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立儲的困惑

“不是。景大人剛才在講主公吃小雞。可老不講小雞。小雞沒講,講出個宗正令出來,我們三人就爭起來。景大人說不過,就不講了。”妮子是心直口快說實話的人。

“哦,你景大人還有輸的時候啊?那我也跟著聽聽。景大人繼續講!我保證她們不打岔。”

“好!我先講到主公的二哥宗正令溪走了上來。景監一看,主公揮手喚小雞,咋成了宗正令呢?忙上去攔道:‘主公進朝食,請在外等候!’哪知宗正令眼一瞪,對我語氣不善的說道:‘我為家事來我弟弟的家,你這個郎中令憑什麽管?’我一聽就不高興,你個宗政令,是令,我這個郎中令就不令了?我景監正管這呢,於是手一揮!你們猜我揮個什麽來?”

“咯咯,兩個武士唄。”妮子快言快語的幫景監捧著熱場。

“唉!你講好不好?我正的講上勁,你咋又給我岔到了一邊呢?問這問哪的。”織娘娘為了報複景監,就故意之責妮子打岔。

妮子剛要給織娘娘解釋,就被公孫鞅攔住。公孫鞅批評織娘娘:“哎,你這人怎麽故意啊?這是講笑話的決竅。你經常在公府裏聽的,難道你不懂?再不準搞破壞了!聽見沒有?”

景監看公孫鞅在批評織娘娘,織娘娘也點頭同意後,才又提起興致的講了起來:“我這一揮手啊,揮出個主公的一個‘請’字來。這算是我景監多事。宗正令哼了我一聲,就當著我的麵揚長而進,居於主公的左席上。我呢,當然不能失禮。就隻好喊人來給宗政令擺食案。擺好食案之後,這才請韓、楚二位夫人,前來跽席進食。

宗正令大人秦溪,那是十分得意啊。當著我的麵,故意的顯擺,吃完了燒烤的小雞,又吃完盤魚膾。魚膾吃完又端起狗巾羹,眼裏還盯著靦羔。可主公呢,已經沒有食欲了。食案上的豆餳、雁羹、鹿膾、濯雞、馬駿,都成了石頭。還是韓夫人心細,走過來從食案上親手拿起隻濯雞,掰下了隻小腿,遞給了主公。主公才歎了口氣後,才勉強的接了過來,放進嘴裏慢慢的嚼著。

主公的親二哥,就像眼睛瞎了似的,享受一頓口福之後,開口就問:‘渠河!你象有三十帶四了吧?’

‘嗯!’主公慢慢的邊啃著雞腿,邊應了一聲。

‘多事之年啊,你怎麽能一拖就是十三年?’二哥揩了揩滿嘴油,從食案上拿起個桃子,塞進了嘴裏,邊嚼邊問。

主公聽後,就放下雞骨,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君儲是國家大事,寡人豈能馬虎?’

可這二哥還沒聽出音來,吐出桃核後,繼續說道:‘再慎重,也用不了十三年?你咋不心痛自己千辛萬苦創下的大業?一旦有事,難道讓秦為爭公位而兄弟相殘?’”

“唉,唉!你怎麽又講到那事上嘛?”織娘娘不願聽這些,就趕緊出言攔住。

公孫鞅也站了起來,請道:“算了吧,景大人!家裏不談國事。請!到簡房一敘。”

景監對兩女扮了個鬼臉,跟著公孫鞅走進了簡房。

秦公為立太子的事,確實被宗族逼得很不好過。自從廢除義戎的太子之後,他就一直回避太子之事。因為一議到太子,他就會想到自己要死的事。秦可剛在自己手中強大了起來,鹹陽新都還在完善,河西祖業正等待著他去恢複,稱霸致伯之夢想還在自己的奮鬥中。之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要夜以繼日的去實現的,自己怎麽能死呢?

宗族相逼越緊,秦公就越是覺得他們別有用心。他甚至想到:自己的族人就是想自己快點死。自己死了,他們才好奪回自己的封地,才好重新在秦國作威作福。每每當他的二哥來說此事時,他心裏就有一種特別的厭惡。他認為他的親二哥,在封地與特權麵前,已經背叛了自己,投入了封地與特權的懷抱。可二哥是宗正令,纏著他說這事,是盡職盡責一心為公府的本份所在;所以他不得不忍著,忍著還不說,還要裝出一副認真聽取,仔細思考的樣子,在用各種堂而皇之的借口,將二哥這根攪屎棍子甩開。

這天,他剛甩開他的二哥,正在花園裏踱步思考著這事時,迎麵跑來一前一後的兩個孩子。孩子的追趕與嬉笑聲,讓他抬起頭來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小兒子在追趕著大兒子。他的慈父愛心大發。伸手一攔後問道:“你們趕個啥?”

兩個兒子一看是爹,就迎麵跑了過來。一邊喊著爹,一邊一左一右的搶著拉住他的手。

這幾聲親切的童聲,喚起了他的濃濃父愛。他彎下腰來,笑嘻嘻的問著兩個兒子:“玩什麽啊?趕得這麽急忙忙的,小心摔倒哦。”

“爹!哥耍滑。他輸了就跑!”小兒子樗裏子嘴快,小嘴一抖,就告哥的狀。

“我沒輸。爹!”大兒子於駟反駁無力。

“沒輸咋跑?”樗裏子嘴不饒人。

“找人評理。我走快點也不行啊?”子駟反問他弟弟。

樗裏子一指秦公,對哥哥說道:“爹在這。我們就找爹評理,行不?”

秦公嗬嗬一笑,抽出手來,摸著兩個兒子的頭上的髫稍說道:“你們爭得挺認真嘛。爹一定公正評斷。但不能吵!要一個個地說。”

“好!”兩個兒子都爽快的答應。

秦公揪了揪兩個兒子的小鼻子,笑道:“樗裏子是弟弟,小的先說!”

“不行,那是惡人先告狀。我們到那看了後,再說誰有理。”子駟不幹。

“好!去就去。我有理就不怕你!”弟第答應。

兩個孩子也不管爹同不同意,拖著爹就走,把爹拖到不遠的一顆桃樹下後。樗裏子搶著說道:“哥和我說好了的,誰獲得的桃葉多,誰勝。以數桃葉的片數為準。是不是?哥。”

哥哥子駟肯定的點了頭點,認可了弟弟的話。

“爹!最後來數桃葉,我的桃葉比哥哥多出了一大堆;所以,我的桃葉比哥多。對不對?”樗裏子昂氣腦殼,天真無邪的看著秦公,像隻快樂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