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自信的光芒
李濤帶著得意的笑容，走到宅第內最豪奢的房子外，抱拳躬身說道：“李濤拜見掌門師叔！”
這宅第，正是西大陸北方與青虹一鞭齊名的魄冥派宗主的居所。
“進來吧。”
“師叔，今日師侄在外頭找到了一個小童子。”
魄冥派宗主本來懶洋洋的神情一變：“此話當真？”
李濤見到宗主的表情變化，眼神露出笑意：“當然，方才師侄做主下藥迷暈小童，未經過師叔同意，請師叔恕罪。”
宗主大笑幾聲：“此舉正合老夫心意，何罪之有，那小童在哪，快帶我見他。”
“師叔莫急，師侄方才安排下去，估計藥效還未發作，請師叔等候個兩刻鍾。”
宗主允然說道：“好，聽你的。”
屋頂上，元豐喝著酒，笑著：“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盡管知道燮變成了別人的目標，但元豐卻沒有馬上開始動作，暫時選擇靜觀其變，就要看他們兩個可以翻出什麽風浪。
兩刻鍾之後，李濤與宗主並肩走到廂房，然而開門後的景象卻讓他們兩個人嚇了一跳。
隻見廂房內杯盤狼藉，十幾個大盤子散落一地，而燮變現在左手拿著一隻大雞腿，右手抓著一塊五花肉，嘴裏含糊不清的對下人說道：“再拿多點過來！”
下人見到李濤與宗主不善的眼神，心裏流過一陣涼意，躬身道：“主人，洪大人。”
李濤抓著下人的臂膀，壓低聲音，惡狠狠道：“不是叫你下藥嗎？”
下人臉色慌忙：“下了，每一盤菜都下了，而且越下越多，我們都快把藥罐子挖空了！”
李濤臉色一變：“有這種事？”燮變吃完手上的雞腿與五花肉後，對李濤說道：“叔叔，還有嗎？”李濤馬上堆起虛假的笑意：“有有有，你等會啊。”對下人喝道：“還不快去做！”然後趁燮變沒注意，塞了一包藥給下人：“全放進去。”
宗主跨步走進廂房內，雖然覺得燮變的吃相可怕，但因為燮變麵貌可愛，心裏歡喜：“小孩兒，你叫什麽名字？”
燮變不知為何，對宗主有一股厭惡之感：“我爹管我叫燮變。”宗主愣了一下，勉強堆起笑意：“燮變？這名字好，很好。”心裏卻想這是什麽稀奇古怪的名字。
若不是怕人發現，見到宗主哭笑不得的表情，早就放聲大笑。
燮變說道：“到底還有沒有東西吃，不吃我就走了！”宗主連連對李濤使臉色，李濤心裏著急，好險這時下人捧了一盤熱騰騰的香鹵牛肚過來。
燮變不等下人，直接搶過盤子，大把大把的抓起牛肚就往嘴裏塞，三四口就把一盤牛肚給吃完了。
燮變大嚼特嚼一番，好不容易將嘴裏的牛肚吞下後，拍拍肚子，打了一個飽嗝，對李濤說：“多謝招待，我要走了。”
燮變站起身來，走了幾步，身軀突然變的搖搖晃晃，然後打了個大哈欠：“吃飽就想睡，確實是該回去了。”
這時，元豐的身影飄落，出現在眾人眼前。燮變見到元豐，說道：“死酒鬼，總算出現了，他們這些人真好，請我吃了好多東西。”話說完，咚的一聲，燮變直接趴在地上，睡死了過去。
“你是什麽人？”宗主喝聲道，如此不知不覺就出現在他們眼前，這人必是個高手。
元豐微微一笑：“路人。”
李濤不願一再在宗主麵前丟臉，凶狠道：“這裏可是魄冥派宗主的居所，你亂闖宅府，不要命了是嗎。”
元豐悠哉道：“魄冥派名頭很響嘛，小生怕怕。”言語盡是調侃之意。
宗主如臨大敵，暗中運轉真元：“敢問這位兄台師承何處？”
宗主打算元豐一報上師門就動手，但是元豐說出口的三個字卻讓他硬是收回殺著：“霸、劍、宮。”
一口氣堵在胸口，宗主險些回不過氣，站在其旁邊的李濤反應很快，手指著元豐，疾言厲色道：“口說無憑，你拿什麽證明你是神劍宗門下之人？”
元豐沒有說話，但是一股鋪天蓋地的驚人氣勢猛然爆發，李濤麵色大變，一口血箭噴了出來，見此，宗主心裏慶幸自己方才沒有胡亂出手。
“我是個好人，所以不會滅了魄冥派，不過如果讓我發現再有任何拐騙小孩的情形發生，我不會放過你們。”語畢，元豐抱起燮變，飛身離開。
五年後。
同樣的樹林，同樣的兩個互相追逐的身影，不過這次追逐與被追逐的身分已然變換。
元豐的衝天酒氣竄入李夢口鼻，不斷提醒著李夢，追逐他的人依然如影隨形的跟在他左右，等待著他出錯之時。
李夢沒有回頭探查元豐的身影，任何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有可能讓元豐追上他，元豐絕對不會放過他任何一次失誤，尤其回頭已經讓李夢被元豐從後頸處牢牢擒住過一次。
