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生案的迷離

另外兩個死者皆為男性,年齡有所不同,均大於孫思悅六、七歲。其中,封士傑是最大的25歲。

彭可翻看著即將磨爛的紙張,煩惱的將鉛筆掛在上唇之上,“嘖,這種年齡段不應該更加成熟穩重?怎麽還會去自殺來了結?”

封沉端著杯茶水,左手撐著隔板,一股語重心長的聲音。

“隻能說你了解世道不通透。這個年紀段的承受的不僅是事業上的壓力,還有情感經曆上的。很簡單的說法,駱駝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成為壓垮它最後的渴望。”

“啥子渴望?難道不是絕望嗎?”程穆半天敲打著鍵盤的手停頓下來,求學的勁兒湧了上來。

“很好解釋,他們渴望所有人都關注在他身上,這種渴望造成別人安排他什麽事情他都會去做,認為這是器重他。反而輕鬆地領著他走向絕望了。”

程穆一臉學到了的佩服,剛想再詢問些什麽?卻被彭可隨手一扔的瓜子砸在腦門上,成了小紅包。

“嗷嗚”程穆就是隊裏受氣的,低聲下氣的“嗯”了聲,心理卻是排山倒海,臭彭姐,臭彭姐……活該你沒當上隊長。

“你的問題先別問。”彭可厲聲一道,隨手在後頭拎了把椅子,按在自己身旁,“封沉,快坐,快坐,解釋一下我的問題。”

“如果是這種人格類型的話,那他們在外表不是應該表現出那種驕傲自信的嗎?家庭不應該是美滿幸福,反而不是冷淡的吧?”

彭可邊提問邊撕開一包薯片,像是聽故事似的,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封沉抵著下唇思考一會,淡淡開口,“這種想法錯了。一般出現這種類型他的內心雖然是開放,但是確實狹小的。

反而在原生家庭中是處於一種低下的等級,會小心行事、看人眼色。所以不是你說的那種美滿幸福。”

正值彭可思緒放空,封沉熟練的取出一片薯片,放在嘴裏。

這時,剛去了趟太平間的孫昔明颯爽衝衝地站在門口,一股寒風席卷而入。

使得彭可打著冷汗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薯片空了一大半。回顧四周,嫌疑人目標鎖定了封沉。

直接上場一腳踢,封沉熟練的躲避,話語間依舊是溫柔,“看,你就是家庭幸福美滿的典型代表。”

站在門口的孫昔明用力敲響了玻璃門,“咳,這裏不是遊樂園,你們更不是一歲多的小孩。”他淡漠的神色瞟向彭可,一臉威懾,“去會議室集合。”

彭可微笑的容顏僵在原地,偷望著孫昔明走遠的背影,“這什麽人啊?之前我師傅也……”還沒說完,她落寞的低下頭。

站在身旁的封沉,將一雙大手輕輕摸著柔順的發絲,無聲的安慰。

程穆心裏倒是心腸大好,轉頭做著鬼臉嘻嘻哈哈的向會議室大步走去。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此次重生案的重要性。我不厭其煩的重申一遍。

它不僅關聯起三個家庭的命運,還引起各界媒體對1980年孫誌明的案件極大關注。我們勢必將它結案,時間刻不容緩。”

孫昔明幽深的眼睛看向程穆,“你是我們隊裏的技術人員,那些人物關係言簡意賅講下。”

那鷹眼般的雙眸使他軀體一震,半緩著應出聲,“嗯,啊,首先是死者孫思悅他的人際關係是三個人中最簡單的,除了她的父母以及學校裏的好友僅有一位。

其次是死者孫彌是位社會人士,是單親家庭——由父親撫養長大。不過,父親已經在多年前去世了。和另一位死者封士傑相互認識,也是鐵哥們兒。

他是我來走訪的,上個月他剛從未明技術公司被辭退,辭退的原因是精神狀態不好,拖了工程,從同事們口中,我們得知她在網絡上有網貸,而且多次向周邊同事借款,至今沒有還上。”

程穆一氣嗬成,臉上憋著紅暈,拍著胸口等待著隊長的認可。

“死者精神狀態不好,是突發的還是長久以來的?”孫昔明盤起修長的雙腿,靜聽發言。

“我有問過,好像是公司裏有一位很要好的同事,突然在辦公時熬夜猝死,估計是心裏承受不過去。”他說完後直愣愣的站著。

“說完就坐下,不要耽誤時間。”孫昔明微微頷首,眉頭轉向頂盯著屏幕受害者照出神的彭可,“彭可,關於封士傑?彭可。”

“謔,哦哦。封士傑交友情況非常豐富,從他的朋友圈和認識的朋友口中得知,他個人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很難相信他會用自殺來結束生命。

他的母親在國外,明麵上麵會資助他一些錢才做公司投資,但是比較疏遠。”彭可說。

“以我個人而言這三個人共同的特點就的懦弱。孫思悅是家長恨鐵不成鋼,在壓抑的環境下生長的。

孫彌由於工作頹廢,周圍人的摒棄,導致對生活失去了信念。我之前了解到他在這方麵成績很好。

不過,根據我的經驗,他接受不了朋友因為工作沉重的原因猝死,導致他對這份工作失去了信心。

封士傑倒挺像偽裝型人格的。”封沉慵懶地靠在椅背上,語氣卻很堅定。

半張著嘴的孫昔明,順著發言聲,嘴唇微閉。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封沉驕傲不遜的神色。

“不錯,不愧是老局長口中所說龍城鎮公安局最出色的人才組合。”孫昔明帶著讚歎。

“根據以上得出的信息,我的想法跟封沉雷同。

並且我也走訪過受害者三位的家庭,從中得知每個人從網絡上的郵箱抑或是紙信,家有跟同一個人聊天的信息。

大家請看——”孫昔明播放著幻燈片。

屏幕中分明別類的將信上的內容展示在眼前。

“親愛的叔叔,我覺得我快支撐不下去了,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麽請帶我離開吧……親愛的叔叔……”彭可念出聲,打了個激靈。

“感覺他們口中的叔叔像搞邪教的。”她抖抖身子。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坊間會有迷醒的傳聞,說什麽巡回往複,重生之類的。”封沉敲動著筆尖,緊接著說道。

孫昔明將兩手支撐著黑色的會議桌,語氣淩厲,“他們起初的第一類案件皆為孫誌明引發的,這說明隻要我們破了這三起案件,那麽多年前的舊案也會一如反掌。”

他沉下肩頸,“但是這麽多年來,警方都沒有發現這個隱含的關鍵詞‘叔叔’,所以我要你們現在做的事組織調查關於他們所說的‘叔叔’,盡量有範圍,越快越好。”

程穆被這一係列清晰的安排所折服,他第一個站起身喊出,“好的,老大!”

彭可先是被這當初如出一轍的彈跳再次被嚇著。

她記得這小毛孩當初第一次出現這種情緒還是在對她的好姐妹法醫張藝來著。這小毛巾變得像女人心似的,真快。撇撇嘴,搖搖頭。

辦案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目前,線索除了當初孫隊長查出來的,其他毫無進展。

無論是通過網絡渠道,像是叔叔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都杳無音訊,這讓整支隊伍持續陷入低落的情緒之中,疲憊感像深淵無端的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