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為人試藥的少女
洪雨正在自己的洞裏焦急地來回踱步，不住抬頭望一望洞口。
洞口輪子滾動之聲響起，他麵色一喜，連忙趕出去迎接。
陳嘯推著椅子微微一笑：“為什麽這麽毛手毛腳的，急什麽？”
洪雨不好意思地道：“不是，是史大哥就餐的時間到了，但洪雨又不能私自離開給史大哥喂飯，要在這裏等老爺，故而有些焦急。”
陳嘯朗聲而笑，麵目慈祥地道：“原來是這事，你心地實在太好了，處處想著別人。”
洪雨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聲，撓撓腦袋：“老爺才是大好人，不僅收留了洪雨，還讓洪雨有福氣服用尋常人一輩子苦求都求不來的靈丹妙藥。”
說罷舉了舉手臂：“洪雨雖未成年，但力大無窮，都是老爺的靈丹妙藥所賜，若非如此也沒辦法將史大哥背回來。”
而後卻神色一暗：“隻是興許洪雨真的還不算大人，縱然有靈丹妙藥之功，卻不能將史大哥的朋友一塊帶回來。”
陳嘯道：“他朋友已經不幸喪命，我已經叫人安葬好了，你不用自責。”
他先前跟史易拓說梁大豐已經被他安葬，如今也跟洪雨說梁大豐已經被安葬，實則梁大豐那已經被黑氣侵蝕的幹屍，早已經被煉化成了一把丹藥。
洪雨點點頭：“洪雨明白，隻是覺得自己力量還不夠大，真希望能有一天像飛飛姐一樣，將那些怪物一隻一隻殺掉。”
說罷沮喪地歎了一口氣：“洪雨畢竟未成年，真想快些與飛飛姐服用天地回轉丹，助她一臂之力。”
陳嘯微微一笑：“天地回轉丹功效驚人，但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別說是你，就是尋常成年人一千個中也隻有一個能承受。”
洪雨聞言目露不安之色：“那洪雨若不是那一千之中的那一個，洪雨豈不是形同廢物了嗎？”
陳嘯道：“傻孩子，你怎麽知道日後老夫能不能煉出比天地回轉丹更上一層的丹藥呢？”
洪雨聞言一陣驚喜：“難道李老爺今日將自己關在煉丹房裏，就是在煉新的丹藥？是不是就算不是千裏挑一也能服用了？”
陳嘯不住搖頭，笑道：“如今那丹藥成功與否還不知道呢。”
洪雨連聲道：“會的，隻要是老爺的配方和李老爺的煉丹術，沒有不成功的。”
陳嘯禁不住哈哈大笑，道：“好了，你嘴巴很會說話，老夫叫你好好呆在洞裏不要四處亂走，正是因為你去取天地回轉丹之時令煉丹房裏的藥氣漏了出來，隻怕對人體有所不測。”
“你聽好，從今日起，你須得呆在這洞裏，半步都不能走出去，史易拓之事老夫自會親自打理，你不用操心。”
洪雨眼前浮起一片幻想，止不住的激動，連連點頭：“洪雨遵命，從現在起半步都不出這洞裏，靜候老爺和李老爺的喜訊。”
罷了興奮地自語：“我終於可以幫助飛飛姐斬殺怪物了。”
陳嘯輕輕一笑，推著椅子出去，洪雨連忙幫他推著椅子，到了洞口慌忙跳回去。
這陳嘯不知究竟是什麽來頭，心機如此之深，令洪雨不得離開半步，目的自然是防止他與史易拓接觸，免得自己的作為被識破了。
陳嘯在洞中七拐八拐，鑽來鑽去，來到一口由木門關起來的洞麵前。
洞裏的人聽到響聲，將門打開：“前輩。”
許飛飛虛弱地把門完全打開，陳嘯道：“好些了麽？”
許飛飛答道：“好些了。”
但她臉色明明又變回了蒼白的顏色，跟剛剛服了天地回轉丹完全兩樣。
陳嘯皺起眉頭，凝視著她的神色：“看來這天地回轉丹對你的身體傷害越來越大了，老夫早已跟你說過，這天地回轉丹服用越多，越久，對身體的傷害日積月累，終究會害了你，你卻固執不聽。”
許飛飛微微喘了幾口氣，搖搖頭：“不，哪怕會被丹藥取走性命，隻要能多殺一隻怪物，就算是毒藥飛飛也會一口吞下。”
陳嘯點點頭，從懷中取出那粒古銅色的藥丸：“這是老夫新配的藥，七年裏老夫致力能煉出讓普通人也擁有習武之人的力量，以在這猛獸橫行的世道中自保，更甚如同習武之人那樣擊殺怪物。”
“七年了，老夫日日夜夜看你備受天地回轉丹折磨，心如刀割，隻盼有一天能煉出完美的丹藥，將你從天地回轉丹之中解脫出來，不用再算著時間定時服用天地回轉丹，擁有比現在更強大的力量。”
