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驚厥
為什麽桑落之前沒有拿在手上呢？首先是因為驚喜，隻要驚喜不會變成驚悚，那麽驚喜永遠都會收到良好的效果。其次，就是他得讓周圍的人再次看到那輛跑車真的是自己的，而且必須當著舒佩的麵，這不是在滿足桑落的虛榮心，而是舒佩的。
當一個人有著好看的模樣，優越的條件，充實的內在，那麽就完全不會煩惱擇偶這件事，他甚至於不會對這種事上心，如果他真的突然真的對某個女性表現出興趣，要麽是真愛，要麽就帶著某種可怕的目的。
桑落將那套化妝品交給舒佩的時候，舒佩半點推辭都沒有，她隻是下意識抓住桑落的手上樓了，而周圍看熱鬧的人自然將目光再次投向了那輛跑車，猜測車的價值，有讚歎的也有嫉妒的，也有裝作毫不在意的。
上樓後，舒佩直接將桑落帶到自己的房間，房間自然沒怎麽收拾，她隻能借口說因為丟了工作後心情很糟糕，無心收拾。而桑落什麽都沒說，隻是含情脈脈的看著舒佩，帶著微笑。
舒佩是真的害羞了：“你笑什麽呀？”
桑落道：“我很高興，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
舒佩故意傲嬌道：“我原來是打算不理你來著，但是你站在樓下一直喊，多丟人……”
桑落“哦”了一聲後道：“那我以後不這樣了，對不起。”
“你是傻子呀，總是說對不起，”舒佩笑道，她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高興，“有時候我也覺得你很神奇，你竟然知道我喜歡什麽，我昨天晚上真的在網店看了這套化妝品來著。”
桑落笑道：“這就是心有靈犀？”
舒佩拿出化妝品看著：“為什麽昨天你會被執法部門叫去呀？”
桑落其實心裏也覺得很奇怪，因為在昨天他告訴舒佩自己就是朱律的經紀人時，舒佩應該想到的是鬼手圖案、劇本殺店與朱律、桑落之間的關聯是什麽？為什麽鬼手圖案會出現在凶殺現場？因為這也是桑落告訴她自己關注的焦點，可舒佩完全不在意這件事，而且章柳的死對她而言，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事。
作為一個正常人，在牽扯到其中的時候，都會思考這些問題，但是舒佩沒有。
桑落回道：“我其實也想去找他們，因為鬼手圖案出現在案發現場，如果我不主動匯報這件事，會被執法部門懷疑的。還有一件事，你去易嘉月那裏的時候，不是發生了墜樓案嗎？當時我也在現場。”
舒佩很詫異：“你也在？”
桑落故意把目光看向別處，讓自己看起來很心虛：“我其實是在那裏等你的，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變成了驚嚇。我當時被嚇壞了，回過神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我被來調查的執法人員帶去做筆錄了，韓警官認為這些事太巧合了，所以，必須問問我是怎麽回事。”
舒佩卻是問：“她是不是問我們之間是什麽關係了？你怎麽說的？”
舒佩的關注點竟然是桑落如何對執法部門闡述兩人的關係，這讓桑落很是意外，不過，這也符合桑落對舒佩的個性定義。
桑落道：“我們是情侶呀，不然呢？”
舒佩滿意地笑了，似乎對這件事存在的其他疑問完全不在意。
桑落又道：“那天墜樓案的時候，我以為你被嚇壞了，因為我都被嚇得不輕。”
舒佩輕描淡寫：“那又不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跳樓。”
桑落立即問：“你以前見過？”
舒佩的注意力從化妝品上移開：“……過去的事情不提了，太晦氣了。你餓不餓，該吃午飯了，你想吃什麽？”
舒佩已經變得很自然了，似乎完全接受了與桑落所定義的情侶關係，對話也變得輕鬆，不像以前那麽謹慎，就算這個時候桑落要做點什麽，舒佩也是絕對不會拒絕的。桑落知道，就算沒有經過那一年時間網戀的鋪墊，隻要是他，或者和他擁有同等條件的男人，在此時此刻都可以。
桑落因為在思考所以沒說話，但眼睛卻是直視舒佩，舒佩也看著他，然後湊近後閉眼。桑落回過神來，他知道舒佩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實在沒辦法，因為對他而言有點快，在自己的計劃中，這個環節被放在了其他時候，可是，如果現在不吻上去，也許會讓舒佩失望，影響之後的事情。
於是，桑落吻了上去，隻是輕輕地碰了下舒佩的嘴唇，舒佩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看的出來，因為這個吻不夠深，也沒有任何後續，讓她很疑惑，或者說很失望。
為了不讓舒佩看出自己的不情願，桑落故作難色道：“其實，執法部門在懷疑我們倆。”
果然，舒佩愣住，反問：“懷疑我們？什麽意思？”
