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魔修

回應的也隻是這隻被我磨得圓潤無比的寂靜的傳音符。我以為,有天界之仙下來,那凡界就可以與外界聯係了的。

“你是在叫紫禦仙君?”

“紫禦仙君?”我有些好奇,“我叫的是梓瑜。”

“你是來自凰界吧?”

“對,凰界,梓瑜也是凰界的。你認識他麽?我是他的道侶,花落,凰界花家三女。你說的紫禦仙君是梓瑜麽?他被封做仙君了?”傳音玉並沒有亮起,我隻能抓住藥闊的手臂,滿懷希冀的看向她。

“唔,竟是凰界三公主麽?”她頓了頓。

倒也很少有人提起我的公主身份。畢竟,妖界曆來講究以實力說話。

她也沒有再說我身份的事情,而是說起梓瑜,“凰界的紫禦仙君,那就是了,因在妖魔大戰中戰功顯赫,被調往天界,現在是紫禦仙君,位天君之職。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他有了道侶。”

當時的我並未注意到她話中的深意。

“他去天界任職了?那你見過他麽?他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好不容易有一個知道梓瑜的,我把幾百年的思念一股腦的抖出來,全部化為問題湧向了薬闊。

那段時間,我每天隻要得空就會絮絮叨叨地問她很多,除了梓瑜還有我爹娘、公婆、二姐、大姐等。好在大家都是風雲人物,哪怕不認識也聽到過名字。

我這才知道了妖界、天界這些年聯手與魔界僵持起來,在知道魔息能悄無聲息傳遞且容易引人入魔後,大家都提高了警惕,佛界也及時伸出援手,這才能保的仙界、妖界相對穩定。

薬闊被我煩得不行,每天都跑出去義診,以逃避我的翻來覆去的各種問題。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凡界這些年在各路修士和我們的共同努力下魔息控製的不錯,且亂世中出了位明主,愛戴百姓,知人善用,有時候哪怕我作為一隻活了天界900年,凡界900年的鳳凰來說,人間雖區區百年,但效果卻不容小覷。凡界經過百餘年的治理下,有了些許生機。三七的功力也越發強盛,澄明之心修了仙的消息終是被魔界知曉了,但好在還沒有魔知道三七就是澄明之心。

魔界自然不甘心被人摘了桃子。近來多了很多傳言,其中最響亮的一句口號就是,“澄明入魔,萬界一統。”

我一方麵覺得魔界過於臉大,但另一方麵也悄悄問了三七會不會覺得不當魔尊可惜了,“那可是萬界一統啊”

“你不是才說了世間不過七界,又哪有什麽萬界一統。”三七的說話方式一如既往,還是那麽理性。

但戰事不等人,多年來凡界通界之路是被封閉的,但突然間凡界湧來很多魔修,發誓要讓澄明之心墜魔,不止是凡界修士們難以應對,我們幾人也覺得三七尤為危險,誰也不能保證如果魔修發現了他,會不會真的幾界都產生大動**,而發往天界和妖界的求救訊依然沒有一點回應。

眼看著幾百年來將將緩和的凡界幾天之中就再度陷入戰亂,我萌生了一個念頭。

但凡有更好的路子,我也不至於動用到我的鳳凰心頭血。鳳凰心頭血可以破除時間一切結界。這是鳳凰族從不外傳的秘密,畢竟天外有天,誰也不想因此而被禁錮,甚至給族裏招來大禍,且這血一旦失了就很難恢複。

我偷偷攢了幾日才攢夠了血量,跟薬闊商量如何將三七帶入上界,同時找天界和妖界來此支援。

送走三七的那天日光很白,凡界畢竟屬於下界,要去往上界本來就難,更不用說田七還不屬於上界之人。我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將通道打開,穩定界道。

我自然不會跟他們說具體用了什麽方法,隻說有一個秘法,隻能兩人上去。我自然不能回去,一是我需要施法通界,另一方麵凡界隻有我跟三七可以拔出魔息,這些年再小心也也會留下些訊息,我得留在凡界混淆視聽。三七隻能在萬分不願中跟薬闊上了天。

雖然將將切斷通道,我就體力全失隻能半躺在地上,但能將他倆平安送走,我還是開心的。我盯著照的人發暈的太陽照,想著他們去了仙界是什麽樣子。

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了已經分別九百多年的道侶。之前,我想了無數次我們倆的相遇,比如凡界安定後我興衝衝又得意滿滿的上去,比如他念我的緊,下界來找我,抑或是我遇到危險,他飄然而至,我可能抱著他各種發牢騷,可能大哭一場,抑或是衝他發一頓脾氣。

但從未料到是在我大汗淋漓、法力全失,幾乎躺在泥地上時見到了仙氣飄飄的他。

很奇怪,再見的第一眼我竟然注意到了他眉頭緊皺,薄唇微抿,而第二眼看到的就是他身邊那個紅衣颯爽的女仙了。那女仙我不並不認識,但看他倆並立而站的樣子應是極其熟悉的。我甚至想不起我跟他並肩作戰時是什麽樣子了。

就這樣狼狽的暴露在梓瑜和這個陌生女仙麵前,我拿出帕子,竭力控製住自己顫抖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汗,嘴角漾出一抹微笑,端住了我凰界三公主的風度。“你怎麽來了?”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大步走近,俯身把我抱了起來。

喉頭有些微微泛甘,咽下絲絲的血沫,我虛虛的微靠在他身上,看著一直站在原地的女仙,“不知這位仙子如何稱呼?”

她麵上未帶一絲笑容,隻衝我冷淡的點了點頭,“三公主喚我晨曦就行。”

還不待我升起什麽想法,這名晨曦仙子伸手遞過來塊繡有一叢竹枝的帕子,“擦擦吧。”

見我未接帕子,梓瑜才接著道,“你的鼻血流出來了。”

強撐起來的笑意在那一瞬間倒塌,真真恨不得昏倒。要是九百年前,我此刻必然會轉頭埋進梓瑜懷裏,躲掉尷尬的時刻,而且擦他一身鼻血,然後再抬高下巴頂著鼻血印讓他給我擦。但此時的我隻能握緊我自己的帕子,微微慌亂的埋在鼻子下,抬頭的那一刻,我看著眼前這姑娘衝著梓瑜綻開一笑,仿佛霜凍立消。

我將嘴邊的那句“我用自己的帕子就成,怕給你染髒了。”咽下去,在她要收回帕子之前把帕子拿了過來,懟在鼻子下麵狠狠的擦了擦。

後來我跟三七和薬闊說起這事,恨恨道哪怕他倆有一個在的,也不至於讓我這麽尷尬。因為我見梓瑜和晨曦走在一起的第一麵,竟然就不自覺的將自己跟他們分成了我和他們,而不是我們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