李夢告訴自己，同樣的錯，絕不能犯第二次！
這次元豐與李夢的約定，要李夢使出渾身解數來“逃”，隻要李夢能夠在一個時辰內被元豐抓到的次數少於五次，那李夢便算過關，但如果失敗，就要再修行一年。
李夢與元豐兩人，一個逃一個追，兩道身影在樹林內穿梭了足有半個時辰之久，在這半個時辰之間，李夢已被元豐逮到兩次，一次是開始之後一刻鍾，李夢覺得身後沒有任何人追逐，欲稍稍休息一會，殊不知才吸了一口氣，元豐就出現在他的麵前，第二次則是元豐散發出來的壓迫感實在太過強大，讓李夢忍不住回頭一看，結果僅僅隻是一個瞬間，元豐便抓到他。
被抓到兩次之後，李夢發覺步法並沒有當初自己所想的如此簡單，如果沒有堅強的心境作為後盾，步法絕對沒有辦法成為克敵製勝的利器。
這時，樹林內傳來了元豐的聲音：“小子，再快一些，我都快摸到你的衣角了。”
李夢完全不受影響。
右腳點在樹枝上，李夢身形如同一陣風般掠過兩棵大樹，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樹樹幹上雙腳一踩，往反方向彈射而去，如同飛箭般穿過十棵大樹，在飛勢漸弱後，急吸一口氣，右手環住一顆大樹，身形往左繞了半圈，運轉步法飛彈而走。
李夢在樹林間一次又一次的變換方向，極端消耗真元，呼吸已經有些亂調，失了規律，可是李夢非但沒有調息真元，反而更瘋狂的運轉真元，不斷將真元往雙腿送去。
隻因李夢鼻子嗅到的酒味，越來越濃厚。
盡管李夢處於被追逐的一方，根本看不到元豐腳步的變化，但是李夢心中卻無法不讚歎於元豐的身法。
一般來說，在變換方向時，眼角餘光多多少少會看見在身後追逐自己的人，可是這場追逐戰到現在為止，李夢最少在樹林間轉換了數百次的方向，但沒有任何一次見到元豐，就連被元豐逮到的兩次也沒有。
唯一的解釋便是，元豐步法上的造詣，比他高了太多。
這個念頭一穿過腦海，激起李夢心裏的不服輸，不顧真元的流失，速度猛然提高兩成，變換方向的頻率也增多，為的便是要看到跟在自己背後的那個幽靈。
“臭小子，還有這種力氣啊，不錯不錯。”
元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李夢一咬牙，在樹幹上留下了一個三寸深的腳印，然後往左飛射而去。
“小子，速度快是快，可是別忘了淩雲擊水步可不是一個一味講求快的步法。”
元豐在李夢身後見到其步法，出言提醒道。
“臭小子，想想你在怪石林這將近六年的時間裏所學到的所有步法，試著將它們融合為一！”
元豐此話一出，李夢腦中好像閃過一絲什麽，但是李夢沒來得及抓到，這個什麽卻又很快消失不見。
然而因為李夢失神了僅僅一個眨眼的時間，速度沒有保持在最高速，一陣溫暖從後頸處傳來。
“小子，這可是第三次了。”元豐抓著李夢的後頸，得意洋洋地說道。
不過讓元豐驚訝的是，李夢臉上沒有任何沮喪或對自己失望的神情，相反的，李夢表情非常平靜：“酒鬼，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次。”
“小子，這可是第三次了。”元豐說道。
李夢搖搖頭，說道：“上一句。”
元豐搔搔頭，努力著回想著他說過什麽，皺著眉：“是不是“臭小子，想想你在怪石林這將近六年的時間裏所學到的所有步法，試著將它們融合為一！”？”
“是了。”李夢緩緩閉上雙眼，五年半來習得的所有步法如同書頁般在腦海中不斷翻過，越翻越快，闔上時卻是無比緩慢。
闔上的瞬間，李夢眼神多了一道光芒。
一道名為自信的光芒。
李夢緩慢地轉過身來，與元豐對視，右手搭上元豐的肩膀：“酒鬼，這就算是你第四次抓到我了，但也是最後一次。”
“小子，話…”元豐最後幾個字還來不及說出口，李夢身形一晃，從樹枝上落了下去。
“這種雕蟲小…”元豐嘴唇勾起了上勾的弧度，但是這個弧度很快就消失不見，因為以為李夢隻是要影響他的心神，進而爭取到逃跑時間才說出那些大言不慚話的元豐，看到李夢在落地之後，雙肩僅僅微微一晃，前後左右彷彿多了數個幻影搖擺，而當他看清李李夢的方向時，李夢早已在二十步之外的距離。
見到李夢露出的步法，元豐坐在樹枝上，拿出酒壺，緩慢地品著。二十步外的李夢見元豐不再追來，問道：“酒鬼，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