桑落解釋道：“因為鬼手圖案的原因，現在我和朱律還有你，都是執法部門懷疑的對象，所以，我必須得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你能不能告訴我，案發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舒佩眉頭緊鎖：“怎麽會懷疑我們呢？奇怪了，我是出事頭一天被章柳發消息叫去的，而且，你也不認識章柳，我隻是給你提過她的名字，而且，那個圖案我都不是從小說上看到的，是從劇本殺店裏，這不是胡亂懷疑嗎？”
桑落為難道：“執法部門有他們的理由，當然不會告訴我，而且，現在因為那篇文章的事情……哦，對了，寫那篇文章的自媒體人就是那晚我們約會時進來偷拍的人，他叫楊樹，他已經被執法部門拘留了。”
舒佩聞言是真的疑惑了，但也很糊塗：“我沒搞懂是怎麽回事？什麽意思？”
桑落隻得將那晚後來發生的事情告知，又給舒佩看了那封郵件：“我其實想查這件事，更多的是出於對你的擔心。”
舒佩看著郵件裏寫的關於自己的那些話，雖然沒有說什麽隱私，但提到章柳的死與自己有關，這讓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那難看的臉色讓桑落意識到，這其中有隱情，肯定是有什麽事，舒佩沒有如實告知給執法部門，她沒有說出來，一定是難以啟齒的事情，而且還會加重自身的嫌疑。
桑落故意問：“怎麽了？”
舒佩的臉色可以說是慘白：“這完全是在胡說八道，這是在誣陷我。”
桑落道：“對，我也這麽認為，你覺得這封郵件會是誰寫的？”
舒佩立即搖頭：“我怎麽知道，但我猜應該是殺章柳那個人，凶手想轉移視線到我身上。”
桑落趁機再問：“案發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舒佩遲疑了一會兒，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闡述了一遍，說得很詳細，就連多久到達的都告訴給了桑落，當然，她不會主動將手機給桑落看。剛說完，舒佩的思維又跳躍到了和易嘉月見麵的那天：“對了，那天我去易嘉月那裏的時候，我見過那個跳樓的男人。”
桑落點頭道：“你跟我提過。”
舒佩皺眉：“我其實也覺得奇怪，為什麽我剛出門，那個男人就跳樓了？會不會與易嘉月有關係？你是怎麽認識易嘉月的？”
桑落這才明白，舒佩所說的話重點不在墜樓案，而是在意自己與易嘉月的關係。看樣子所有的事情都與自己之前預測的一模一樣，舒佩肯定會在意，表麵上她是在好奇墜樓案，但那隻是一層掩飾。舒佩的真正目的是試探。
桑落表現得並不在意：“我在網上認識的。”
果不其然，舒佩立刻追問：“網上？和認識我的方式一樣？”
桑落搖頭：“不，我隻是偶然間看到她的介紹，你也知道，我有心理疾病，所以想谘詢下。嚴格而言，我隻是想找個人聊天。”
舒佩有些不快：“你要聊天，找我就行了，找她幹嘛？一個小時好幾百。”
桑落控製自己的五官，並露出寵溺的表情：“好，那以後你就是我的心理谘詢師了。”
舒佩臉上終於有了笑容：“那說話算話，你隻能找我聊天。”
桑落笑道：“拉鉤。”
兩人的小手指勾在一起的時候，舒佩主動湊近吻了下桑落的嘴唇，桑落強忍住惡心，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笑得很甜很幸福。然後，兩人下樓，桑落帶著舒佩去吃飯逛街買東西看電影，等兩人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桑落將舒佩送到樓道口，並沒有打算上去的意思，並且也在心裏祈禱舒佩千萬不要叫自己上去，否則之後的事情會變得非常的尷尬，因為他還沒準備好。現在的情況似乎是反過來了，舒佩是男性，而桑落是女性。當然，並不是說舒佩心裏就惦記著那事，而是桑落在避免這種事的發生，因為某些情況下，如果自己不做某些事，反而會讓舒佩覺得奇怪吧？
也許，是自己想得太複雜了。
一頓肉麻的告別話語後，舒佩高高興興地上樓，桑落則回到車上，正對今天發生的一切進行複盤的時候，舒佩卻撥來了語音通話。桑落下意識看了一眼樓上，發現舒佩房間的燈並未亮起，也就是說她還沒進屋，為什麽這麽快撥來語音？
桑落遲疑了幾秒後接起語音，卻聽到舒佩焦急在那邊說：“出事了，你趕緊上來，快點，快點。”
桑落心跳快了一拍，立即下車朝著樓上跑去，剛跑到舒佩家門口，就看到了倒在客廳地上的唐秋櫻，唐秋櫻穿著睡衣口吐白沫，旁邊全都是嘔吐物，身體還不時抽搐，呈現明顯的驚厥反應。舒佩則是完全慌了神，手足無措地站在那，隻是不斷詢問桑落怎麽辦？
桑落迅速掏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同時注意到茶幾上那盒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