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鎮酒肆刀劍紅

“稟公子,一家酒肆外麵,拴著三匹馬,其中兩匹是青騅,估計他們是在吃飯。”

負責探視的天策衛跳下高樹,匯報情況。

“好,不枉本公子遠行數百裏追來,讓天策府的人去找酒肆老板,就說這三個人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在他們的酒菜裏,加些佐料。”

慕容詞臉上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輕輕撚了撚兩根手指,侍衛長白靖立刻會意,與天策總司細說公子的計劃。

很快,兩名喬裝打扮的天策衛進了酒肆,他們瞥了一眼李純陽三人所在的位置,確認目標後,他們直接向酒肆老板亮出了天策腰牌,驚得老板臉色驟變。

而後,兩人與老板嚼舌一番,放下一包藥粉,後者連連點首,旋即吩咐跑堂夥計取來一壺好酒,將藥粉一股腦兒倒了進去。

李純陽三人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渾然不覺,酒食幾乎吃盡,卻在這時,一名夥計端著木盤走來,將酒壺放在桌子上,笑吟吟地看著三人。

“唉,這酒不是我們要的。”雪兒急忙說道。

“小姐誤會了,我家老板看這位公子獨飲了半壺杜康也無醉意,想來是位品酒的高人,小店最近來了一種南境烈酒,喚名‘女兒紅’,免費讓公子品鑒,希望公子能提些建議。”

夥計滿臉敬意,李純陽則是忍不住嘴角上翹,擼起了袖子,既然是南境新出的烈酒,嚐一嚐也無妨嘛。

“難不成,這女兒紅比杜康還要好?”

肖玉嬋感到好奇,順手給自己斟了一小杯,隻喝了一口,便秀眉微蹙,再飲一口,漲紅了小臉。

“哈,師姐,這酒很烈吧?”李純陽笑著問道,順手接過酒壺,滿上一杯。

“好怪的味道,是有酒的苦辣味道,但好像摻了什麽雜質,米粉?粗麵?”肖玉嬋合動牙齒,輕輕搖首。

李純陽倒也不以為意,他舉起酒杯,放到鼻尖處用力嗅了一下,也像師姐一樣皺了下眉頭。

“怎麽樣?”雪兒見他表情微微變化,不禁開口詢問。

誰知李純陽並不答話,僅用舌尖舔了一下杯中酒,立刻吐了出來,臉上表情恢複平常。

他看了一眼老板和幾個跑堂夥計,壓低聲音道:“師姐,這酒裏麵摻了東西,勿要再飲。”

肖玉嬋和雪兒聽到,都是俏臉變色,他們第一反應就是老板故意在酒中下藥,想要謀財害命!

須臾間,師姐臉頰漲紅,雙眸中神采漸無,單手拄著側臉,即將陷入沉睡。

李純陽仍是麵容鎮定,他從莊夢蝶贈予的錦囊裏捏出一張符紙,放到莊夢蝶唇邊揉碎,登時升起一縷微不可察的輕煙。

而後,劍客與青衣姑娘互視一眼,便也低頭趴在了桌上,但手掌抓緊了椅子旁的斜靠的劍袋。

“純陽、玉嬋姐姐!”

西陵雪急忙起身輕晃李純陽的身體,聲音焦急,門外兩名喬裝的天策衛見狀,向著街尾吹了聲口哨。

“得手了!”

慕容詞聽到哨聲,差點兒沒高興地從馬背上摔下來,洛陽的天策總司、白靖等人,紛紛圍住酒肆,嚇得客人們立刻跑光了。

踏!

