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身處絕境與春風得意
到了水泡新城的第五天上午。新城城牆,終於在趙孟的期待中垮塌了。趙孟馬上派出水麵軍隊,全部安排弓箭手,圍住四麵坍塌在水中的四麵城牆。當他看到韓軍依然堅守在垮塌後的城牆上那亂泥上時,就令人喊話勸降!可是,四麵亂泥般的城牆上的韓軍,無一人投降。趙孟深知,這是軍人的天職在逼迫韓軍堅守,於是就下令:亂箭齊射!
可憐的韓軍,無遮無攔又無處躲避,但沒有一個韓軍哼一聲,隻是都緊緊的站在一起,用自己的身體擋箭後,來掩護自己的戰友。四麵城牆上,近四萬韓軍,無人出聲,都隻是默默的看著趙軍射箭。隻有當前麵的人被箭射倒後,馬上就有後麵的人站起來擋箭。趙軍射箭的軍士,射得手臂都在發抖,如不是軍令難違,就有可能放下了弓弩。
新城的城牆,已經沒有了,隻有在水麵上微微可見的一道成四方型的土桓,隻見土桓上躺倒的一片又一片韓軍的屍體,隻見土桓周圍的水麵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韓軍屍體。趙軍再也射不下去了,再也不顧軍令而放下了手中的箭努。
趙孟沒有責怪趙軍的軍士,而是下令後退到高台上的警戒,雖然天色才近申時二刻,他才下令,埋鍋造飯,吃飯後,全軍歇息。
新城黔首一看趙軍撤退,就紛紛找到能找到的浮水工具:木船、門板、床板、用房檁紮的木牌,駕著來到原來城牆水麵,打撈起一具具韓軍的屍體。城令還抱著曉幸的心理,帶著民壯,來到殘桓上,在屍體堆裏翻找還有可能活著的韓軍。新城的韓民為了打撈和翻找韓軍,竟不顧趙軍在一旁虎視眈眈。為了找人,竟打著火把,在夜裏哭喊的尋找了一夜。那近在百步以外的趙軍,竟然全體睡著,無一人前來幹涉,甚至來看得人,也沒有一個。
第二天辰時。土桓周圍的水麵與土桓上,已經清理的幹幹淨淨。當趙軍的船、排、筏來到了土桓上時,隻見趙軍的大旗下,站著十幾個文吏。在十幾個文吏中,有一個頭戴高等貴族進賢冠的人,對著趙軍高聲喊道:“我是新城城令。請貴軍的主帥講話!”
趙孟如約來到了這段土桓對麵,站在船上對著這幫文史喊道:“我是趙軍主帥。請講!”
這高等貴族喊道:“我是新城城令。兩軍交戰,黔首無辜。隻要趙軍放過新城的黔首,馬上堵住從洧水引來的水溝。我將帶著所有的韓官,向你們投降!並把這麵軍旗交給你們!”
趙孟一聽,就馬上答應道:“好!我答應你。”
這高等貴族又說道:“將軍!你既然答應我了,那我就請求一件事!你讓我等陪著,一起親眼看見了水溝堵住後,就投降。”
趙孟想都不想,立刻答應。答應後,親自帶著這十幾個文吏前往水溝源頭。在這十幾個韓國文吏的監視下,趙軍把源頭堵住了。這十幾個文吏,齊齊給趙孟行了個拱手禮後,向著西方的宜陽都城,大聲喊道:“主公!臣等無能,隻能盡忠!”喊完,一個個的突然拔出佩劍,自刎於溝旁,血濺的溝水一片血紅。
趙孟一歎後,令到:“把他們交給韓民!你們也要善待韓民。我們明日一早出發,前往鄭城,力爭在十五天內,與龐將軍在轘轅關匯合。”
龐涓在開戰的第二天,就帶著魏軍六萬向轘轅關方向前去追擊申不害去了。公子卬領軍六萬,沿途去攻打韓東北各城。龐涓要求他在二十天內占領韓東北四座重城。
公子卬率領著魏軍。自己身先士卒,各軍的軍帥、師帥、旅帥、百人隊隊長、什長、車長那個敢不拚命!在這二十天裏,把魏軍從市丘趕到滎陽,再趕到廣武、再趕到宛馮,再趕到成皋。
在成皋申韓軍得到了五萬生力軍,但還是被公子卬逼退到什穀。公子卬又在什穀圍住韓軍後,就接到龐涓的命令:令公子卬領軍四萬渡河到河北奪韓北所有城地!
開戰後的第二十二天,魏軍又一分為二。
申不害在轘轅關為拖時間,用五萬軍憑借關隘之險,對龐涓的六萬軍。他打算最少也能守個十天半月的,哪知,也僅僅守了六天。轘轅關就被魏軍攻破。他隻好帶著兩萬敗軍退到
東周王室的鞏城,與韓侯送來的十萬虎賁軍匯合,方才在鞏城建立起牢固的城防,將勢不可擋的魏軍攻擊勢頭擋住。
申不害知道,韓侯的虎賁軍一到,韓國就再無軍隊可送了。二十三天的韓、魏之戰。近三十萬的韓軍,竟被十五萬魏軍和六萬趙軍的聯軍,將其殲滅了大半,還奪得大批的韓國土地。他在鞏城不敢再退了,因為宜陽就在二百裏的身後,而且無險可守,無軍可調。齊國若不再攻魏援韓,最多還有十天,韓過就必然被魏滅了。申不害此時真是心焦力瘁,時時的都在計算著齊國出軍的時間,人也蒼老了許多。
龐涓的大軍是三路大勝,昨天又將申不害終於圍在了鞏城。這成就,還真算是達到了他人生頂峰的輝煌。他心中充滿了征服者激昂,對原視為生命的魏王數十簡褒獎令也不再有什麽**了。他將親自刻寫的轘轅關大捷簡。令人送走後,就獨自一人的走出了營帳,站在帳外看著天空皎潔的月亮,思考起如何實現他心中最想實現的夙願:打敗齊國,戰勝孫臏,一雪桂陵之恥!
龐涓的這一思考,就想到了齊國為什麽在韓國被打得落花流水後,齊國為什麽不出兵來。是韓、魏開戰二十三天來,齊國不知道嗎?但,他馬上否定了這個原因。因為就算齊國不知道,韓國也早就向齊國求援了。是齊國認為魏、趙聯軍,打的不到火候,齊國認為滅不了韓國?但也不會呀!轘轅關都攻破了,韓東北四十城都占了,再有十天,就要打到宜陽了?那是不是孫臏看穿了我的計謀,不想中我的請君入甕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