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賦神通
燮變眼明嘴快的叼走其中兩塊，另外兩條牛腿便留給了李夢與元豐。
元豐抓著與自己身軀差不多大小的牛腿，大口咬下，說道：“小子，還沒熟啊！”
“牛獅獸的肉質不宜烤太熟，半生半熟最是好吃。”李夢目光望著營火，不緊不慢地說道。
元豐猶疑一會，繼續咬著嘴裏的肉，發現肉質鮮嫩，每咬一口便有香濃的肉汁流出，配合上藥草那微妙的香味，直讓元豐讚不絕口。
元豐邊咬著肉，興致一來：“小子，你之前一直問我有關你師父的事，不如這會你跟我說說拜師的過程。”畢竟以師兄那副脾性，完全不象是會收徒弟的樣子。
李夢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望著火堆，添加了些木頭，緩慢地嚼著肉塊：“我是個孤兒，沒有見過父母。”拉出衣袍下的金片：“若不是有這玩意兒，我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名字叫李夢。”
“我運氣不錯，在南大陸的時候被一個富有人家收作義子，不過富有人家的親人卻看不起我的出身，時常欺負我，然而有一天，他們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三個人扛著大劍殺了進來，整個家族的人幾乎被屠殺殆盡，要不是我逃的快可能也難逃魔爪。”
“然後遇到了師父，或許是覺得跟我投緣，便收我為弟子。”
李夢極端簡要的述說事情經過，表情平淡。
望著李夢，元豐微微歎了一聲：“原來你跟我一樣，是個孤兒啊…”
李夢有些愕然的看著元豐，後者一口酒一口肉，正大快朵頤著，還吐出一塊碎骨到火堆裏，這時李夢發現，在元豐玩世不恭麵容上，有著一雙堪比星辰的深沉又明亮的眼睛。
元豐，想必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李夢與元豐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熊熊火焰燃燒的嗶啵聲，撕咬肉塊的嚼聲，喝酒聲，燮變啃骨頭之聲，占據了整片黑夜。
這個沉默維持了將近一刻鍾之久，打破這段沉默的是元豐。
“小子，你知道這收徒大會，最後其實有個綜合比試，測驗五十年間所得。”
“嗯，現在知道了。”
“其他七名長老一次都選好幾個人，我卻隻選你一個。”元豐晃了晃酒壺，喝了口酒：“可別讓我丟臉。”
李夢瞄了元豐一眼，說道：“怕丟臉，就別藏私。”
元豐反擊道：“臭小子，我可還怕你教不會。”
李夢的回應是，指著元豐的袖口，元豐還以為是袖口沾上了髒東西，手抬起來一看，才發現少了一個角。
那個李夢用樹葉割下來的角。
“臭小子。”元豐笑罵一聲。
清晨時分，太陽緩緩升起，陽光如同絲線般穿進樹林中，為大地帶來一絲暖意與生氣。
鳥獸叢動，萬物甦醒，生機勃勃，突然間出現一聲大吼，讓樹林間方朦朧甦醒的野獸慌忙奔走。
見到在自己的一吼引起如此大的動靜，燮變樂的在空中連連翻滾。
“別玩了。”李夢啃咬著靈果，隨手丟了一顆給燮變。
燮變一個翻滾，輕而易舉的接下靈果，咬也沒咬就吞下。
這時一陣濃烈的酒臭味傳來，元豐飛身來到：“小子，走了。”李夢略為點頭，跟著元豐走到了怪石林，披上了元豐先前給他的陣法衣袍，望著在怪石林旁排列整齊的十顆大石。
這十顆大石最小的有一人高，一圈足有五人合抱，最大的則有四人高二十人合抱。
元豐指著最小的那顆大石：“就從最輕的開始練起吧。”話一說完，元豐將手中的酒壺拋起，右手成劍橫切過去，酒壺上半部被橫空切掉，酒壺成了酒碗，而碗裏還有滿滿的酒。
元豐打了個酒嗝，將碗放在最小的大石上，將大石抱起，舉在頂上：“小子，看好了。”
元豐吸飽了氣，左腳猛然一踏，身形像一隻離弦之箭般往前飛射，在前衝之勢緩下來時，右腳往旁邊一點，身軀斜斜往左掠去，在落地前左腳一點，右腳在地畫一個圓，身體轉了一圈，輕悠悠的停了下來。
元豐放下大石，跳了上去，對李夢招手：“小子，過來看。”
李夢跳上大石，來到元豐身旁，驚見碗裏的酒如同漩渦似的轉圈，而且大石上沒有一絲酒水的痕跡。
在元豐方才快絕的速度及迅猛的轉身之下，竟然滴酒不漏，足見元豐步法之精妙！
“小子，跟之前一樣，左右腳不能偏廢，方才我隻示範了左邊，右邊我相信你自己摸索的出。這第四轉動作雖然是六轉中最簡單，可是卻是這六轉中最重要的一轉，快猛之間要收發得宜，剛柔並濟，方圓同存。”語畢，元豐留下了近兩百個空酒壺給李夢。
“小畜生，我的酒快喝完了，今日要不跟我一起到市集晃晃？”元豐對燮變招手。
