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太子亂中退為進

宗政令突然喝道:“代塚宰,你住手!主公亡,太子在。主公又亡得不明不白。按體、按禮均應由太子主持主公身後事!你不經太子,憑什麽在哪裏令這命那的?”

眾人一聽,宗政令的話對呀,太子在我們為什麽不聽太子的呢?就停下來都看著太子。

太子此時已失去剛才的勇勁,又被白大將軍一問,正在猶豫怎麽回答大將軍的話時,宗政令就借代塚宰來提醒他!子駟張目一看:眾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正在苦想如何執柄的他,聽了宗正令之言,忙計上心來,於是就裝作無主見地說道:“眾卿均是主公重臣,還是請眾卿主持!子駟為主公突亡而悲泣過度,恐主持失體、失禮也。”

子疾一聽,心裏更明白了,哥這是拌豬吃;老虎啊?秦稷那知太子是計,趕忙按應製體禮向太子拱手而到:“太子!是為臣糊塗,請太子按製主持!臣謹遵太子令!”

太子聽後,悲哀的搖著頭說道:“我心已經亂也!還是請宗正令、代塚宰、大將軍、郎中令你們相商而定吧!”說完,也不管眾人反應,抽腳便走,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頭惡狠狠的說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不讓主公不明而亡!我去和司寇一起審疑犯也。”

幾人一看:太子說走就走,一想這幾人中,還有兩個人是最大的疑犯。可人是太子指定的,也就隻好如此。兩個大將軍白與李,代塚宰秦稷,宗政令秦溪,郎中令景監,五個人一陣商議後,決議如下:一、立刻詔告全國秦國公捐賓客;二、科頭軍仍保鹹陽宮;三、喪事按體例先布置;四、軍政大事、治喪大事五人會商後報太子審批後執行。

五人議妥後,問子疾。子疾目光呆滯,隻是默默的流著淚,不再言語。最後要送報太子時,宗正令猛然想起:“不管楚、韓二女有無罪否,應為主公守喪,它事再說!”眾人一聽有理。忙報正在審問韓女的太子。太子同意,隻不過等他審問後再說!眾人也同意。

等眾人理清宜陽館諸事,天早就大亮。白虎借口去上茅房。在茅房裏一看白絹,白虎心中大驚!忙趨出。見秦稷要回府刻簡,忙趕上去借扯兩句談話,將絹遞給秦稷。秦稷回到塚宰府,展開一看,大汗淋淋,雙手顫抖得竟捏不住白絹。他知此事重大,忙將供詞藏於密閘。又令塚宰府主事舍人速去將商君一家,送往商國!也不跟舍人解釋,遞給通行牌後,就令舍人快走!他見舍人出府後,方才放心。不管此事鎮不鎮得下來,起碼先保住商君家眷再說。忙完這一切後,方才鋪開竹簡,拿起刻刀!簡刻了之一半,門吏來報:宗正令求見!秦稷一聽,刻刀竟掉在了案上。宗正令此時來,是何目的?可不見不行,沒理由拒絕呀?他隻好令門吏:“有請!”

宗正令進來後,剛跽席就問:“請問代塚宰大人!諡號你將自代宗正府諡定?”

秦稷淡淡回到:“豈敢!宗正令大人,諡號主公自遺為諡,諡為孝公;再則主公亡,臣心寒!我想讓秦民盡早皆知也,所以才沒有先到宗正府去請諡號。何況簡還要與宗正府聯銜會發的。你多疑了。”

宗正令沒有再問,而是把話鋒一轉,雙眼狼一樣的盯著秦溪,突然問到:“你是願意看到商代秦,還是願意太子繼公位,而太廟不易姓?”

秦稷一愣,狠狠瞪了宗正令一眼而沒有作答。

宗正令葉不管,繼續說道:“主公亡,新君立。現已是誰也避不了的事了。若願商代秦,則主公等待商君回來安葬也。若願太子繼公位,則在三日內下葬。我想,你秦稷雖是代塚宰,可也是贏姓的子孫,也是與主公未出五服的兄弟?總不願意看著太廟易器,秦換商鼎?此事自思,告辭!”宗正令說完要走,卻被秦稷攔住。秦稷冷冷的看著秦溪,淡淡的說道:“宗政令!你既來之則安之。來人!給我拿下!”幾個武士應聲而入,一擁而上,挾住了秦溪。

秦溪被拿住後,連聲冷笑的責問到:“你這個數典忘祖的東西!憑什麽拿我?”

秦稷也不聽,令道:“押下!再請白大將軍、李大將軍、鞠大將軍、司寇、少府令、鹹陽令速來此會!”

當幾人趕到時,秦稷剛刻完詔簡,一看眾人來後,就說:“我已拿下了宗正令!”

除白虎讚許的一笑外,眾人大驚!馬勇竟責問:“你沒權拿宗正令?”

白虎這才發話:“喊什麽喊?是我叫拿的。大家都跽席說話!代塚宰,把白絹拿出來,給大夥兒瞧瞧!”

秦稷這才拿出白絹,遞給了眾人。眾人一看,都大驚失色,氣憤不已。幾個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商量起該如何處置這件事來。秦稷看到秦溪引起了公憤,這才令將宗正令帶出來。

秦溪被兩個武士押進來後,還死硬著不跪,卻被武士一腳踢到後腿彎,才一下本能的單膝跪地。單膝跪地的秦溪,一看地上展開的白絹上,是由太醫、藥師用血寫的供詞,抬頭又見端跽席上的眾人對自己恨之入骨要殺自己的眼神,就知事情已經完全暴露,現在說什麽也晚了,不如好漢一條,於是也不抵賴,全部認帳。

司寇馬勇大怒,喝道:“好一個毒如蛇蠍的混帳秦溪,竟勾引嫂嫂,謀害親哥!按律應該馬上拖出去車裂,再斬殺全家!”

少府令澤水趕忙攔住司寇馬勇,提示道:“慢!大家想一想!憑秦溪的水平,他一個人是出不了這等陰毒的主意的,所以要對他嚴加審問,問出他的同黨。”

秦溪知道,他的生死就在此一搏,於是硬是從壓著他在地上單膝跪立的武士手裏,拚命的站起來後,凜然而道:“我為秦而謀兄命,乃大義滅親也。雖然以臣弑君我將萬死!但保得太廟不易器,則盡了宗正令的職守也。何況主公早就病入膏盲,早亡早解除痛苦。臣讓主公亡於快樂之中,其實是愛兄,保主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