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智者千慮

魏壹帶著人往山下的驛道一看：壞了。我的老天哦！秦軍防守的真可謂是密不透風。

隻見秦軍在驛道上五十步一哨，每個高崗和轉彎處，都派有五人哨，要害的地方還住有百人隊。在魏壹能目擊之處，他就看到兩麵旅帥旗。他還從不斷巡視的輕車、革車上，看到了師帥、軍帥旗。想要白天穿過驛道，那是不可能的。從初八離開安邑，到今天來到合陽東三十裏，已經五天了。糧食已經告罄，看來先去找黔首賣點糧食，弄點吃的，讓軍士歇息、歇息，恢複、恢複體力再說。等到晚上再來看看！看看晚上有不有空子可鑽。想到這，魏壹就揮手示意：下山！

一行人回到山下的紮營處。魏壹趕緊派出賣糧和搞東西吃的人後，就下令歇息！等晚上再說。其它軍吏也都上山看了情況，也知道白天無法可想，各自回營帳自己想轍去了。

魏壹不甘心啊？自己千辛萬苦的穿山越嶺的來到了離合陽東岸三十裏的地方，難道就被條小小的驛道擋住？於是就帶著五個親衛，沿著驛道仔細探查。他非要找到秦軍的一處破綻，更不相信秦軍，能將這條有近四十裏的山路，完全防守死？就是智者千慮也必有一失，何況秦軍萬人，總不能個個都是智者吧？抱著這樣的心態，魏壹一個白天就在驛道邊三裏出尋找，還真讓他找到了三處有機可乘的地方。於是他就在最有可能讓他的千把人的軍隊，晚上偷過的地方潛伏下來，等到晚上看看秦軍的防守情況。

魏壹也算有耐心和毅力，冬天寒冷，又餓著肚子，六個人就伏在路邊的一座小山的樹叢裏，眼前可清晰看見秦軍的巡邏隊伍和清楚的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可魏壹硬是從申時，一直到子時，知道秦軍巡邏哨不在巡邏，隻有值班哨還守在一裏遠一堆的火堆旁時，才離開。離開後，他並不回營，又來到第二處破綻出，觀察到也是子時後，秦軍就沒有巡邏哨了，留出一裏遠的距離，可以讓自己千人偷過。當他來到第三處破綻時，眼前一亮：這是秦軍的一個旅的大營，紮在驛道的一個轉彎處。大營門口有兩堆火堆，照的旅帥旗隱約可見，門口初了五個放哨的，再也不見人影，可冬夜的能見度，還看不到三十步遠；所以在距火堆五十步遠的小山路口，就是過大隊人，隻要不弄出聲響，守著火堆的軍士，是怎麽也不會發覺。

魏壹還不放心，就帶著人親自來到那小山旁的路邊，站在路口看了看火堆，可火堆旁的軍士看不見他，他卻能將軍士看得清清楚楚。魏壹為了試試這算不算秦軍故意留下的破綻，就帶著五個人穿過了一道，來到了驛道對麵的樹林裏，再穿過樹林，一看：眼前有是一座答應。在大營的火光下，一麵師帥的大旗，在冬夜的風中，呼啦啦的作響。

怪不得沒有防守?原來這裏是天命的師帥中軍大帳。魏壹膽子也大，就走出樹林，以離火堆四十步的距離，向河邊方向潛行。這師帥答應，雖然比旅帥大營防守的要嚴密，但時過醜時，也沒有營外的巡邏哨，竟讓他輕易的繞過大營，再潛行三裏，就看到亮晶晶的河麵。

六個人來到河麵，隻能看到這是在合陽東岸渡口上遊，遠遠的能依稀可見東岸渡口那亮著的幾堆火光。西岸那是隻能看到一根黑線和幾點火光。

魏壹趕緊對他的貼身親衛魏喜武下令：“你馬上過河，拿我的印璽當憑符，告訴合陽主帥，我將在三天內過河。請他迅速調集軍力，不得少於三萬人，在合陽西岸集結。等我一到，我們揮軍偷襲東岸渡口，截斷秦軍運輸驛道。”

魏喜武領命後，人就象夜貓子似的，身著白盔白甲，滑向了河麵，在冰麵上快速的移動著，遠遠的看去，就是個小黑點，毫不起眼。魏壹等魏喜武走遠後，才帶著人，從原路返回。

魏壹回到答應時，天已經大亮。剛到營門，就被等了一夜的幾個軍吏抓住，攔著埋厭不停。魏壹知道他們是關心自己，也沒有發火，隻是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也沒有吃東西。你們真的關心我，就搞點東西我們五個人吃，再讓我們睡一覺，我們下午再在一起商議大事。好不好？”

幾個軍吏一看五個人如此憔悴和狼狽，就趕緊喊人端來東西，打來熱水，讓他們洗洗後，吃點東西，好早點睡覺。

下午申時。魏壹就恢複過來，眼睛一睜就喊開會。當幾個軍吏來到他的營帳時，隻見他正狼吞虎咽的吃著一塊烤肉，滿臉胡須，一臉黑油，衣冠不整的跽在案前，那還有半點魏國公子的形象。可這幾個軍吏見怪不怪，早已熟悉這五公子的做派，各自找了個地，跽席，等著公子壹發話。

公子壹吃完烤肉後，灌了幾大口水，髒兮兮的大手，把嘴一抹，嗬嗬一笑：“草塌美女的，痛快！隻有大口吃肉，才過癮。老子跟你們說：跟著我公子壹，才算過得是人的生活。老子們立大功，報血仇的機會來了。昨天一天一夜，我終於找到了秦軍的破綻。我幾個還從這個破綻中，潛伏到了河邊。魏喜武昨夜已經過河到合陽報信去了。”

幾個軍吏一聽，頓時群情高漲，個個眉飛眼亮的看著魏壹。

魏壹拿著一棍木棍，在地下把昨天探的路線一畫，邊畫邊講，三下五除二就把昨天一天一夜的事說清楚了。在幾個軍吏那崇拜的眼光中，魏壹說起了自己的布置：今天夜裏，我們就過河。過河修整一天，補充裝備，由我帶著你們抹黑過來，帶著三千人，將東岸渡口拿下，再占領這個路口，阻攔秦軍反撲，掩護大軍過河。隻要三萬大軍過了河，我們就可以將秦軍的驛道切斷，秦軍二十萬人馬，就會成為甕中之鱉，等大梁的大軍從後掩殺過來，我們丟失安邑之仇，魏申將軍的血海深仇，就都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