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功封商君
公孫鞅與魏昂簽完停戰簡,就帶著衛隊趕回了鹹陽,留下李有屋負責善後事宜,再帶著大軍回鹹陽誇功。
公孫鞅這麽急匆匆的趕回鹹陽,倒不是他著急的去向秦公誇功,而是秦公與秦國的那班貴族、大臣等不及了,三天連續派出二十一撥信使,前來催問或者請大上造回鹹陽。在這樣的情況下,公孫鞅也就隻好放下河西諸多事情,交於李有屋和張冀,趕回鹹陽了。
公孫鞅趕回鹹陽時,已經是三天後的酉時了。仲秋的夕陽,雖然被高大的城樓所擋,但那夕陽發出的萬道金光,讓人看到高大巍峨的城樓和城樓兩側那渾厚的城牆,不由不生出一種說不出的震撼和敬仰!就連公孫鞅這個並不太欣賞自然美景的人,也生出一股莫名的敬仰,而下令停車!自己率先下車,對著高大的城樓深深的三拜後,才起身步入城門。
景監早就在城門處等著公孫鞅。一看到公孫鞅,哪裏還等他囉嗦,直接將公孫鞅拖上秦公的六馬華蓋車後,就下令出發。車出發後,景監才說:“主公等著呢!”
車直接駛到秦公簡房才停下。景監與公孫鞅剛推開車門,就看見秦公親自搬著下車木,放在了車門下。秦公滿臉歡笑的,用喜悅熱情的嗓音說道:“愛卿!寡人扶你下車!”
公孫鞅喉嚨一梗,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出來,聲音哽咽的回到:“臣,自己來!主公可好?”
就在公孫鞅詢問時,秦公一個大步就上了車,一把托住公孫鞅的手臂,和景監一左一右的就把公孫鞅架了下來。等公孫鞅下車站定後,秦公才嗬嗬笑道:“好,好,好!寡人什麽都好,就是大上造不在身邊,思大上造思的坐立不安。愛卿現在回來了,回來就好!宗正府一幫人都在簡房旁的便宴廳,擺好了酒宴,等著為你這個大功臣慶功呢!走!”
果然,宗正府高等爵的貴族都在,大約有近三十人。一看到秦公陪著公孫鞅走進來,都站起來拱手給公孫鞅和秦公邊致禮邊呼喊到:“歡迎大上造凱旋而歸!”在好一陣寒暄之後,秦公才大手一揮,大聲一喊:“擺宴!請大上造上席!”
公孫鞅在上席上跽席後,也不等秦公發令,主動站起來,將秦魏停戰簡,河西十五城地圖,拿了出來,恭恭敬敬的雙手捧著,遞給秦公,邊遞邊激動的喊道:“主公!臣,幸不辱命。這是秦魏停戰遷都求和簡,這是河西十五城地圖。請秦國公接受!”
秦公雖然早就知道,但是現在一聽,還是激動的人一個踉蹌,在景監的幫助下,才把身子穩住。他站在離公孫鞅的三步處後,就不動了,雙手合抱於臉麵,對著祖廟的方向用顫抖的聲音高喊到:“列祖列宗們!你們看到了嗎?河西祖地終於回來了。”
廳內的所有貴族,都已經跪在了地下,也是雙手合抱於鼻尖,用哭泣的聲音,跟著秦公高喊:“河西祖地終於回來了。河西祖地終於回來了。河西祖地終於回來了。”
景監也是機靈,在眾貴族與秦公激動不已時,馬上招來四個武士,將一捆簡、一張圖,在眾人麵前展開,還不時的指揮武士抬著展開的地圖,走到貴族叢中,讓每個貴族都能清楚的看到。公孫鞅看到後,在心裏誇到:怪不得景監在宮中不倒!
秦公接受了停戰簡、接受了河西地圖後,他激動的熱淚贏筐,情不自禁。成功的喜悅,勝利的享受,又有誰能抗拒?他指著地圖意氣風發,慷慨激揚的說道:
“秦強後,與魏數戰,唯此次大獲全勝。一舉奪回河西七成土地,逼的魏王遷都、求和。堂堂的大魏,昔日對寡人連正眼都不瞧,連寡人參加諸侯會的資格,也被他剝奪。沒有想到今天,他這些做法,與寡人的臣屬國又有何區別?”
秦公說到這,把手一揮,很是英武,氣勢軒然的宏聲說道:
“二十二年前。寡人就詔告七國:賓客群臣有能出奇計強秦者,吾且尊官,與之分土。現秦在大上造,我的五羖大夫的幫助下,占安邑,富秦民,強秦國,天子致伯,收複河西,與齊並強於天下。現在到了寡人與大上造分土的時候了。太上造!秦之土,任你挑。”
公孫鞅忙拱手謝絕:“主公!人最難得的是有君信之。無此,縱有才華,也抱憾終生。臣二十二年前,落魄於魏,妻離子散,幾死街頭。無景大人薦,無主公識,無眾臣幫,鞅無處施才也。今天,鞅能輔我主公,成今日之偉業,是在黑龍的保佑下,全賴主公的英明睿智,臣何顏與主公分土。請主公收回!”
秦公手一擺:“大上造!你豈能不受?你若不受,豈不是害寡人失信於天下乎?”
公孫鞅這才無奈的拱手答道:“主公!既然如此,那臣為了不讓主公失信於天下,隻好請主公將商於十五邑分封給臣!”
“什麽?商於,不行。太窮、太偏、太遠、太小。”秦公斷然拒絕。
公孫鞅解釋到:“主公!魏東遷後。秦東安。但強楚在南,怎容秦強。秦與楚終要戰也。故臣為固國南,為秦公擊楚建築起大營,為滿足主公分土之願,特而請之!
主公!商於雖窮,但經十一年墾荒發展,人有二十萬,地產自給有餘。臣再經營數年,不就會不窮了嗎?臣意已決,若不同意,臣就不與主公分土。”
“好吧!寡人成全你。還送你民十萬、金萬斤、粟萬石、帛萬匹、麻萬卷!”秦公看著自己的五羖大夫,那是越看越高興,越看越覺得自己二十二年前的眼光如炬。
公孫鞅知道,他不能再推了,於是趕緊向秦公行禮謝恩。
秦公哈哈一笑,對公孫鞅拱手行禮後說道:“從今天起,以後不要如此多禮!你也是一國之君、南麵稱寡之人,豈能如此。今天,寡人就在這裏功封大上造:封號就是商國,卿就是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