在白靖的保護下,慕容公子手執折扇,踏進門內,他看到昏倒在桌子上的兩位俠客,以及玉麵冷眼的雪兒姑娘,當即笑得春風滿麵。

“雪兒姑娘,咱們又見麵了。”慕容詞毫不客氣地打量起西陵雪,這樣一個容顏清純、脾氣倔強的小美人兒,著實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望。

“慕容詞,你這個人可真是將卑鄙無恥四個字,演繹到了極致!”雪兒怒聲罵道。

“嘿嘿,姑娘誤會了,這些餿主意都是白靖出的,我今日前來,別無他求,就是想姑娘敘敘感情,想我慕容詞出身相門,家財用之不竭,官途順水行舟,要說配姑娘你,應是綽綽有餘了。”慕容詞咧嘴一笑,矜己自飾起來。

“公子這麽好的家境,配長安花魁也綽綽有餘才是。”

聽到花魁兩個字,慕容詞頓時嘴角抽搐,笑容僵在臉上,那場事件發生後,他再無顏麵入長安,可謂是一生之痛。

而今又被眼前人提起,慕容詞不禁氣的咬牙,向白靖招手。

“給我拿下她,不許毀了臉,本公子非要折磨她三天三夜!”

慕容詞一聲令下,白靖立刻拔刀衝上前來,雪兒提著綠沉槍,卻是後退一步,俏臉上毫無懼色。

嗤!嗤!

隻聽得拔劍之聲,倒在桌子上的兩位俠客,竟是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肖玉嬋和李純陽雙劍出鞘,齊齊斬向沒有防備的白靖!

鐺!

饒是白靖反應迅捷,他也隻揮刀擋住了肖玉嬋的劍,而李純陽一劍旋斬,直接砍下了他的左手!

“啊!”

白靖頓時痛呼一聲,手腕處鮮血噴湧,慕容詞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數下了一跳,怔在原地,可年輕的白衣劍客早就做好了打算,本著擒賊先擒王的原則,提劍再度刺向慕容詞!

“放肆!”

洛陽的天策總司見勢不妙,急忙去保護慕容詞,千鈞一發,雁翎刀劃出一道殘虹,震退了李純陽。

“六品。”李純陽淡淡言語,似是在提醒肖玉嬋和雪兒。

雖然砍了白靖一隻手,但對方仍是人多勢眾,有六品境界的總司帶頭,他們三個不占上風。

酒肆裏,雙方對峙,劍拔弩張,慕容詞倒是顯得雲淡風輕,畢竟是一個小鎮子,就算見血,自己出些錢財壓住就是了,不會對他的官途有影響。

“殺了這兩名劍客,每人加賞二百兩銀子!”

慕容詞再揮折扇,退到街麵上,天策總司率先出手,肖玉嬋起劍迎招,天策刀法與連橫篇劍法被二人使得駕輕就熟,刀光劍影交錯,一排排椅子桌子碎裂,支撐房梁的立柱也添了創痕,搖搖欲墜。

雪兒和李純陽自知難以脫身,一左一右殺出了酒肆,在街上與侍衛、天策衛混戰。

而這時,另一條街道上的官兵聽到打鬥聲,急忙進入那家了重兵把守的小旅館。

旅館二樓,最大的雅室內,鬆木燃香,其煙嫋嫋,有身著宮內婢裝美人,撫琴演奏清音,另有兩名美俾正給一位白發老者褪下繡著仙鶴的良錦官服,即將為他浴身。

“啟稟丞···老爺,另一條街上有人打鬥。”一名官兵跪在門外稟言。

“何人所為?”老者聲音平靜地問道。

“有身穿魚龍服的天策衛,還有幾個江湖修士。”

“哦?天策衛?想來是在捉拿要犯,不妨去瞧一瞧,備轎。”

老者又穿好官服,戴上一頂紅花雀翎長冠,在侍女的攙扶下,緩步下樓。

街麵的戰鬥愈演愈烈,李純陽和雪兒使出幻兵訣,青釭劍與白龍槍停懸半空,兩件大殺器閃耀青白相間的光芒,驚得那些天策衛不敢輕舉妄動。

“幻兵訣?!”

高天之上,華服老者禦劍向青岩郡飛來,他看到小鎮上出現的兵器幻象,頓時大驚。

莫不是呂藏韜,也來了青岩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