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仇人見麵
李老實魔怔的時候，裏正李樹杈來到了他身邊，看著他的樣子，心頭泛起百般酸澀。
“老實啊，吉人自有天相，小月她們會平安的。”
“啊。”李老實聞言，趕緊放下僵硬的雙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樹杈哥來了啊，我……我在這呆會兒。”
“別說了，我知道，要怨，就怨這狗日的世道吧，小月這丫頭也太倔了，跟大家族摻合上能有什麽好結果，小薇就是一個例子，造孽啊！”
李樹杈歎息道：“老實啊，王家村有個馬寡婦，家裏男人出去五年了，沒一點消息，估計是死外麵了，她帶著個四五歲的閨女，一個人也挺不容易的，明兒就是亭裏組織的相親會了，你去見見吧。”
“我……我不想去。”李老實嘬囁著回了一句，語氣支吾不清，大概，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反抗吧。
“什麽不想去。”
李樹杈不幹了：“沒女人操持家裏怎麽行，就這麽說定了，把馬寡婦弄家來，趕明在生一個，我給你多分二畝地，就麽說定了。”
“我……”
不等李老實說完，李樹杈已經離開了……
鏡頭轉到南方。
話說。
重傷的左道，駕馭馬車一路疾馳。
兩個時辰奔馳出大概五十裏遠。
來到大涼山山腳那一刻，馬兒挨不住奔跑帶來的勞累，累的口吐白沫，一頭摔倒在地。
馬車如坍塌的房屋，猛地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仿佛舍不得這片熱土似得。
車轅上的左道，第一時間便被甩了出去，跟鑽被窩似得，一頭紮進草叢裏昏死過去。
李小月倒是沒什麽事，不過卻被甩出了車廂。
她不顧渾身磕痛，艱難的爬起，但她不是第一時間檢查自己的傷勢，而是立刻在馬車周圍尋找左道。
一番尋找，她終於發覺了昏死的左道。
“左大哥，左大哥，你醒醒啊……”
…………
當左道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天色大晚，夜間的涼風，不斷往這個屋簷似得凹洞下吹來。
麵前的火堆，被風兒吹的搖擺不定。
火堆中，會時不時響起一道“劈啪”炸響聲。
李小月依偎在自己懷中正在酣睡，給予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唯一溫暖。
左道想挪動下身體，可連手指都仿佛不是自己般。
他苦笑不已：“真是日了狗了，怎麽淪落到這種地步，早知道就不把道種給那個趙老財了，搞的現在死不死活不活的。”
雖然這麽說，但他不後悔。
輕微的動作，驚喜了李小月。
她發覺左道那宛如深潭般的眼眸時，如發現了新大陸似得，頓時驚喜不已。
“左大哥，你醒了？”
“小月，咱們這是在哪裏？”左道聲音虛弱沙啞。
“在大涼山。”
“大涼山？！”
左道按照記憶想了想，臉色猛地一變：“這麽說，咱們現在還沒離開澤縣的地盤？”
“是啊。”
“我昏迷了多久，火什麽時候生的？”
“大概一個時辰，火也是那時生的。”看著左道一臉急切之色，李小月急忙答道。
“壞了，快走……”
“走，往哪裏走！”
左道聲音未落，遠方響起一道聲音，緊接著火把便照亮了這裏。
“誰？！”
李小月急了，當即攔在了左道身前，如同老母雞保護小雞似得。
左道心頭哀歎一聲：也罷，也罷，反正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死就死吧，想個辦法保全一下小月吧，這樣的女孩子不該跟我一起死。
想到這，他反而輕鬆了起來。
下一秒。
林吉出現在了左道二人麵前。
看到左道時，臉上掛著“我真幸運”表情的林吉笑了。
“喲，大家快來看看，這是誰呀，這不是咱們澤縣家喻戶曉的左大案首嗎，您這位大才子不在澤縣溫香軟玉，怎麽混到這種地步了。不過呢……”
林吉話鋒一轉，滿嘴奚落：“都快死了，身邊還有女人相伴，你可真是我輩楷模呀，左氏家訓真不錯，文，學得不怎麽樣，騙女人倒是有一手，賣身交稅，道種換人，衝冠一怒為紅顏，嘖嘖，佩服呀！”
“過獎，過獎。”
左道嘴裏一點不服輸，馬上奚落：“不似你們這些狗都不刁的歪瓜裂棗，怎麽知道女兒家的好，就會跟野豬似得，逮住一個就往死裏拱。”
“哈哈。”林吉一片拍著巴掌，一邊狂笑：“左大案首說的是，我們都是粗人，哪裏有您的境界啊，我隻想問一句，你覺得這裏的風景怎麽樣，有山有水，還有美人相伴，多適合長眠啊！”
明白意思的左道，無所謂答道：“還行吧，要不你也順便選一塊得了，咱們兩個也正好有個伴，等到了黃泉路，我路上肯定會照顧兒子一樣，照顧你的。”
林吉終於失去了調戲的耐心，臉色一沉：“左道，把戰詩後半部說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否則……”
“你想幹什麽，有什麽衝我來！”一聽這話李小月急眼了，把左道死死的擋在身後。
李小月一出聲，林吉臉色更加黑了幾分。
左道見此暗叫不好，趕緊攔住了她，轉瞬接上了林吉方才的話茬。
“姓林的，想要戰詩也行，先叫三聲爺爺來聽聽，等爺爺高興了，沒準還真給你了呢。”
“死到臨頭還嘴硬！”林吉繃緊的臉孔，如一塊寒冰。
左道毫無畏懼：“不嘴硬還能怎麽辦，我求饒你能放過我不成，我可宰了你三弟唉，腦瓜子都掉了，估計留不下疤了，真可惜。”
林吉冷笑。
“你知道就好，但是你放心，在得到完整的戰詩之前，我不會讓你死的痛快的，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人彘’。”
“這爺爺我還真沒聽過，要不先給爺爺說說，長夜漫漫的，正好解悶。”
“稀奇啊，天下還有左大案首不知道的事情，既然左大案首有興趣，那本少爺就說說好了。”林吉一揮手：“小三子，來，給咱們左大案首說說，什麽叫‘人彘’。”
“遵命少爺。”
小三子身材不高，但很壯實，長著一臉大麻子，跟坑人是的。
他跨前一步，聲音平靜無比：“人彘很簡單，先斷手足四肢，止血治好之後刺瞎雙眼，擊穿耳孔，割掉鼻子，耳朵，在割掉舌頭，使其，有苦不言，有聲無應，有目無影。”
“小的還算幸運，以前是殺豬屠狗的，耍的一手不錯的刀法，幸得二少爺賞識，殺豬屠狗的小的以前沒少做，至於人嗎，還真沒做過，如果左案首有興趣，小的倒是可以幫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