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愚昧、貧窮,希望(1)

“唉!”妮子輕快的贏了一聲,像隻小鳥似的飛了出去。可不久,穿好輕裙的妮子,又像隻燕子飛進了灶房。

正在灶房裏,用水清洗自己的衛秧,被妮子嚇了一跳:“你咋又來呢?”

“你餓不?”妮子全然不管正在洗身子的衛秧那尷尬,隻是滿臉關心的問道。

看著妮子天真和關心自己的臉,衛秧隻好掩飾著回答:“有點。”

妮子是多實誠的人,用眼睛看著衛秧說:“昨晚就沒吃,今兒早又吐了,咋不餓?”

妮子邊說邊吹著鼎下昨兒保留的火種引火。可能是昨晚的不小心,火種怎麽也吹不燃。妮子又拿出鑽木取火器來引火。剛把取火器剛拖到鼎旁,衛鞅就走了過來,掏出火鐮遞給妮子。妮子不認識這是什麽東西,也不知道衛秧遞給她幹嘛,就問:“這嘛?”

衛秧笑道:“這是火鐮。”

妮子接了過來,邊看邊問:“這火鐮是幹嘛的?”

衛秧從妮子手中拿過火鐮,手把手的教起妮子,學起火鐮的使用:“妮子,這是和你常用的取火器一樣的事物,專門引火用的。你看啊!來,我教你!就這麽拿著,對!這個手拿著鐮,對!你往上一敲!看,冒火星了。用引線接著火星,火星就會引燃引線,這火就點燃了。不慌,別急,慢慢來。手拿穩。對!再敲……”

嘩,火燃了。妮子看自己用個小鐮刀,往塊石頭上一敲,就把火引燃了,小丫頭的秉性,讓她高興的跳了起來,抱著蹲在鼎前的衛鞅啃了口後,欣喜若狂的叫了起來:“媽—、媽吔——!好稀奇喲!”邊叫邊跑進了炕屋,生拉、硬扯的把一家拖進了灶房。

輔氏與幾個女兒高興的都不知道說啥好了,從妮子那學會火鐮取火後,都爭著敲打著火石。輔亭長從幾個女人手中搶過火鐮,學著引著火後,舉著火鐮就把衛鞅拖進炕屋,一臉崇拜和激動的說:“貴人!你真是貴人呢。你咋能進灶屋?來!上炕,上炕。你,你能把這神火多給些我嗎?”

他要火鐮幹什麽?衛秧在心裏想著,口裏問道:“就這一把。唉!你要火鐮做啥?”

“我是亭長呀!亭長咋能光自家有神火呢?我要求貴人給重泉每家一個。”輔亭長很自然的告訴了衛秧,自己的想法。

衛鞅對這亭長頓生好感,就問:“你們重泉有多少戶、多少人啊?”

輔亭長隨口相告:“我們是個軍鎮。按十戶一黨,十黨一裏,十裏一亭編製。我重泉共有一千戶,每戶男壯,哦,也就是16歲到45歲的,有三個人,加起來應該是三千多吧。再加上守軍千把人,貴人!你給我這麽多,我看你也沒有,就給我百把或者十把也可以。”

衛秧臉上笑眯眯的聽著,心裏卻是對秦國地廣人稀感到驚訝!一個還是軍事、邊境重鎮的重泉,有魏占河西的三分之一大,可隻有幾千人,而魏占河西卻有二十萬人,還是魏國人口最少的地方。衛秧正在想著事,就把跟他說話的輔亭長忘記了。

正在跟衛秧要火鐮的輔亭長,看自己不斷的降低要求,這個魏人還是不吭聲,隻到降低到十把這個最低要求後,這個魏人還是沒有反應,一下急了,往地下一跪大聲求到:“貴人!你好歹說句話呀?這神火,到底給不給?”

衛秧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拉起跪在地下的輔亭長,邊拉邊說:“輔亭長、輔亭長!你幹嘛動不動就跪呢?我又沒有說不答應,隻是在想、、、、、、”

輔亭長急了:“想什麽呀?你說啊!跟你們貴人說話,真是累死個人了。”

衛秧並不是在想給不給神火,而是看輔亭長這麽在乎這神火,就突然想到要借著這神火,來做些什麽,隻是一時間還沒有想好。現在輔亭長求的這麽急,*得他一下子想起,對他刺激最大的:對水的吝嗇和無家庭倫理的兩件事來。於是他對輔亭長一臉嚴肅的說道:“這神火在魏國叫火鐮,是上蒼賜給人們的火種,保證人們吃熟食、飲熱水、抗寒冷,讓人們生活越過越好,所以,凡是要接受神火的人們,都必須答應一個條件後,這神火才用得成,不然這神火就慢慢的不靈了。”

輔亭長一聽,使用這麽好的神火,隻需要答應一個條件,就連連點頭說:“行。”

衛秧怕輔亭長為了救急,先胡亂答應後再說,然後拿到火鐮,將答應的事忘記九霄雲外,畢竟緊靠個火鐮,來改變一地的人們生活習慣,還是有點不靠譜的。於是,他為了自己的心安和死馬當做活馬醫的,緊跟著問了句:“算話不?”

