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生死大逃亡(9)

就在公子卬已經認輸時,對自己的銀色的革車軍不報希望時,突然,秦軍傳來讓人不可思議,也不讓相信的鳴金聲?公子卬摳了摳自己耳朵,再問了問河西將軍,在得到證實後,才確認:秦軍在要獲得大勝時,莫名其妙的鳴金收兵了。

公孫鞅在搞什麽鬼?這是公子卬和河西將軍第一個意識。公孫鞅這種搞法,不得不讓任何人都產生這樣的疑問。哪怕他們兩個親眼看著已經要獲得大勝的秦軍,正在遵命的緩緩退回自己的軍陣,也不相信。但就在秦軍的革車退後大軍的軍陣後,一輛輕車飛馳而來,在離公子卬大軍軍陣三十步時,射來一支信箭。軍士趕緊撿起來,傳送到公子卬手中。公子卬一看,上麵一支竹簡上寫到:“秦退軍五十裏,明日戰。”

公子卬將信箭遞給河西將軍後,抬頭就看到秦軍正緩緩而退,前軍已經退到山穀中,隻留下中軍和後軍,正在等著道路。公子卬微微皺著眉頭說道:“難也。”

第二天。也就是仲春初三日。公子卬與公孫鞅交戰的第三天。巳時。在離命瓜涑水百裏處的一片開闊的平地上。公孫鞅和公子卬已經在這塊寬約五裏,長約四裏的地方,擺開了各自的軍陣。公孫鞅和公子卬兩人,已經驅車來到戰場的中央,兩個的車相隔不到五步。

依然是公孫鞅先開口問道:“故友!今天你想怎麽交戰?”

公子卬想都不想的回到:“故友!我為成全你相與魏軍各軍中交戰後,得到魏軍的實力,所以,我今天準備用輕車與輕甲武士。不然,你選這塊開闊地方做什麽?”

公孫鞅微微一笑:“故友就是故友,還是你了解我也。但我今天要和你說清楚:我說了,為了報答你在元裏送還我秦軍戰死、戰傷的軍士之恩情,我避退三舍。今天是最後一舍了。故友,你今天假如有戰機,能將我的三個軍三萬八千人吃掉,就趕快下手吧!但我今天依然會在秦軍即將獲勝的關鍵時候鳴金的,可過了今天,我就不會交出指揮權,讓他們按正常的作戰方式,與魏軍作戰了。明天,說不定你的魏軍就會出現較大的戰損了。”

公子卬也微微一笑:“故友!你這不是坑我是什麽?那你為什麽不選個更寬的地方,讓我發揮軍力優勢。這個戰場最多擺下兩萬多人作戰,我們一邊一個軍一擺,實力旗鼓相當,你要怎麽消滅你?還是算了,我不需要你的這個人情,還是等到明天我們按正常方式打。”

公孫鞅突然哈哈一笑,把手一拱:“那我走了!今天歸你攻了。後會有期!”說完就走,好不拖泥帶水的,掉轉車頭,馭手趕著那輛駟馬拉華蓋車,施施然的回到了秦軍軍陣。

公子卬等到公孫鞅進入秦軍軍陣後,才掉轉車頭,回到自己的大旗下,下令四百輛輕車,兩千輕甲武士出陣,攻擊秦軍。

兩千輕甲武士,排成兩百人一排,共十排,按矛、盾(刀)、戈、盾(劍)、箭的次序布置,為中軍。左、右兩翼為各兩百乘輕車,輕車按四十輛一排,共五排排列。當軍陣排好後,就在輕鼓點的行進檢閱速度中,威武雄壯的走到了戰場中央,與一模一樣的秦軍在相隔五十步時停下相持。黑色與被色,換了一種文靜的方式,有點帶表演的意味,等待這開戰。

由於魏軍是攻擊方,所以秦軍哪怕是先到,也得靜靜的等在哪裏,讓魏軍進攻。

魏軍的指揮也不著急,硬是在戰場中央站了一刻時辰,讓魏軍氣定之後,方才下令擂響戰鼓。但戰鼓隻擂響了三十麵,而且鼓點是有節奏的中速。這就意味著輕甲武士與輕車不得急進,要穩打穩紮,充分反映出公子卬求穩的心情。秦軍是守方,也不得不跟著擂響慢節奏的守陣鼓點。

魏軍在鼓聲中隨著鼓聲前進。輕甲武士在行進到三十步時,就舉起手中盾牌,因為雙方的箭雨已經向著對方下來。輕甲武士可不是重甲武士那樣抗射,箭矢落在身上,那是要丟命或受傷的,所以在四十步到二十步之間,是最危險的距離。於是魏軍一邊舉起盾牌來防箭,一邊加塊奔跑步伐,以最快的速度來跑過這二十步的距離。這一跑,就看出一支軍隊的素質來。魏軍訓練有素,在一聲鼓點跑三步的高速度中,兩百人一排共十排的方陣裏,你橫看、直看都是一條線。哪怕是被箭矢射中倒地,也有人馬上補位,確保軍陣的整齊與不亂。公孫鞅等秦軍軍吏看到後,不得不佩服魏軍的素質,因為科頭軍目前還做不到。

魏軍的輕車也不簡單,四十輛一排的排成一條線,向秦軍的同樣四十輛一排的輕車衝來。輕車就一名馭手,一名戈矛手兼箭手兼盾手的,在相距四十步時,雙方開始射箭,四十步距離,輕車的速度最多射兩輪就完了,接著就是雙方的馭手就要一手駕車,一手持劍的與對方衝過來的馬頭或者馭手交戰。而長矛、長戈手就要與對方的長矛、長戈交戰,看誰把對方的戰馬刺傷,讓戰馬受驚或受傷後,將戰車帶翻!看誰把對方的武士刺傷而沒有戰力,當然有力大的戈矛手,還會把高速行駛的輕車,用巧力或蠻力帶翻。隻要車翻,這輛車就完了。魏軍的輕車,輛輛都是訓練有素,作戰經驗豐富,兩輪箭射完,就與秦軍輕車接了戰。

這一接戰,就顯示出魏軍的高素質來,馭手一手持韁,一手持劍,僅僅一個照麵就刺傷十幾匹秦軍的戰馬,讓戰馬帶翻了十幾輛戰車,三十幾秦軍武士,就這樣離開了戰鬥。而魏軍僅僅被戰馬帶翻了三輛車。

緊接著就是雙方都因為第一輪的撞擊而減低了速度,變成了長兵器的戰鬥。雙方的戈矛手,在馭手的保護下,廝殺開來,這才將雙方的戰績拉平,各自的車陣勉強都保持著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