剛在望鶴樓上聽到秦百萬和楊恩信爭吵的人幾乎都來了,而且還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想看看秦家和楊家的恩怨會如何發展,號稱鶴城第一紈絝的秦風這次又會落得什麽下場。

秦風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滿臉擔憂的老爹和東張西望的張富貴。

他們也看到了秦風。

秦百萬急匆匆的趕來,焦急問道:“風兒,你……”

話說到一半又突然停下,但秦風已經明白了老爹的意思。

他微笑著微微點頭,同時眨了眨眼,嘴上卻大聲說道:“爹,我可沒打人,我昨晚一整晚都在玉仙樓呢。”

說話時,他還拍了拍張富貴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慌,按照昨晚約定的說就行。

秦風的手掌上似乎傳來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張富貴也不再慌亂。

啪!

“升堂!”

驚堂木敲響,一聲低喝同時響起,緊隨而至的就是悠長的“威武……”之音以及水火棍敲擊地麵的聲響。

威嚴肅穆的氣氛油然而生,張富貴又有些緊張了。

但是秦風卻依然輕鬆淡然,閑庭信步似的走入公堂之中,直直的盯著知縣楊恩信的眼睛。

楊恩信被盯的有些煩躁,再次重重的拍響了驚堂木。

“大膽刁民,見了本官為何不跪?惡意傷人還敢藐視公堂,罪上加罪,來人,先給我重打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