一聽到要去市集，燮變樂的連連嚎叫，化身成一個身高及膝的小孩，跟著元豐後麵飛身而去。
這化身為人是燮變數月前突然展現的神通，對此李夢嚇了一大跳，不過元豐卻十分鎮定，他向李夢解釋道。
“放心吧，修真界裏也有些靈獸天生便擁有化身為人的天賦神通。”
李夢鬆一口氣時，元豐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每一隻擁有這種天賦神通的靈獸，度過最危險的幼年期之後，都將成為僅僅抖抖腳，修真界都要搖一搖的最高存在。”
李夢望著元豐與燮變離去的背影，模仿著元豐，右手成掌劍，運轉真元，掌緣頓時如同利刃般銳利。不過李夢對於真元的掌控遠遠不及元豐，所以李夢拿起酒壺，一個一個小心翼翼的切割，就怕一不小心就將這酒壺弄得碎裂。
經過半個時辰的努力，流著涔涔大汗的李夢終於將全數的酒壺變成碗，縱使過程不易，但此時李夢臉上卻顯露著大大的笑容。
對他來說，這半個時辰切酒壺並不是乏味的苦活，而是充滿樂趣的修練。
李夢將所有的碗收進儲物戒指內，在還沒有熟悉元豐方才傳授的腳步之前，他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馬上做到跟元豐一樣酒碗不動、滴酒不漏的境界。
李夢回想著元豐方才的步法，閉起眼睛，真元灌注在左腳，往前彈射而去，然後在落地之前右腳猛踩在地，身子象是撞上牆壁的皮球般往左斜方掠去，然而落地時畫圓的時機慢了幾分，身軀往左方偏移了足有三丈之遠。
李夢神色沒有半點懊喪，回到原地，一次又一次的練習著步法。
此時，再次來到市集的元豐，為了避免上次的情況發生，直接要了一間客房，令人將酒菜送客房內享用。
元豐此舉是對的，否則店小二見到燮變這小孩的吃相，可能連嘴巴都要嚇得掉下來。
畢竟在怪石林吃飯習慣了，燮變一時改不回來。
元豐與燮變離開酒樓不久，店小二麵紅耳赤的呼喝著要人將元豐跟燮變找回來，非要打的他們將方才吃下肚的東西全吐出來不可。
廂房內，酒肉飛濺在窗戶、桌椅、床棉之上，幾張椅子被弄得粉碎，桌巾被狠狠的扯在地上，上麵還有骨頭與菜肉的殘渣，而廂房內的桌子崩裂成四大塊，一塊插在天花板，一塊插在地上，兩塊則碎成巴掌大小，散落在廂房各處。
當然，當店小二發現廂房內的慘狀時，元豐與燮變早就逃的遠。
元豐與燮變走在路上，紛紛引起眾人側目，因為一個不修邊幅、蓬頭亂發的人帶著一個白嫩可愛的小孩，兩人感情看似還十分親密，這種景象確實不多見。
也因為兩人氣質相差甚遠，而燮變化身為人的模樣又十分討喜，年幼的燮變竟然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不肖人士覬覦的對象。
“小家夥，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買酒。”元豐走到另一條街，來到街上最大間的酒樓，才過不到半個時辰又犯酒癮的他，吞了一口口水，邁步走進酒樓。
見到元豐與燮變兩人分離，立即有人從街弄間閃身而出，來到燮變麵前，端著滿臉的笑意，手裏拿著一隻糖葫蘆：“孩子，喜不喜歡吃糖葫蘆？”
這半年裏大口吃肉的燮變，哪裏見過什麽糖葫蘆，鼻子聞到陣陣甜香，直接從那人手中拿過糖葫蘆，兩三口就把整串糖葫蘆塞進嘴裏。
見到燮變貪吃的模樣，那人心裏樂開了花，直道：“孩子，叔叔家還有更多好吃的東西，叔叔帶你去吃。”
燮變無所謂的點點頭，那人左右觀望，確定元豐尚未從酒樓出來之後，牽起燮變的手，匆匆離去。
早就發覺有人盯上他們的元豐，望著那人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我就看你們要耍什麽把戲。
那人將燮變帶進一個非常大的宅第內，宅第戒備森嚴，門口就有兩名元嬰期的彪形大漢看守，臉上的神色彷彿寫著生人勿近。
進到宅第內後，那人自稱李濤，把燮變帶進一個十分雅致的廂房內。燮變一坐下，馬上摸摸自己的肚子，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李叔叔，我肚子餓了。”
李濤聽了展顏一笑，摸摸燮變的頭：“沒問題，李叔叔馬上派人做菜給你吃，你在這裏等著，別亂走動。”
一聽到有東西吃，燮變樂的連連點頭，見到燮變乖巧的模樣，李濤說：“乖，在這兒等李叔叔，李叔叔有事找這的主人，很快就過來找你。”
語畢，李濤走出門外，關上門，臉上露出一抹陰險的笑意，對著守在外頭的下人說道：“拿東西給他吃，記得，藥量要放好。”
“是，洪大人。”下人領命後，隨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