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開荒
第十六章
開荒
龔榮真的很怕爺爺龔曉奇。
“哎。”塗見東對一個小姑娘徹底沒轍。
“良品，龔慎書在龔家，確實過得很委屈。”塗龔氏上前來抱起龔榮。給塗見東解圍。
“別怕，以後跟著姨娘過就是了。”
“要收留他們?”立刻就有塗家人不願意。嘈雜聲立刻傳起來。
“都閉嘴。”塗見東這一吼，嘈雜聲音立刻沒了。
“塗家人，什麽時候會看著一個小姑娘流落街頭。”
“東西咱們收了。你要活命，看你自己的，塗家不養廢人。”塗見東這話即是說給龔慎書的，也是給塗良品的指示。
“良品大哥，我也沒想著繼續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日子。早就想跟著你們學種田，您可得好生教我。”
“。。”任塗良品足智多謀，再聰明，對上一個沒臉沒皮的仇人，也很頭大。
“種地?老子累死你。”塗良品隻能在心裏發狠。
龔慎書沒有累死。
直柄鋤頭要握緊。否則，手會起泡。黝黑的塗家漢子叮囑還在耳邊回響。
“都是好人啊”再有仇恨，還是會有善意在。
龔慎書雙手已經在流血。起泡了不礙事，泡泡破了，繼續用鋤頭，手掌心會磨掉一層皮。鑽心的疼。
“還撐得住?”塗見東也沒閑著。開荒，是每個人的事。還能動彈的，都在地裏。
天很冷。
或者這群人不冷，還有汗流脊背的人，正褪去厚衣服。
“你跟著姐姐玩。”塗順在地裏礙事。塗龔氏把龔榮和塗順趕到土坎邊。
“姨娘。”龔榮好想去龔慎書那裏。
“你別管那些人，他們翻土填地，你去了礙事。”
這回塗家和龔家算是結了怨氣。塗龔氏本是龔家姑娘，如今夾在中間。也很是煩惱。
“良品，這地方，離岩江河不遠，按說應該好找泉眼啊。”
落腳一方，水是頭等大事。
“這裏肯定有水。”
這是一塊青石。突兀的處在在山腳。離青石百步，就是溪流。
選在這裏落腳，就是這塊青石潮濕，青石外有細流冒出。
“這石頭太硬。”
取水之地。不宜動火，不宜犯了相生相克的道理。隻得慢慢鑿。
“不行的話，咱就在溪邊砌一口井算了。”
“說什麽話呢。”塗良品吼了一句。
“安身立命，飲用水源，怎麽能馬虎。”
“叮叮當當”
石匠也發了狠，在青石上使勁鑿出一流火星。
“水肯定有。鑿深一點就是。”
“我知道”石匠有些煩躁。
“別被一個龔家人氣到了。咱們該幹什麽就幹好它。”
從石頭裏滲出來的泉水，才能做生活用水。
長期飲用溪流裏的水，會生病。
這裏沒有大山。沒有山上泉眼往下流水。
都是些不高的土山。
取水，就靠找到岩石中的泉眼。
“良品，你去忙吧，我肯定會找到泉眼的。”石匠始終沒有說出趕走龔慎書的那句話。
龔榮正拉著塗順朝這邊走來。這邊要平坦些。
“哎”塗家，龔家幾代人聯姻。石匠的妹子，也是嫁到龔家的。
看到龔榮，石匠真不知怎麽辦。
“別過來。這石頭上有青苔，很滑。”石匠喊住龔榮。
“順順要玩石頭。”龔榮聲音很小。
“傻看著做什麽。那兩塊膽石給他們。”龔榮奶聲奶氣的，還有些膽怯的樣子。讓石匠有些心疼。
“大人的事，關娃娃什麽事。”
石匠是忘記了，跟他學徒的兩個孩子，也才十一二歲。
兩塊膽石，是石匠鑿出來的。這東西比青石還堅硬。拳頭大小。被學徒磨的光潔。泛白色。
石匠脾氣可不好。
兩個塗家學徒趕緊把石頭給了龔榮。
心思活泛的那個還把塗順抱到平坦的地方。
鑿井這裏碎石很多，容易摔著。
“良品也是的，遷徙也非要帶著娃娃。”
這次遷徙。塗家不讓帶走十歲以下的娃娃。
這次的事，塗立受了傷，不能找龔家鬧事，本就委屈了塗良品，他要帶著塗順，龔家長輩隻能睜一眼閉一眼。
“狗日的。”讓學徒去繼續鑿井。石匠在一邊歇息。看看龔榮，再看一眼遠處的胖子。
沒龔榮在。就是他餓死在這裏，也沒人理他。
“這家夥，不是龔家最沒用的麽？”塗見東看塗良品過來。也下了活計。拉著正要擔土的塗良品。
龔慎書鋤頭把已經染了紅色。胖臉上明顯疼得抽出。可是，還是在挖土。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一直傳言，龔慎書是個廢物。如今怎麽受的了這苦。
盡管疼的打哆嗦，龔慎書沒有歇息。
“伸手。”塗龔氏叫住龔慎書。
“家姐。”龔慎書看到是塗龔氏。“大家都在忙，我不能歇著。”
“手拿來。”塗龔氏找來布條子，給龔慎書纏好雙手。
“富貴日子不過，偏要來這裏受罪？”塗龔氏比龔慎書小。這聲家姐，塗龔氏也坦然受了。
“龔家人也苦。家姐娘家裏不也是這樣過的麽！”
“那是我們龔家旁係。你主家的可不是。”不說這些還好，一說這些。塗龔氏又想把布條子取回來。
“家姐說的是。龔家做事有失公平。確實不對。”龔慎書活動幾下手掌。有布條子護住。總算沒那麽疼了。
“你說龔家壞話，以為我們就不把你當龔家人了?”帶龔慎書幹活，是塗良品安排的，這位黝黑的塗家人，斜眼看著龔慎書。
“我肯定是龔家人，生生死死都是。”龔慎書揮起鋤頭。隻顧埋頭幹活。
丘陵地帶，土會往地勢低的地方掉。選擇合適的地段。砌好土坎。填平土地，去除石子，才能成就一塊好地。
雜草割了，連根拔起，一把火燒過。和在土裏。
日頭不會管你是高興還是憂愁。總會一天天流逝。
天剛亮龔慎書早早的來到地裏。
幾座土山，已經有了良田的樣子。
“來了。”塗良品哈口氣，吹成一陣霧，天真冷。
“早。”
龔慎書也哈出一陣霧氣。
“沒想到你小子能熬住。”黝黑的塗家人，看現在和自己一般黝黑的龔慎書。
“以往為了減肥，費了老勁。卻沒收獲一點效果。”龔慎書笑笑。
“如今整出這些田地，身子還壯實了。這人啊，就是要活得踏實才行。”
“這家夥，不像龔家人。”塗見東是硬要來的。他這年紀，用不著一大早就來下地。
“隨他吧！”相處久了，那股子恨意，也就淡了。
塗良品也和龔慎書計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