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一路殺來一路血（6）

公子虔挺搶站在戰車上，威風凜凜的站在軍陣的最前端，用矛指著魏舉喊道：“鎮國將軍在此！凡投降著免死。魏舉！不要執迷不悟了，你是逃不掉的。”

魏舉一看公子虔將路攔住，也不跟公子虔廢話，直接下令：“蒙馬眼！”魏舉軍的十幾輛革車的馭手、弓手馬上跳下戰車，將每車的兩匹馬的眼睛用黑布蒙住了眼睛，再次跳上車來，在各自的戰位上站好，等著魏舉的軍令。魏舉將手中的大戟一揮！魏舉軍的十幾輛革車就排成三角形的衝擊車陣，向公子虔的三十幾輛車陣衝去。

公子虔發現魏舉軍蒙著馬眼直衝而來的車陣，想蒙自己的馬眼已經來不及了，隻好下令戰車散開隊形，各自想法避開與敵軍戰車的正麵撞擊！剛下完令的公子虔，因為自己的戰車在整個車隊的最前麵，已經和衝來的敵軍戰車不到三十步了，就隻好令馭手撥動馬頭斜插而去，想避開與敵軍的正麵撞擊。三十步對於迎向而來的兩輛高速奔跑的戰車，就是十息不到的時間。魏舉軍的戰馬蒙著眼，全然不知道迎麵而來的危險，可公子虔的戰馬沒有蒙住眼睛，就是沒有馭手的駕馭，也會因為動物本能對危險的感覺而自然的避開。可隻有十息不到的時間，哪怕馭手水平再高，睜著眼的戰馬再是拚了命的躲避，兩車還是不可避免的直接撞上了。

公子虔是車戰高手，他的馭手自然不弱。兩車雖然說不可避免的撞上，但是因為馭手的快一步，把馬讓了過去，讓蒙著眼的魏舉軍的兩匹戰馬，一頭撞向了公子虔戰車的中部。兩匹戰馬的撞擊力，一下就把公子虔的戰車撞飛了七八不遠，但魏舉軍的兩匹戰馬，也被公子虔的戰車上那車廂上橫杆、輪轂尖刺穿而倒地身亡。而早有準備的公子虔及公子虔的馭手、弓箭手、戰斧手、刀盾手，卻借著戰車被撞擊時的慣性，跳下戰車後，在地下打了幾個滾，就站了起來，穩住了身子後，拿住兵器就撲向了魏舉軍的戰車，趁魏舉軍戰車上的五個人，還沒有在撞擊時的衝擊震**中反應過來時，將魏舉軍戰車上的五個人格殺。

但是，公子虔雖然避免了自己的身亡，可自己的戰車陣，還是被魏舉軍十幾輛戰車衝散，讓魏舉軍還有四五輛戰車衝穿了自己的戰車陣。而魏舉軍的步軍，就如潮水般的順著這個口子，衝出了公子虔軍的包圍。等公子虔的手下，將一輛完好的戰車和兩匹完好的戰馬，找來配成一輛革車後，公子虔站在自己的新戰車的車上一看：魏舉站在自己的戰車上，正指揮著自己殘存的千把人，在向終南山山道撤退，並用四輛革車斷後。公子虔把牙一咬，下令還有不到八部的完好戰車，向魏舉衝去！

魏舉一看：這公子虔不把自己的腦殼砍下來，是不會罷休的。他冷冷一哼，把大戟一揮，帶著四部戰車，就直衝公子虔而去。他想好了：不跑了，與公子虔決一死戰。殘餘的千把魏舉軍一看主帥衝向了敵陣，也都不跑了，直接自發飛結陣成一個個十人隊，跟在魏舉的後麵，呐喊著向公子虔軍衝了過去，那氣勢竟一下把幾千人的公子虔軍給壓住了。

公子虔知道：這魏舉是一心求死來了，和一個求死之人拚命，是不明智之舉。自己的敵人是衛秧而不是魏舉，想到這裏就令鼓手擂響了進攻止鼓！他要讓軍士們去群毆魏舉軍，自己令馭手把車一滯，戰車就從頭車緩緩的退後，成了尾車。一批批軍士跟在其它戰車後麵向前衝去迎敵，將公子虔的戰車丟下了後麵。

兩軍不到幾十息就相遇了。相遇的兩軍就想兩股迎麵而來的潮水相撞，嘩啦啦的發出撞擊的聲響。哪怕魏舉軍悍不畏死的衝撞，但是千把人撞擊五、六千人，那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公子虔站在戰車上，看到魏舉在那潮水的嘴前端，連接衝翻了三輛戰車，但是還是在與第四輛戰車相撞時，兩車同時翻到，同時被湧來的人潮淹沒，如一片木片一樣，在潮水的漩渦裏打了一個旋轉，就不見了。魏舉不見了，可魏舉軍還在衝鋒。魏舉軍的呐喊聲依然高亢有力！但是，隨著魏舉軍不斷的向前衝擊時，魏舉軍那股人潮，被公子虔軍的人潮不斷的衝薄，那呐喊聲也在不斷的減弱，最終越來越弱而聽不到了。

公子虔直到魏舉軍全部陣亡後，才發出一聲歎息，下的車來，走向已經安靜了戰場。

李有屋身受數劍，自知不能停下，全憑信念撐著，向終南山山道任由戰馬拖著戰車急奔。他也不知走了多久和走了多少裏路，隻知道原來朦朧可見的終南山，現在是越來越清楚了，自己的戰車，也終於駛上了盤山的山道。

離山道不遠的一座小山處，出現了一隊行人。李有屋血臉模糊，以為又遇秦軍，忙提弩在手，防範起來。這行人約有八、九個，漸漸的走近。李有屋終於看清楚了，是商君！他的全部神經此時突然鬆馳了下來，頭一暈、手一鬆，人就栽倒在車上！但車仍在緩緩的前行。

偓佺大仙知道留不住商君，就隻好同意一同下山。但有個條件，若一旦知道了秦國公的死信，他就馬上回山。商君為救秦公，是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的，因為他在上山的第四天後，就天天夜裏惡夢纏身。還在第六天夜裏，竟然夢見秦公跽在他的睡席前，淚水汪汪，一臉慘白，口不能言的盯著自己。商君急得要爬起來，可不管自己如何使勁，就是渾身無力。連自個的身子也似乎不屬於自己了，怎麽也不聽使喚？商君一急，眼睛睜開一看：隻見星空燦爛，鬆濤陣陣，月光冷媚，哪來秦公！原是一夢。

商君著急，就將此夢告訴了大仙。大仙圓道：“秦公昨日已去，救之無望，還是不下山的好。”商君哪裏肯信，終用心誠請動了大仙，隨之下山。當他們一行八人來到山腳時，已是商君離開鹹陽的第二十四日申時。秦孝公死去後的第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