“今日，老夫終於配出了至今為止最好的丹藥，從今後起你不用再服用天地回轉丹了，這丹藥隻需服用一粒即可，七年了啊，飛飛，這正是老夫畢生心血所想要的，也是你所想要的。”
他說得激動非常，眼角竟然滲出了幾滴老淚，捏著藥丸的手微微顫抖。
許飛飛聞言撲通跪倒，磕了幾個頭，等她抬起頭時滿臉驚喜，看著那古銅色的藥丸也是雙眼淚水模糊，聲音微微顫抖：“恭喜前輩。”
陳嘯道：“拿去吧，將那些怪物屠殺殆盡。”
許飛飛將那丹藥捧在手中，宛若看著一個寶貝般看著它，陳嘯輕撫她的肩頭：“這些年裏你受苦了，老夫不該讓你服用天地回轉丹，讓你受苦了。”
許飛飛搖搖頭，毫無後悔之色，感激道：“前輩千萬不要這麽說，是飛飛自己硬要服用的，若非天地回轉丹，飛飛這些年裏就隻會躲在洞裏，一無是處，哪能在這些年裏屠殺了那麽多怪物。”
說罷又磕了幾個頭：“前輩慈悲心腸，為天下手無寸鐵之人帶來對抗怪物的力量，飛飛終身無以回報，唯有一輩子陪伴在前輩身邊，將那些可怕的怪物屠殺殆盡，否則不如就此死在前輩麵前。”
將那粒藥丸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陳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如何？”
許飛飛麵色慢慢恢複紅潤，微微嗬了一口氣，雙眼精芒四射。她伸出食指，在洞壁上輕輕一戳，那青黑色的石壁應聲出現了一個洞。
許飛飛麵露難以壓製的喜色，慢慢將食指往石壁上一插，又動了一個洞。她食指飛舞，在石壁上劃來劃去，但見石末飛揚，形同一塊豆腐似的，毫無堅硬可言。
她倏然收手，石壁上多了三個字，正是她的名字，許飛飛。
陳嘯激動不已，仍舊緊盯著許飛飛的臉色，查看有何異狀。
許飛飛手腕一抖，細劍從長袖裏滑出來，寒光一閃，叮的一聲，一片火花四濺，劍尖隻插入了石壁寸許，細細的劍身顫抖不止，竟然沒有她用指頭輕鬆。
許飛飛顫聲道：“成功了。”
陳嘯終於一口氣放鬆下來，也顫聲道：“終於成功了。”
許飛飛手臂微微一震，細劍倏然收回了長袖裏，對陳嘯拜下來：“恭喜前輩，我們終於成功了。”
陳嘯揚天長歎，這一刻本該大笑，但他卻沒有笑，仿佛激動過了頭，罷了道：“如今那冒著黑煙的怪物應當尚未走遠，馬蹄鎮雖躲過了一劫，但難說那怪物會為了報仇折返回來將鎮裏的人悉數殺光，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動身將這怪物找出來。”
許飛飛起身，麵露怒色，道：“飛飛等不及了，現在就去。”
說罷身形一飄，消失在錯綜複雜的大小洞裏。
陳嘯振聲道：“若能生擒便將它帶回來，此怪前所未有，老夫若能好好研究，日後再出現也有對策，更甚能令此種怪物以後不再出現。”
許飛飛的聲音在山穀裏回**，從山洞洞口傳進來，順著七拐八拐的洞口傳到他耳邊：“飛飛遵命。”
陳嘯麵露微笑，抑製不住的微笑，他身後一條畸形的人影出現，煉丹房裏的大眼睛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他身後，激動得聲音都變了：“我們終於成功了。”
陳嘯極力忍住自己的興奮之色，道：“老李，你可千萬要忍住，別忘了天地回轉丹剛煉出來的時候有諸多異狀，我們仍需靜候一段時間，確保這藥，是真的成功了。”
大眼睛連連點頭，咧開嘴離開：“那是當然，真是好少女，老子還擔心那臭小子會將那個人說給她知道，嘿嘿，原來隻要幾句話就能將她支走。”
他所說的那個人，想必就是指史易拓。許飛飛回來之後確實一直不知道史易拓也在這洞中，因為沒有人跟她說起過。
陳嘯看著他手裏捏的一粒紅色藥丸：“你是要殺了洪雨麽，你隻要專心煉丹就可以，老夫掌控一切，洪雨不會與她有所接觸的，她永遠不知道那個人的事。”
大眼睛嘿嘿冷笑，轉身離開：“既然你這麽說，那就不用殺了。”
陳嘯看他消失在洞口拐角，嘴角掛著一絲情不自禁的微笑，推著椅子鑽來鑽去，過了半柱香時間，又來到了一個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