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偷襲

晨曦是個好姑娘,也是個優秀的女仙。除了那個小天兵,這還是好多仙、妖,甚至已經到了凡界來的爹娘、二姐、二姐夫、戮沉師傅、以及凰界一些之前的夥伴們,還有梓瑜一致認為的。

她跟我截然不同,我自小被父母姐姐嬌慣較多,且是個小話癆,不管是跟爹娘還是大姐二姐,甚至是梓瑜以及梓瑜的爹娘,都會有說不完的話,直到人家打斷我。二姐總說我沒有一點鳳凰的矜持高傲,反而像隻愛撒嬌的貓,還愛發脾氣。但晨曦不是,她話少,且很少笑,但偶爾的一笑更是珍貴,且笑容絕美,美到什麽地步呢?讓人心都化了的那種。

她是天界東華帝君的關門弟子,我下界後,她機緣巧合到了凰界戰場,之後一直留在凰界,直到梓瑜被授天君之職。妖界不過九十載,已經聽不到花落梓瑜的稱呼,反倒提起梓瑜,大家想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一身紅衣的晨曦仙子。

“她就那麽好?二姐,你有沒有想到過,她跟梓瑜有點太近了,現在大家提起梓瑜,緊接著提到的是晨曦仙子,那我呢?”

二姐避過我的視線,“晨曦仙子不會跟你搶梓瑜,她,落落,她救過大姐和梓瑜的命,她是個好姑娘。”見我不說話,二姐將那段往事說給我聽。

原來梓瑜沒有不給我留言,他是第一個發現我們的傳音符不通的人。

在我初到凡界不到三個月,梓瑜就發現他完全聯係不上我,他換了好多傳訊符,甚至擅離戰場去了通界點想私下凡界。不想被守界之人告密魔族,那時守界之人已入魔,背叛妖族,但大家都不知道。不僅如此,他還告到了阿爹和天君那裏。

當時,魔界突襲,梓瑜作為主將指揮,雖說他離開之前也做了周密部署,但魔界來勢洶洶,盡管他盡力趕回來,妖族還是損失慘重。

他被戮沉師傅罰了一百雷擊,且還要繼續主戰。天君也派了晨曦仙子前來妖族督戰,就是怕梓瑜再出此類事故。

之後梓瑜倒也沒有說下界,但他打起仗來卻是不要命的,瘋了一般跟魔界死磕。但魔界魔兵大部分無甚知覺,不知疲倦,妖界卻是不成,大家跟不上梓瑜的速度,戰場上反倒有了疲態,受累的還是他。

我能想象的到,他想早點結束妖族的戰爭來找我。

本來受罰後就沒有休息好,戰場上又過度透支靈力,加上又擔憂我,在與魔界長老的對戰中,差點被穿胸而死,是晨曦仙子拚了半身的仙力救了他。

“據說翩翩姨來扇了他一耳光,然後抱著他哭了一場。”二姐說,“之後他才像從夢裏醒過來,冷靜、克製。”

二姐說的翩翩姨是我婆婆,梓瑜的娘,她是個感恩敢恨的直性子。

“後來,你走了十年時,大姐突然身負重傷,有流產之兆,你也知道大姐是少凰主,腹中胎兒也有靈諭,不能出差錯。是阿娘出麵求了晨曦仙子,她救了大姐娘倆。”

我久久無言。大姐曾在我於妖界出站時為我下過擔命之術,我明明在來凡界之前解除過。

但在凡界百年時遇到地偷襲後,身受重傷地我,在遇到三七後以極快的速度恢複了,我應該想到的。

我很感激晨曦仙子,感謝她救了我的家人和道侶,甚至是救了我。但她喜歡梓瑜,我見她的第一麵就知道了,我無法判斷梓瑜是否喜歡她。但阿娘她們應也是知道,不過是晨曦仙子一直沒有任何逾越的舉動。她們也不好去戳破這件事情,大家盡量在維持著一個不說透就是沒有的謊言。

救命恩仙是我的情敵,或者說情敵是我和家人的救命恩仙,這樣的橋段連我小時候看的話本裏都沒有教過我。

但是,但是,我跟梓瑜呢?

我不知道他人遇到這種事情會如何處理?我隻知道哪怕我再三的告誡自己,晨曦是一個好姑娘,好仙女,但是心底的妒忌還是一點點的將我蠶食。

晨曦許是察覺到我對她的防備,也慢慢避開竹苑,盡量不來我的眼前。但她的氣息無處不在,園裏處處都是談論她或者她跟梓瑜往事的聲音。

“凰界那三公主真是霸道。”

“對啊,而且功法還低,真不知道天君為什麽找了這麽個道侶。”

“聽說啊,那三公主小時候就飛揚跋扈的很。”

“哎就是可惜了晨曦仙子,她跟紫禦天君多配啊。”

“你們也別這麽說,據說花落公主之前在伏魔大戰中也是戰績累累,這些年凡界支撐這麽久,也是她在凡界拔出魔息呢。”

“那也不如晨曦仙子,呆那麽久也不見凡界有什麽進展。”

梓瑜跟我的住的竹苑不知何時來了很多為晨曦抱不平的仙子,我悄無聲息的收回邁出去的腳,重新回到石桌旁,仰起頭看著灰藍的天空,眼淚連串的自眼角墜落,心裏想要離開的念頭更甚。

我並沒有悄無聲息的離開,而是留了書信在竹苑,畢竟大戰期間,我無法幫忙就罷了,不能再添亂讓大家找我。我回了跟田七和薬闊的山間小居,田七曾經跟我一起研究過一個偽裝陣法,很難被人發現。對,曾經驕傲的不可一世的凰界三公主,竟然遇事逃避了。

“轟”我在爆炸和搖晃中醒來,有人在暴力破除結界,打斷了我的修煉,難道是魔將發現了此處。

還不待我外出,卻見梓瑜提劍進來。

“你怎麽了?”我聽說紫禦天君的威懾,卻未曾發現如果直麵他的怒火和冷漠,我也會害怕的後退。

“落落,是你讓晨曦仙子去通浮天去探察魔息的?”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走到離我一丈遠的位置站定。

“什麽通浮天?我沒有見過晨曦仙子。”

“那這是什麽?”一封信甩到了我的臉上。

我不知道是應該震驚梓瑜對我的態度,還是震驚這信上的字跡,如果不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寫過,我都要信了。

“為什麽這樣做?”梓瑜見我一臉震驚,握劍的手緊緊的蜷著,一根根青筋勁露。

“這不是我寫的。我是留了信,但”我話還未說完。

“就是你,就是看了你寫的信,晨曦仙子才去了那什勞子通浮天,被魔界暗襲,現在昏迷不醒。”我這小屋裏,不知什麽時候竟然來了這麽多妖界和仙界之人。

“落落,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子了?我知你不滿我與晨曦仙子走進,我們已經竭力避開了,隻是你不該以情報兒戲,故意騙她去送死。這樣跟入魔的叛徒有何區別。”

梓瑜對我拔劍了,他竟然對我拔劍了,我站在原地像是被釘住了似的,眼睜睜的看著劍光自我眼前閃過。

“紫禦仙君未免太過了,你還沒有聽落落說是否有隱情。且這事也輪不到你私設刑罰。”二姐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外傳來。

我低下頭,那封信早已飄落在地上,落了點點紅梅,我的雙手手腕慢慢滲出一道朱紅的線。

想我握一下雙手,卻發現手已不受控製。他斷了我的手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