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奇怪的母親

黑壓壓的房門開了個縫隙,探出殘缺著白發的中年女子,正疑惑著詢問:“你們誰啊?”

“哎,你好阿姨,我們是龍城鎮刑警部隊的調查組,過來來了解一下你女兒的情況,請節哀。”彭可一行人攤出行警察的證件。

中年女子怔了怔,突然“砰”的一聲,關上門。

什麽話也沒說,就將孫昔明一行人攔晾在原地。

“什麽鬼?”彭可被這拒的一下子急出聲。

“她難道不知道妨礙警察辦事是違法的嗎?”

“消消氣,消消氣。” 封沉站在一旁,安撫著炸毛的“小鳥”

彭可雙手叉著腰,生氣的喘著粗氣,“這個阿姨真是!”試探性繼續敲門,“阿姨,麻煩開門,我們是警察,想來調查一些關於……”

封沉作為犯罪心理師,除了活躍在學校內當專家外,很少外出做任務,今天難得來了一次,就來了個閉門羹,不由得緊張起來,擔心的看向孫昔明。

“孫隊長,這這可怎麽辦啊?”

孫昔明早該料到了,好像在那晚的夢中就給他打了個預防針,“沒事,我有辦法。”

說著有辦法,其實也是安慰一下自己和他人,其實心裏一點都沒膽。

簡短的做了一些自我建設,再次敲著門,敲了許久,裏麵什麽回應都沒有。

孫昔明便什麽都不顧了,直接喊:“就算您對您的女兒孫思悅不管不顧,但是至少,您對當年的孫誌明呢?難道也不想尋求真相嗎?”

不一會兒,門縫越來越大,那位中年女子低著頭,眼眸中含著淚水,示意他們進來。

和夢中一樣的場景,灰白色調,紅檀木桌,狹小的空間,正中央擺放著孫誌明的黑白畫像,唯獨沒有孫思悅的

孫昔明沒有感到奇怪,似乎對這種預知感早已習以為常。

家裏隻有中年女子一人,四個人擠在客廳中,呼吸都顯得沉重起來。

中年女子一邊倒著涼白開,一邊遞給在座的三個人。

“你是說,我的孩子有真相?”中年女子輕微糯糯出聲。

彭可與封沉呆呆地望著孫昔明,滿懷期待的側耳傾聽。

他沉了沉眼眸,抬起下巴,“抱歉,我不確定,但是我相信你也不相信你的孩子,你的兩個孩子會突然……”

他停住了話音,因為坐在她對麵的女性突然開始嗚咽,並再一次試圖用手掩蓋她的痛苦,她那不時的啜泣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其中肯定有原因,我這麽好的孩子,怎麽可能突然一命嗚呼呢?”

“嗯,所以希望您能協助我們把你能盡可能知道的孩子的信息告訴我們,不論是你的大兒子或者是你的小女兒。”

“我知道,想問什麽你們就說我一定全部告訴你們!”

孫昔明頓了頓,用盡量緩和的語氣說:

“你的女兒和你的兒子關係好嗎?”

“關係還可以吧,不好不壞,主要是兒子高中那段時間不常回家,所以也不是特別清楚了,現在。”

“你有沒有一瞬間對你的兒子存在什麽奇怪的異常?”

“很正常,不過習慣把自已鎖在房內。”

“那女兒呢?”

“都很正常,就突然……”

“好的,我想知道你女兒在去世前的這段時間之間有沒有遇到什麽人?”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她跟他哥哥一樣,長大後就悶在房間裏。不知道跟哪個人瞎聊,她對家裏的事情不管不問的,就感覺像個寄生蟲一樣。”

封沉聽到這段話,抬起頭凝視著麵前這個女性。

“你對你的女兒好嗎?”

“那是當然,我還等著她養家糊口,要不是他哥哥沒了,唉,我的兒子啊!”

彭可在心裏驚呼:就是妥妥的重男輕女嘛。

“你對你的兒子呢?”

“……”她沒回答

“警官啊,你們一定要幫我抓住凶手啊!我這兩個孩子,特別是大兒子,我覺得他們不會將自己的生命如草芥啊!”

“我們都了解,那請您再告訴些關於他們在學校內的事情,我想了解有沒有其他可能性?”孫昔明對對麵掩麵哭泣的女性想要收割更多的信息。

“思悅啊!她年紀還小,做事也挺乖巧的,就聽她講有些朋友會喜歡她,但是我已經嚴重警告她了,應該沒有其他很重要的情況,成績這麽些年來,有些長進了,但還是比不上她哥哥,我的兒子,交友挺謹慎的,我從來不知道他有哪些朋友,應該沒有……”中年女性緊握著拳頭,思緒翻江倒海。

“朋友是指男性還是女性?”

“男同學。”

“嗯,好的,謝謝您,如果您想起了什麽,請及時聯係警方。”孫昔明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也不早了,就不打擾您吃飯了,我們先走了。”

一行人陸陸續續起身,滿臉堆笑的向中年女性道謝離開。

中年女性送走他們後,顫悠悠的從胸口拿出一張滿臉笑容的孫思悅照片,久久的凝視著她。

仿佛無意一般,神色間卻是深以為然,緩緩開口道:“孩子,是我對不住你,我也都照做了,他說的對,你終於解放了,終於可以去享受你想要的人生了,我不會讓他們去打擾你的,是我虧欠的……”

直到距離小區不遠後,三人這才長舒一口氣。

“我的天呐,這阿姨怕是,我倒是知道為什麽受害者都強烈想要離開這個家了,要是我,我也巴不得。”彭可扭了扭脖子,直立立的挺著腰背。

“嗯,我能從這位家屬身上感覺到強烈對受害者的厭棄,四個案家庭情況相似,這相反,我會對舊案蒙一團霧,明明對兒子那麽好,怎麽會?”封沉眨眨眼睛,嘴巴有些幹澀。

孫昔明似乎在考慮:“這個案子是不是有主要處理期限?”

“對頭,畢竟是個沒頭緒的案子,而且他殺的可能性,說到底,還是有些微乎其微的,你也知道這類案件最好早結,如果留下個懸案,搞得這座城市人心惶惶的,又以很大可能的自殺結案或者是沒有什麽答複了。”

“真是件棘手的無頭案。”

他想了想,站住了。當孫昔明轉過身來的時候,他那清冷,不可一世的神情開始消退。

“這件連環案真夠像彈簧腳傑克的,或許我們的下場跟當時他們處理的一樣。”

“嗯,怎麽個說法?還有什麽是彈簧腳傑克?”

“它是來自斯蒂芬·金的一篇短篇小說,持續的越久,暴風雪就越猛烈。”孫昔明攤攤手,“就是指我想應該用凶手帶領我們去尋找凶手。”

彭可聽得一臉茫然,但看著大家似懂非懂的樣子,也不好裝作自己啥都不懂,硬生生的點了頭,思考著到底是啥意思。

孫昔明在想,四個案子的家庭竟真如這樣,那麽凶手或是在用他的手段拯救嗎?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