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跟蹤
唐程覺得胡冰泉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那一刻，他緊隨其後地跟了出去。
胡冰泉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口罩帶在臉上，生怕被人認出來。
“喂，你去哪？”唐程在後方大喊一聲。
胡冰泉扭頭看到唐程來勢洶洶地走過來，像是被發現了秘密似的，拔腿就跑。
唐程見勢不妙，快步追上前去。
胡冰泉這家夥看起來文靜孱弱，但是跑起來速度一點也不慢。加上記者會出了亂子，校園裏人又多，唐程終究沒能將他逮住。
出了校門以後，胡冰泉攔了一輛出租車，打開離開。
唐程側身時，圖靈5467已經將那台自動駕駛車輛從側門調了過來，穩穩停在路邊，車門彈開。
唐程快速上了車，下達跟蹤指令，“跟上前麵那個江A5E738的出租車，胡冰泉這小子心裏有鬼！”
車輛啟動，如離弦的箭矢一般疾馳而去。
然而市區限速六十，如果不想交警參與進來，扯出更大的麻煩，超速這件事還是要注意。胡冰泉所乘坐的那輛出租車更不可能為了一單生意超速，所以兩者的前後追逐，一直保持著固定距離，看起來非常和平。
“我這裏有一條消息，要告訴你。”圖靈5467突然說道，語氣一本正經。
“什麽？”
“我查了朱霖生的家庭背景和個人賬戶，發現他近期並沒有大筆資金入賬。而且這家夥家境並不是很差，私下裏喜歡做一些小的實驗。胡冰泉說他偷實驗室材料，很有可能隻是興趣而為。至於所謂的‘困境’，並沒有在朱霖生身上發現。”
“這樣看的話，之前胡冰泉就是在說謊？”唐程眉頭鎖緊，“他果然有問題，5467，跟緊點，別讓這家夥跑掉！”
車輛在前方轉彎，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人工智能操控下的自動駕駛精準地變道、超車。
唐程頻頻觀望路邊的指示牌，發現前麵那輛出租車正在向著老城區的邊緣開。老城區的邊緣，在本地人眼中是被遺棄的一角，可以稱作是江城市的貧民窟。
他去那邊做什麽？
唐程為了觀察，叫圖靈5467放慢了車速，稍微拉開些許距離，以免被胡冰泉察覺到被人跟蹤。
就在這個時候，唐程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高琳琳打來的。
“唐醫生，化學成分分析結果出來了。”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猜得沒錯，確實是麻醉劑的一種。”高琳琳頓了一下，脫口而出，“是氯安酮。”
氯安酮！唐程的腦中掠過一道電光。
“謝謝你琳琳，改天請你吃飯！”
唐程掛斷了電話，坐在車廂內，陷入沉思。
果然被他猜中了！氯安酮，在醫學領域是一種分離性麻醉劑，可作為全身麻醉的誘劑使用，也可以輔助其他麻醉性能較弱的麻醉劑進行麻醉，充當複合劑。
麻醉劑的種類裏，粉末狀或小顆粒晶體狀的，隻有氯安酮和可卡茵。但是兩者在醫藥品類中都算是違禁品，非特殊環境下不可使用，而胡冰泉將其粘在了衣袖上，很顯然不是在醫療室或者實驗室裏沾染上的，因為在那種環境下必須穿著專業服飾。這說明，胡冰泉在私下裏使用了氯安酮。
而氯安酮還有一個名字叫開他敏，俗稱：K份。
沒錯，就是毒品的一種！
早在之前和胡冰泉握手的時候，他就有過近似的疑慮。以他身為醫生的敏銳感官來看，焦慮，臉黃，氣血虛，手抖，肢體蕁麻疹……這些都是吸毒患者的前期表現。
胡冰泉染上了毒癮！
這件事聽起來很是震撼，一個醫藥學博士，不可能不知道毒品的危害，他是怎麽沾染上的呢？唐程詫異之餘，又感到很好奇。
出租車駛進一片老舊的住宅區，在門前停下來。胡冰泉付了車費之後，警惕地站在車門前四下打量了片刻，確定沒看到唐程的身影，這才進了小區。
唐程緊隨其後下車，借助周邊建築物設施做掩體，一路小心翼翼地跟蹤。
這棟小區看起來比林藝租住的那間廉租房還要破舊，外牆都有些掉皮了，所以唐程跟蹤的時候，盡可能地避開了那些危險地帶。
老舊住宅樓沒有電梯，隻能一層一層地爬樓，還在樓房不高，隻有四層。
胡冰泉在第四層的門前停了下來，抬手敲了敲門。房門打開之後，探頭出來的是一個蓬頭垢麵，嘴裏還叼著煙的女人。
“不是去記者會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女人問。
“記者會進行到一半時出事了，應該是那個人在暗中作梗。”胡冰泉說，“錢拿了，事情辦了，我可不想再被那家夥殺了滅口。我趁亂跑回來的，教授被人砸了雞蛋，這時候應該沒人會管我。隻是跟在教授身邊的那個人，對我有點起疑。我總覺得他長得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既然沒事就好，等風波過去了，找個托辭解釋一下為什麽臨時離開。就說十萬火急，或者說你妹妹我快死了。”女人說著，捋了一下雜草般蓬亂的長發，下麵那張形容枯槁的臉並沒有化妝，但若仔細打量，其實麵相並不醜，鼻梁高高的，五官很有立體感。
隻是稍微放寬一下視線，顏值很快又會被她這身邋遢的裝扮拉低下來。
聽著妹妹說胡話，胡冰泉不禁皺了皺眉，“瞎說什麽呢，跟我回屋。”
說著，他便拉著胡冰清進了室內，而後重重關上房門。
直到此時，一直躲在下麵一層偷聽的唐程才緩步走了上來。剛才兩人的對話，他已全部入耳，不難聽出胡冰清也住在這裏。而且胡冰泉在對話的過程中提及另外一個不明身份的人，無意間泄露了他的確那人錢財替人辦事的真相。至於辦了什麽事，已經很顯然了。
唐程將手搭在門把手上，試探了一下，發現門被反鎖了。
房間裏隻有他們兄妹兩人，不足為懼，他若是在這個時候闖進去，一定能出其不意，問出一些事情來。
可是，要怎麽出其不意地闖進去呢？開鎖這件事，他可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