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追查太監之死
他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殘酷的事情。
從小，負責教導他的先生，叫告誡李恪，待人寬厚，為人應當正義。
可現在……
林凡卻告訴他。
有些事很殘酷，不要因為螻蟻的死，而感到悲傷，因為地位不同，所以看待的事情也不同。
李恪多年來的信念，遭受衝擊。
“先生，就因為死的是太監，所以，你才跟我說這些的嗎？”
李恪還是不能接受。
“那請問三皇子殿下，就算去查，查誰？大皇子？”
林凡反問道：“因為一個太監的死，去查大皇子，陛下答應嗎？大皇子答應嗎？皇後和長孫大人能答應嗎？”
李恪再次傻眼。
他因為一腔正義，忽略了其中隱藏的東西——勢力。
大皇子李承乾，李氏皇族的嫡長子，還是長孫皇後親生，舅舅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尉長孫無忌。
別說李承乾府上死了一個太監，就算死十個。
外人也拿他沒辦法。
林凡見李恪陷入思索當中，沒有打擾，而是繼續審閱報告。
過了許久。
李恪似乎下定了決心：“先生，這件事，我覺得你應該追查，我這就去稟明父皇。”
說著，大步走出宮殿。
林凡見狀，搖了搖頭，嘴裏發出一聲長歎，也跟了上去。
尚書房。
李世民正在批閱奏折。
“父皇！”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下一刻。
李恪急匆匆的跑進房裏。
“恪兒，你怎麽來了？”
李恪的到來，讓李世民略感意外，他聽太監說，李恪一大早就出了皇宮，怎麽會突然跑到自己尚書房來了？
“父皇，兒臣有事稟告。”
李恪說明來意，把剛才所見所聞，如數講給了李世民知曉。
“你是說，承乾府上死了個太監，林凡不肯追查？”
李世民皺起了眉頭。
“沒錯。”
李恪點了點頭，表情有些氣惱，說道：“父皇，您讓我跟林凡學本事，可是，他身為黃門侍郎，宮裏太監死亡，追查本是他份內之事，他卻視若無睹，父皇，您評評理。”
看到李恪義憤填膺。
李世民說道：“恪兒，你就沒問問林凡為何不肯追查？”
李恪回答道：“先生說，如若追查，您不會答應，皇後娘娘不會答應，長孫大人也不會答應。”
李世民愕然，心裏驚訝林凡看待事情的態度。
確實，從李恪把事情說了出來，李世民心裏真就沒覺得有多大事。
死了一個太監罷了。
況且，無論是淹死還是他殺，太監從閹割進入皇宮那一刻，命就給了皇室，是生是死，都得奉獻給皇室。
“恪兒……”
李世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他不同意。
這樣一來，就傷了李恪的心，畢竟李恪心裏還很單純，不知其中險惡。
可要是同意了。
那皇後，長孫無忌那裏如何通過？
就在李世民為難之際。
海公公走了進來：“陛下，黃門侍郎林凡求見。”
李世民仿佛看到了救星。
連忙說道：“快宣。”
沒一會兒。
林凡走了進來。
“參見陛下。”
林凡朝李世民行禮。
“不必多禮。”
李世民表情一板，說道：“林凡，你的事，剛才恪兒已經說了，身為黃門侍郎，統領宮中大小事務，你卻玩忽職守，該當何罪！”
【讓我背鍋？】
【那我就查唄。】
林凡一進來，就被李世民劈頭蓋臉的責罵，心裏十分不爽。
“不過，念你剛上任，事物不熟，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可不能在放了。”
聽到林凡的心聲，李世民瞬間就慫了，真要追查，他作為皇帝，即使心裏再不同意，出於公理，也隻能答應。
林凡被李世民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舉動給弄得直翻白眼。
倒是李恪感覺到很奇怪。
明明父皇責怪林凡，為何突然態度就轉變了？
“父皇，這件事，兒臣覺得應該徹查，不管是太監如何死亡，兒臣覺得，應該給予一個交代。”
李恪依舊堅持著心中那份正義。
“沒錯。”
李世民不忍心破壞李恪的單純，看向林凡，說道：“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看著李世民使勁的朝自己使眼色。
林凡怎麽可能會不懂李世民眼神中的含義？
不過，林凡並不領情，說道：“陛下交代的事情，臣定當盡心盡力，不負陛下囑托。”
“那個……”
李世民本想讓林凡走個過場，可礙於李恪在場，最後隻能對李恪說道：“恪兒，你先下去，朕有要事跟林凡商榷。”
李恪心思單純，當即同意。
李恪走後。
李世民看向林凡：“林凡，這件事，你應該知道怎麽做了吧。”
林凡一本正經道：“知道，徹查！”
“什麽徹查！”
李世民壓低了聲音，沒好氣道：“朕讓你走個過場，徹查什麽？就算朕同意，那皇後和長孫無忌能同意嗎？”
“陛下，追查不是你說的嗎？”
林凡揣著明白裝糊塗，臉上還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
李世民那裏不知道他是裝糊塗？
沒好氣道：“林凡，少跟朕打馬虎眼，這件事，你走個過場就行了，你若是徹查，到時候，可別怪朕不保你。”
這番話，無疑是在警告林凡。
畢竟，李承乾不僅是李氏皇族的嫡長子，背後還有長孫一族。
其中牽扯太多。
林凡這時候，一改剛才的態度，說道：“陛下，您貴為天子，天子說的話，就是聖旨，您都說徹查了，那臣如果走個過場，不就是欺君了嗎？”
“恪兒不懂，朕不怪他，可你應該懂！”
李世民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臣不懂。”
林凡臉上不苟言笑。
李世民一臉冷漠道：“你當真不願意走過場？”
“如若陛下真的要臣走過場，那請讓三皇子以後別跟著臣，三皇子宅心仁厚，對事執著，若此事臣敷衍了事，三皇子肯定不會信服臣。”
林凡說出了其中利益關係。
不查。
以後李恪肯定不服自己，那自己為什麽要留李恪在身邊呢？
查。
得罪長孫一族。
可林凡有皇命在身，出了事，有皇帝李世民頂著。
林凡一口鍋扣在李世民頭上。
此刻，李世民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