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記者會
這一夜過得極其安穩平靜。
待到天亮之後，三人驅車前往江州醫學院。唐程的朋友以及校方的領導已經幫忙安排好了記者會所需的人員和場地。
車輛在市區中忽然變道，向著相反的方向行駛。
林藝忍不住地問了唐程一句，“你這是要去哪？”
“回一趟市裏醫院。”唐程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路況，淡淡地回答道。
幾分鍾後，車輛停在市立醫院的側門附近，等候在那裏的，是唐程的助理護士高琳琳。
一看到這妹子，林藝瞬間醋意上湧。
“你繞這麽大的遠，就是為了來找她？”
“求人辦事，總不能讓她來找我吧？”
唐程推門下車，站在不遠處的高琳琳笑著朝他揮手。
雖說那晚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撇清了，但是男朋友跟其他女人有說有笑，林藝還是覺得有些不爽。她緊緊盯著車窗外，手不受控製地握成拳。
“都這麽多年了，還擔心他被別的女生搶走嗎？”坐在後排的康教授看出了林藝的不自在。
他並不知道兩人分開過的事情，所以從再見到兩人開始就多次提及二人的婚嫁問題，這大概是年長一輩份人的通病。
“還好吧……誰讓他長得帥呢哈哈。”林藝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路邊，唐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包來，遞給高琳琳。
“這是什麽？”高琳琳好奇地問。
“無意間收集到的，像是藥品，很微量，隻有幾毫克。不過以院裏的檢測儀器，應該能鑒定出是什麽東西。”唐程回答，“直覺告訴我，可能是某種麻醉劑。”
“好的，等下我叫人幫你查查。”高琳琳收下東西，視線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車那邊，看到了副駕駛上半張清麗的臉，“帶嫂子去逛街嗎？”
“不是，有事情要去處理。”
“這樣啊，本想請你們兩個吃飯的……”
“改天吧，我們請你。”唐程看了一眼腕表，“我趕時間，成分化驗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沒問題。”
兩人道別，唐程回到車內，此時林藝的表情有些陰鬱。
“這小妹妹對你戀戀不舍的。”她輕聲說。
“想什麽呢？”唐程用手指點了點林藝的腦門，“係好安全帶，走了。”
林藝有些話憋在胸口，但是想想眼下不是談論這種事情的時候，便把話咽了回去，乖乖將安全帶卡扣按進插槽裏。
車輛在前方路口調頭，駛向江州醫學院。
核心人物還沒到場，會場便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這些記者好不容易得到了準入的許可，誰都想拿到第一手素材，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教導主任劉大彪也沒閑著，擔心現場出現亂子，他組織了一些人成立安保小組，維持秩序。那些記者見了他，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有心在違規的邊緣試探，又擔心被逮住丟出校門。
為了防止在半路被有心之人盯上，在進門前，唐程和林藝特意幫康教授做了一副偽裝，進入會場後台時才將墨鏡假胡子一堆東西摘下來。
康教授有些臨場膽怯，抓著唐程的手，再三確認，“這樣說真的沒問題嗎？”
“您就按我說的做，他們找不出問題。不管怎麽說，您也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了，相比故意造假，大部分人還是願意接受實驗出錯這個結論的。”唐程安慰道，“不管怎麽說，先把輿論的風頭避開一些，之後的問題，我們再從長計議！”
“好，那就聽你的。”康教授點頭。
唐程幫他整理衣衫，“記住，上台千萬別慌。您越從容，媒體就越能相信您。”
康教授反反複複地喃喃了幾句提前設計好的話，鼓足勇氣走上台前。
當他出現在公眾視野的那一刻，所有的鏡頭全部對準他，燈光連續閃動，此起彼伏。
“關於‘萬能細胞’的事情，今天正式給大家做出一個解釋。我們在近期的研究中也重新回過頭研究了當時的實驗，發現在等待注射用的培養細胞被人無意間換成了胚胎幹細胞，導致了實驗的錯誤結果。很遺憾，經過實驗組的慎重核實，‘萬能細胞’的存在結論是錯誤的。”
此話一出，眾人唏噓不已。
“關於論文的事情，我在此向醫學界致歉，是我們疏忽大意了。這項實驗雖然沒能得到真正的萬能細胞，但是其中關於心肌幹細胞的研究卻得到了關鍵性的進展。某些心懷惡意的人說我們惡意造假，這是不可能的。我本人願意為實驗組的疏忽承擔責任，同時也希望輿論不要呈現出惡意的導向性……”
聽到康教授後麵的補充，那些站在他這邊的人，臉上露出笑容。
前麵的環節進行的很順利，加上幾位實驗組的參與者在場支持，媒體對待這件事的態度開始扶正，不再鑽心思搞意外話題。
然而就在答記者問的時候，忽然有幾個人站出來，大喊，“他胡說八道，有問題要一年才發現嗎？他就是在說謊，這人就是個學術騙子！”
說話間，他們還從口袋裏掏出雞蛋來，丟向台上。康教授躲閃不及，被砸了一身的雞蛋液，現場立刻哄亂了起來。
教導主任劉大彪衝上來，護送康教授離開，同時對著自己的人大喊，“抓住那幾個鬧事的小兔崽子，別讓他們跑了！”
鬧事者衝出人群，和安保人員玩起了捉迷藏，媒體記者們一邊拍一邊向外撤離，現場騷亂不堪。
原本好好地記者會，突然被人攪了局，鬧出這麽一檔子事情來，估計明天的新聞又好不到哪裏去了。一想到這，唐程不禁有些頭疼。
就在康教授剛下台沒多久，唐程忽然注意到人群中有個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退了出去。他仔細一看，那個人正是胡冰泉。
教授被砸了雞蛋，他不來關心，反倒向外跑，明顯是心裏有鬼。
加上昨日的一些跡象，胡冰泉的行為讓他產生了一絲不太好的聯想。
“劉主任，您先照顧好康教授，我出去一趟！”
“沒問題，有我在，放心吧！”
“唐程，那我呢？”林藝問。
“在這裏等著，哪都別去！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