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留言

還是三七看不過眼,把她趕到一遍,重新給我上了一遍藥,等他小心的上好藥,才開口說,“這傷應該是那人故意的。”

還不待我接過話頭,薬闊在一邊生氣又抽泣的斷斷續續道,“當然是故意的,不就是讓落落時時刻刻感受斷肢的痛苦,未經查明真相,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就斬斷自己道侶的手,真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是什麽不相幹的女人,是救命恩仙,說不定還是還是心心相印的夢中情仙。”我在一遍扇風點火,說的薬闊和三七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我。要知道,在之前的幾百年裏,我們湊在一塊時,我沒少提梓瑜,畢竟他占據了我的整個童年、初戀和婚姻,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一部分,薬闊也曾打趣我說我倆這異界而居,說不定他就變心了,當時我隻是一想都氣的幾天沒吃飯,往傳音符裏塞了無數條留言,隻差沒衝回妖界了。

實在想象不到,這才幾個月過去,我就能如此冷靜的打趣他跟別的女仙的愛情。

薬闊自然是一幅很開心我認清了渣男的樣子。三七卻沉默地盯著我的眼睛,過了好一會,語氣不帶一絲波瀾,“你知道的,我說的故意是指什麽。”

突然怒上心頭,我恨恨地說,“難道我還要感謝,謝謝他在誤解了我,不問青紅皂白就廢了我的手時,還能想到拿劍氣封印傷口,讓我每時每刻地嚐受到斷肢之痛,隻為了等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恢複靈力的時候再續上手筋?”

“對啊,難道這樣就能粉飾他對落落做的事情,不信任,還動手傷害道侶。小三七你怎麽回事,到底哪一邊的?”薬闊瞬間不哭了,差點對三七動手。

“不要叫我小三七。”三七先是冷漠的回了薬闊一句,然後對著我道,“你好好休息吧”說完向外走去,等打開門的瞬間,他轉過頭來,“既然你清楚,那就之後不要再心軟覺得他怎麽怎麽好。這傷再怎麽著也是他造成的。”

在薬闊和田七的精心照料下,我的手養到個把月時有了些知覺,靈力也恢複了一些。

三七和薬闊都時不時去戰場,我幫不上忙,能做的也就先做一個乖乖的病號,每天樂嗬嗬得治傷。薬闊忍不住問我,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傷心麽,為什麽一次也未見我哭?

我思索良久才恢複她,“許是我長大了吧。”

長大了才明白孩子終是要離開父母的,兄弟姊妹間的感情也終究會變淡,沒有誰離了誰是活不成的。

在這期間,薬闊也三言兩語的跟我說了他們從仙界下來之後的事情。

他們是跟東華帝君還有我爹娘一起下來的,就在收到我暗害晨曦仙子,背叛妖族和仙界之後,她說到這小心的看了看我,“我們大家都不信的,包括凰主和東華帝君,尤其是凰主,你是她女兒,她怎麽會那麽輕易的相信這樣沒腦的事情。”

我倒是也沒反駁。他們下來之後就知道梓瑜一劍斬斷了我的手筋並把握禁錮起來的事情。

當時來凡界的仙妖族的將領、軍士們分了兩幫,一大幫說要嚴懲我,說我已經入魔,要處以雷刑,另一幫則是梓瑜和我二姐帶著少數的仙君,說我不可能入魔,哪怕信是我所寫,我也已經受了懲罰,至於查明後是不是要受雷刑,則應該由東華帝君和凰主決定。

“是禁錮,也是保護。”聽她說起這個,我已經心如平鏡。

後來,爹娘他們為了確保大家眼中的公正,才到了凡界沒來見我,說了三七澄明之主的身份,由他去調查事情的真相。

三七也毫不客氣,在兩天之內,將竹苑的三百多仙兵仙侍都盤問了一番,發現竟然少了兩個平日不起眼的仙侍,那兩個仙侍早在跟隨梓瑜他們下界時已經入魔,此次陷害我之後,更是連夜逃跑,隻留了兩個替身偶,要不是三七心細,還發現不了那替身偶的破綻。但是,有人又說找到替身偶不能說明什麽,三七又追著線索去抓了那兩個仙侍回來。

“我也不知道小三七怎麽辦到的,反正是那倆入魔的仙侍是找到了。還有你之前留的信也找到了。不過,他們說那封偽造的信倒不是他們寫的,他們也寫不出你的字跡來。”

“那封信是晨曦仙子自己寫的吧。”我早有預料。因為,那字跡真的很像,且未施法術,那人將我寫字的小習慣都分析的很透徹,但又不是我寫的,隻能是一個很熟悉我的字跡,做了大量模仿的人寫的。

我在被囚禁的那段時間思來想去,隻能想到她,因為,梓瑜曾經在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就將我的凡界筆記給了她。不過她也沒得到好處,本來她是想做做樣子,並不想真的受傷,但沒料到身邊有入魔的仙侍通風報信,真的伏擊了她,她廢了東華帝君給她的護身靈寶才勉強逃回來。

在這期間,我二姐、爹娘、大姐都來看過我,二姐還哭的梨花帶雨,向我一直道歉,我也微笑著原諒了她。倒是薬闊陰陽怪氣的說了二姐好多次,二姐初時還忍者,後來也不再管什麽,兩個人鬥嘴竟鬥出了樂趣。

阿娘給我解釋了幾遍那天看到我後退的情形,“我覺得對不起你,作為凰界之主,自詡公正,卻在我的女兒仙力盡失受苦時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見到你的那一刻,你臉蒼白的厲害,整個人好像一碰就會碎掉。我覺得愧對於你。”

大家都在問,我想怎麽懲罰晨曦仙子,連東華帝君都給我承諾,待晨曦仙子醒來,隨我處置,她東華一脈絕不插手。

我也曾問大姐,大姐卻說,“她欠你的,自然該還你。你不必顧及我,我欠她的是我們兩個的事情。我後麵找機會還。”

大姐還是那個理智的大姐,但當時她差點流產分明是因為我在凡界受傷後,她擔了命。我覺地一是她還未醒來,二是,我本來也欠她,所以這倒也扯平了。罰她也沒啥意思。

跟大家表明我的意思後,一時間,倒也傳了我不少美名,什麽深明大義,以德報怨,當然也有妖看我不慣,覺得我假模假樣,妖族就應該有仇報仇之類之類地。

梓瑜來的最晚,他來時,我的手都快長好了。他瘦了很多,滿眼地悔恨,其實,之前他來過很多次。結契地道侶之間彼能相互感應,之前隔著界感應不到,他在我這院子外站著,我還是能感受地到的。

我隻問了他一句話,“看到那封信時,你是不是真的懷疑我了?”

他囁嚅了一下,最終沒有回答嗎,他一向不會撒謊,所以自然是懷疑了的。

我用眼睛再好好大量了我從幼崽時期就愛上的鳳凰,我們這輩可以說最出色的鳳君,終是撇開眼,“等凡界戰事終了…我們去三生石解契離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