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女孩們的期待
酣睡中的譚雄，突然感覺一雙手正靠近自己……
他條件反射的睜開雙眼，拔刀抵住來者的脖子！
“呀！”少女小野嚇得癱倒在地，手裏還拿著薄薄被褥。
譚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上前將小野扶起。
小野一副怯生生的樣子：我是怕你著涼。
小野是那些被救出的女孩中，最機靈的一個。
其他人出了村子什麽都不敢做，隻有她早早適應了村外生活，在客棧不僅幫譚雄等人準備膳食，還嚐試在鞠根町找活幹。
對於這些女孩子，譚雄也有些頭痛。
他們的大多數人從來沒離開過村子，有的年紀還很小，根本無力謀生。
於是譚雄計劃著帶他們回伊豆村或者八代町，這兩個地方都在自己勢力範圍之內，可以放心安排他們定居。
“有事？”譚雄起身後發覺小野久久沒有離去。
小野怯生生上前：譚先生，有什麽事請盡管吩咐……
譚雄打量小野幾眼，十六歲的女孩子由於長期缺乏營養，手腳纖細身體瘦弱矮小，粗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隻有清秀麵龐和眼神能看出她的早熟。
小野的話提醒了譚雄，或許該為這些女孩們安排一下生計了。
雖然供養他們不成問題，但這些女孩子年紀尚輕，不可能一直這樣無所事事。
譚雄剛起身，小野便殷勤的給他拉開紙門。
門開了，院子裏的景象頓時讓譚雄目瞪口呆。
隻見那些女孩兒齊刷刷站在門外，見他出來紛紛跪下。
她們都對譚雄心存感激，不僅是因為救了她們，這些天來為照顧她們虛弱身體，譚雄天天提供精米和魚肉，讓她們迅速恢複起來。
之前在漁村這麽多年，她們都以木薯和魚骨為食。
即便是漁村的成年男性，也隻能吃些賣不出去的死魚爛蝦。
捕到的大魚必須賣錢，才能繳納大名的賦稅，然後還要購置漁網魚叉……最後能到手的幾個小錢，隻能買點小米和木薯充饑。
精米這種高貴的食物，即便是一般武士都吃不起，身為被人遺棄的漁女，她們居然有幸享用……
譚雄不由心生感慨。
之前海座頭毫不吝惜的將成堆財寶贈與漁民，卻換來的是變本加厲謀財害命，最後海座頭選擇寬恕，那些人還是不信任他。
自己隻不過是給與幾頓飽飯，卻換來這些女孩發自心底的崇敬。
這究竟是為什麽呢。
吃飯的時候，看著在隔壁屋嘰嘰喳喳的女孩們，手持茶碗的譚雄對羅恩和阿部提出這個問題。
“我覺得，是人的問題。”羅恩笑著看向女孩們：那些粗魯的漁民怎麽能跟這些涉世未深的單純小姑娘一樣……”
譚雄笑著喝下一口茶：阿部！你怎麽看？
阿部臉色凝重，猶豫片刻才緩緩回答：“我認為，並非是人的問題，而是人心。”
譚雄和羅恩都是一怔，沒想到阿部居然有這麽深邃的論調。
就連進來端茶的沙代也坐下來，傾聽阿部詳解。
“之前海座頭對他們的要求百依百順，毫無疑問是給困苦的他們巨大希望。那個時候的他們肯定是非常非常感激海座頭，就像如今這些女孩感激我們一樣。”
聽了這番話，眾人都點點頭。
阿部繼續說道：但是就在他們的希望達到頂端的時候，海座頭認為他們貪得無厭，準備離開。毫無疑問是將他們燃起的巨大希望，逃離艱苦生活的希望，徹底毀滅。從而產生巨大的失落感乃至絕望！
“說的很好。”沙代若有所思：絕望中的人們，幹出什麽事兒都不奇怪。
“所以師傅，咱們該好好想想……如何安排這些女孩。”羅恩一臉輕佻的笑：要不然您把她們都收為侍女，這樣皆大歡喜！
譚雄白了羅恩一眼。
但羅恩壓低聲音耳語：您別這個樣子，其實女孩們都希望如此！這樣她們不用提心吊膽，害怕您哪一天將她們拋棄……
譚雄一臉驚訝，抬頭看了沙代一眼。
沙代默默點頭，表示讚同羅恩的話。
經過這幾天朝夕相處，其實女孩們不僅是想做譚雄侍女，有的甚至想成為他的側室小妾。
亂世之中，所有一切處於禮節的顧慮早已被踩在腳下。
能吃飽飯，能找個可靠的人保護。
這是最大的奢望。
至於當正妻，當側室，還是當侍女，都不重要！
“把女孩們都叫過來吧。”譚雄沉思良久，覺得是時候解決這件事了。
沙代拍了拍手，隔壁吃飯的女孩們立刻踏著小碎步走進來，整齊跪成一排。
經過沙代幾天的教導，她們學會了最基礎的禮法。
為了能讓譚雄將自己留下，每個人都學的格外用心，看上去跟大戶人家的侍女一樣訓練有素。
“我知道大家心中都很不安。”譚雄起身在女孩麵前走了幾步：既然我把大家帶出火坑，就不會再將你們丟下不管！
聽到這句話，女孩們都喜極而泣。
“但，我並非收你們做侍女，”譚雄接著往下說：我也考慮很久，你們都很年輕……需要學著做事！隻要你們為我工作，我保證你們以後衣食無憂！
小野和女孩們麵麵相窺，怯生生問道：譚先生，我們什麽都不會……除了侍女，我們還能做什麽？
譚雄轉身：“沙代！”
沙代隨即躬身候命。
“從今天起，你開始教授她們岐黃之術！將來我需要大量軍醫！”譚雄胸有成竹：光靠你一人，是絕對忙不過來的！一切事情，都要未雨綢繆！這些女孩或許以後就是挽救我手下軍士的關鍵人物！你一定要悉心教導！
沙代和女孩們愣了幾秒，隨即驚喜的擁抱在一起。
其實她是最希望女孩們留下的人，幾天的朝夕相處沙代與女孩們已經形影不離。
“絕了啊！”羅恩手舞足蹈：師傅您真行！但身處亂世她們隻學醫術還不夠啊！閑暇之餘我可以教她們火砲使用！
在場所有人都如釋重負，這個決定賦予了女孩們未來，也為譚雄下一步計劃打下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