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貴族會，抱團謀計策
原本一場貴族歡慶奪回權柄的盛會，隨著秦國公親自為公孫鞅駕車，而成為眾貴族的心病。在櫟陽的有點身份的貴族，齊聚宗正府，圍著老宗政、輔桑、杜摯、甘龍、公孫賈、公子虔，嘰嘰喳喳的議論著。杜摯、甘龍像局外人似的，跽在席上閉目沉思不語。老宗政拿著公案上的竹簡，不時的打開後又卷起，卷起後又打開的用重複動作，來掩飾自己的耽心。輔桑是直接肇事人，整個殺鞅之事，就是他蠱惑出來的，六十多歲的老頭了，跽在席上身子依然挺拔，炯炯有神的看著公孫賈和公子虔。此事的策劃人公孫賈與執行人公子虔都被眾人吵得不耐煩了，最後，還是公子虔揚起嗓子喝道：“安靜，安靜！”
“安靜個屁？人都被主公救走了。主公的憤怒明天就要衝我們而來，還怎麽安靜？”
“我們都是被你們鼓搗的，馬上就要受你們的牽連了，能安靜嗎？”
“我早就說：這人殺不得，你們偏要殺！主公的五羖大夫，是你們殺得了的嗎？”
“不吵，不吵！都什麽時候了？聽聽他們有什麽主意！”
這時，公孫賈站了起來，對四周轉著圈拱著手、哈了哈腰後，挺直腰，一臉剛毅的亮著嗓子開口：“諸位！事已至此，心亂是必然的，所以能原諒。但心不齊，想各自逃生，是自毀前程，拱手相讓自己的權貴，將自己淪為黔首、奴隸的行為，那是萬萬不可原諒的。
諸位！我們要認清形勢，才能有清醒、正確的判斷。諸位！主公這次對我們欲誅殺他的五羖大夫一事，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雷霆之火定會找我們噴發。這噴發後的結果，無外是進一步的打壓我們，強化公孫鞅這個客卿權利與地位，以確保主公的初令，順暢的推行。
諸位！這個結果一冒看對我們也沒有什麽，反正這初令隻在墾荒區裏，又不損我們的權貴與封地。我們最多被主公訓斥或者受點處罰，有沒有什麽要命的事，怕什麽？但是，往深處一想，往一年、兩年，甚至多年一看，你就會心驚膽顫！原來未來如此可怕。
怕什麽？諸位！公孫鞅若在墾荒區成功的推行了初令，用二十萬民眾、一萬二千軍隊，用兩年時間，開出個兩百把萬畝良田出來，年產糧兩百萬斛，年紡麻織稠五十萬匹，就可以解決七十萬人一年的吃飯，一百萬人一年的穿衣。”
眾貴族一聽如此巨大的財富，發出的“噓”聲，竟震得大堂一片嗡嗡作響。
公孫賈等噓聲落定後，才繼續煽動：“這財富就連你們都如此驚訝，那主公獲得後，那秦民獲得後，會做何想呢？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初令好。是強秦富國的最好方略。應該馬上在全秦，盡全力推行。誰反對，誰就是全秦的罪人，是破壞主公恢複祖業，奪回河西大業的罪人，立誅之。兩年後，諸位，還有哪位敢出來反對公孫鞅在全秦推行初令？”
說到此，公孫賈冷冷一笑後，繼續：“那不反對呢？公孫鞅就在主公全力支持下，在全秦民眾的擁護下，順風順水的在全秦推行他的初令。結果是：不要兩年，他就可用初令，在全秦所有的地方，換上堅定不移的支持和執行初令的人，建立起牢不可破的治理全秦的官府統治，從此，秦國就會走向耕、戰強國、富民的令天下鹹服，令天子致伯的強道，收複河西就在十年之內。”
眾人一聽，一陣“啊”聲一片，眼裏都冒出希冀的精光，臉上露出無限的神往。
但公孫賈卻嘎嘎嘎的一陣大笑，將眾人吸引過來後，慘慘說道：“多麽美好的前景啊！那可是我們的祖先和我們至穆公以來，夢寐以求的希望。但，諸位！要實現這個夢想，要讓這個希望成為現實，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舉手投降。放棄我們手中的權貴、封地、莊園、奴隸，將自己降為黔首，讓奴隸也升為黔首。大家都一樣，在初令的禮法下，為執行公孫鞅的命令而搏命耕戰。請諸位考慮！願意實現強國夢的，明天就向主公表明心態，現在就可離去。不願失去自己一切的，就現在表態，明天就齊心合力的反對公孫鞅。”
說完，就緩緩跽席，不再發出聲響。
在場諸人，一時沉默不語，整個大堂，死一般的寂靜，隻有不時的喘息聲和咳嗽聲，讓人聽見後，格外慘的荒。
最終。還是輔桑和公子虔一起站起來沉聲喊道：“我不願意拱手相讓。”
這一聲喊，帶來一大片跟著的喊聲，一時，整個大堂裏被“不願意”的喊聲充滿。就是沒有喊的人，也沒有一個離開大堂。
公孫賈這時才又站了起來，對眾人拱拱手後，微微笑著說道：“既然都不願意舍家為國，那麽、我們就齊心協力的相處一條：即保家又為國的方略出來。怎麽樣？”
場上之人一聽，還有這麽好的計策，一時都大大的鬆了口氣，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公孫賈。
公孫賈此時用眼光掃視了遍全場，才緩緩說道：“我的方略就是：法不責眾。明天，我們為了自己的家園和權貴能夠保全，就隻有抱成團在主公麵前，堅持我們按祖宗成法殺客卿是正確的，並無傷害主公的五羖大夫之意。隻是為了維護千百年來的祖宗禮法，而不是為了要殺公孫鞅。隻一點一定要記牢！我們要殺的是違背祖製的客卿，而不是那個具體的人。至於主公要救那個具體的人，是因為這個人主公認為非救不可，是按祖宗成法行駛的特權，故，宗正府與全體貴族，認為隻要符合禮製，我們就支持。所以，我們殺客卿，是守法。主公就公孫鞅這個具體的人，也是守法。由此，都無錯。既然無錯，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眾人聽到這，又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齊聲應道：“好！”
隻有輔桑提到：“太子師！這計雖可讓我等躲過主公的怒火，可，還是沒有解決公孫鞅獨霸變法大權，在墾荒區獨領**。二年後，我們不還是會麵對滅頂之災嗎？”
公孫賈淡淡的回到：“是的。所以，我們還要用此事不再追究之退讓，來換得墾荒區的治理權。怎麽換？理由現成的，我們的貴族軍和貴族吏，在墾荒區的墾荒與移民，都表現不俗，這證明主公的貴族，也有能力強國富民的。由此，我們向主公提議：將現有的墾荒區的南區劃給我們貴族治理。我們要和黔首比一比，互相促進，看誰為主公出的力大一些。我們的理由是：為強秦、為祖業，我們貴族緊跟主公，不落人後。”、眾貴族這才想明白，於是哄然作答：“為強秦、為祖業，我們貴族緊跟主公，不落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