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永遠都是朕的狗
皇宮內。
香氛繚繞，油燈忽閃。
安馨寧身著紫色薄紗睡衣，白皙修長的大腿坐在床邊，她美眸越過床沿，嘴角含著微不可查的笑意。
姚雪伏案而坐，眸光恍惚地念著詩詞：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短短七言絕句。
卻道出小國萬般心酸。
茫茫青海，烏雲密布，皚皚雪山，昏沉暗淡。
孤零零城中，遙望千裏外的國界雄關。
北疆黃沙就是戰士們的金甲，不破那進犯之敵，便永不歸家！
何止精彩豔豔啊！
樸素文字，沁入人心。
這才是詩詞之大道！
這才是大家！
姚雪不知不覺濕潤了眼角，她輕咬薄唇：“陛下，陳王這首詩是送給整個寧國的，也是在給您表決心呢。”
安馨寧沒有去看詩，而是用鼻音回應了一個嗯。
不經意間。
她輕輕舒了一口氣，老實說她根本不知道能用什麽來挽留陳永，此等人才若想走，整個天下都留不住他。
可如今看來，陳永是自己決定留下了。
因為什麽呢？
莫非…
安馨寧絕美雙眸忽然閃過一絲慌亂，她連忙低下頭，微微咬住粉若桃花的下嘴唇。
亂想什麽呢！
君臣有別。
她用纖纖玉手對滾燙的臉蛋扇扇風，輕聲道：“明日告訴陳王，朕，許了。”
姚雪知道，陛下這是同意陳王出兵收複疆土了。
她高興地起身，突然發現安馨寧不對勁，靠近後好奇問道：“陛下，您臉好紅呀。”
安馨寧臉色驟冷，眉宇間透著森森冷意：“嗯？”
姚雪連忙落荒而逃。
………
短短幾日，這首從軍行傳遍十國。
齊國。
皇宮內，一位紮著雙馬尾的可愛姑娘蹦蹦跳跳，細細研讀那譽為驚世之作的從軍行。
皇帝坐在龍椅上，忍不住摳耳朵：“雨柔啊，這都幾十遍了，你沒讀膩，朕都聽膩了。”
“哼！”
齊國公主趙雨柔瞪了父皇一眼，杏仁般美眸中，水霧層層：“還不是都怪父皇！你要是早點派人過去，那陳永就不會去寧國了！”
齊國皇帝無奈搖頭：“那寧國女帝願割千裏江山換陳永，朕，沒這等魄力啊！”
趙雨柔卻不服：“能有如此曠世之才，難道還不值千裏江山嗎？我相信他肯定能收複回去的。”
齊國皇帝揉了揉趙雨柔腦袋，笑道：“雨柔啊，有才歸有才，打仗可是另外一回事，何況寧宣國力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就算那陳永是神仙，也沒那麽容易收複千裏的。”
“兒臣不管！都怪父皇！”
趙雨柔跺了跺腳，幹脆飛奔出宮，不想理父皇。
齊國皇帝揉眉輕歎，昂首喃喃：“千裏啊，單憑此等魄力，放眼十國難有人能及啊！”
站在旁邊的太宰則下拜道：“臣以為，雖然陳永才華橫溢，但一人之力能改國情，失去半壁江山的寧國，隻會愈發成為待宰羔羊，那年輕女帝，遲早會後悔。”
“是嗎？”
齊國皇帝深呼吸一口氣，雙眸出現擔憂：“為何朕，始終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就在這時。
忽然一個全身黑衣的侍衛衝入殿內，惶恐跪地，全身顫抖：“陛…陛下！”
齊國皇帝眼神鋒利：“何事！”
侍衛如篩糠般顫抖得厲害：“我等在寧國的暗線，全部…全部都被拔了！”
“什麽？！”
太宰與皇帝同時發出驚呼。
兩人麵麵相覷，心中兀然出現那襲青衫。
會是他嗎？
………
與此同時。
大宣。
長安城。
江月也接到了來自寧國的密令，一夜之間，大宣多年部署全部失蹤，哪怕是藏得再深的，都被挖了出來。
想都不用想。
一定是陳永做的！
殿內狼藉一片，前不久剛被筆墨紙硯摔得一團糟。
江月得到密令後，美眸好似要噴出火焰，她回身怒瞪那傳令官，低吼：“滾！”
傳令官連滾帶爬跑出皇宮，生怕晚一秒都會被剁成肉泥。
“陳永！”
江月尖叫一聲，將密令硬生生撕成碎片，然後又拿起從寧國傳來的從軍行，撕了又撕，仍不解氣，幹脆用火燒。
她想不明白，她心中不平！
十年！
朝夕十年啊！
你到底對朕還藏了多少東西！
為何不告訴朕你是星火教教主？
為何不告訴朕你如此會作詩！
為何！
要對朕萬般隱瞞！
江月手指發白，緊緊攥成拳頭，雙峰上下起伏如洪洪波濤，眼神更是狠若火苗，仿佛隨時都會爆炸。
“你對朕不忠！朕恨，朕應該殺了你！”
她將桌麵上所有東西全部摔爛，然後癱坐在蒲團上。
氣喘籲籲。
雙眼卻看見那封被撕成碎片的密令一角。
寫著這樣一行字：
【異姓王陳永醉酒成詩，誓破樓蘭。】
江月鳳眸怒紅，牙齒狠狠咬在一起，怒聲道：“在那個賤人身邊，你就活得如此自在嗎？離開朕，你就這麽開心嗎！”
她用力一拳打在桌子上。
朕沒錯！
是你隱瞞朕，是你對朕不忠！
江月披頭散發起身，回頭望向小院，那是曾經陳永時常陪她散步的地方。
一想到如今他會陪著另外一個女人散步。
胸膛就好像要炸開一樣！
就算是朕拋棄的東西，那個賤人也沒有資格要！
朕隻允許你對朕一人忠誠。
那個賤人。
她不配！
江月忽然眯起鳳眸，她撩起秀發，冷笑道：“是啊陳永，你永遠都對朕忠誠，你待在那個女人身邊，隻是為了隨時報效於朕！”
她寫下一封密令：“來人！”
立馬有一個斥候跑進來：“陛下。”
江月嘴角微敲，俏麗笑容間藏著森然殺意：“你秘密去寧國一趟，將這封密令交予陳永。”
“是！”
斥候接過密令，即刻啟程。
江月心情舒暢許多，在院內閑庭漫步，眼前不禁出現曾經陳永跟在她身旁的模樣。
永遠都是那麽淡然如水，永遠都是那麽忠誠不二。
沒錯！
這才是你陳永！
永永遠遠，都是朕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