哪知這句話,惹惱了輔亭長。輔亭長認為這個魏國貴人在欺負秦人,在瞧不起秦人,於是大怒,拍著自己胸脯子喊道:“嘛?你瞧不起我?我秦人說出的話就是金子。”

衛秧一看惱怒了的輔亭長,趕緊好言安撫,微笑的蘇貨到:“不是,不是。我怎麽會瞧不起你呢?我相信。我相信你輔亭長說的話是金字。輔亭長!用這神火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從你們開始使用那天起,第一,一家人在屋裏都要穿好服裳,分個男女。因為不穿服裳的**的對著神火,就跟不穿服裳而**著祭祖一樣,是褻瀆大罪。

第二、神火愛幹淨。神火燒熟的食物,希望食用它的人們,用幹淨器物裝盛,用幹淨的雙手拿起,用幹淨的嘴巴來想用,所以用神火的人要把裝食物的器物洗幹淨後使用,在進食之前和之後,要洗幹淨整潔的臉、嘴、手。就跟你們祭祖一樣,在祭祖前用幹淨的器物盛祭食,每個祭祖人都洗的幹幹淨淨後,來拜祭祖先。、、、、、”

輔亭長一聽,用個神火還這麽複雜,趕緊攔到:“貴人,貴人!你等等。你說隻有一個條件,怎麽說了兩個了?這麽麻煩和複雜,我、我、、、、、、”

衛秧哼哼冷笑:“怎麽?怕麻煩和複雜,說的話就不是金子了?再說,我說的就隻有一條件。你聽清楚啊!一家人在家裏穿好服裳,是不是家裏的事?你做不做的到?”

輔亭長連連點頭:“是家裏的事。這事就是麻煩點,在自己屋裏還要穿服裳,但神火跟祖宗一樣,該穿,該穿。我做的到。”

衛秧哼了一聲:“好。那我再問你,一家人在家裏進食時,洗手、洗臉,用洗幹淨的器物盛食物,是不是家裏的事?你做不做得到?”

在衛秧的步步*問下,輔亭長順著衛秧的思路,狼狽的回到:“是家裏的事,是家裏的事。可祭祖一年才一次,那個進食一天是兩次。一天洗兩次的,多、多麻煩、、、、、、”

衛秧把炕桌一拍,突然喝問:“既然都是家裏的事,那你說是幾件事?”

“一件,一件事。”輔亭長被衛秧這突然的一拍、一喝問,就認可了都是一件家裏的事。

衛秧還不放過手,揪住輔亭長的話尾*問:“那你應不應該做到?”

輔亭長在衛秧的*問下,怕起這個魏國的貴人來,戰戰兢兢地的回話:“應、應該。就是穿服裳,太費糧了。一年一戶要多花擔把糧,做幾套服裳,這隻能在富戶裏做得到。”

衛秧眼睛一瞪,三角眼的精光直*輔亭長:“那每天洗兩次的水,該不花錢、糧吧?所有想用神火的人,都應該做得到吧?”

輔亭長咬了咬牙,回到:“做得到。”

衛秧板著的臉,突然一鬆,微微的笑道:“輔亭長!想用神火,你們就要做到這兩條。我也不*你們,你們想用就按我說得的做,不想用,我才沒有辦法。”

輔亭長一聽貴人鬆了口,就趕緊說道:“貴人啊!我們保證做到。那你的神火啥時候給我們呢?我好喊人去搬啊。”

衛秧嗬嗬笑道:“不用。你看!這是神火石。我來時在你們鎮前的樹林旁,那個山包岩洞裏就看見它。你拿著這塊神火,哦,叫你兒子去就行了,帶著錘子把它們敲下來。每家都有劍嗎?有就好。將這神火石每家發一個,用劍多敲幾下,神火就會引燃衣線。你呢,就帶著我去看看農田。行不?”

“行。可你是貴人,咋關心那下作事?”輔亭長一聽貴人還關心農事,很不解的問。

衛秧一擺手:“農事是一國的基本,咋下作了呢?你不問農事嗎?”

“不問。這由黨正(黨正,黨正是亭長的下級,所以輔亭長在這裏說官職)管著。我是亭長,怎麽能盤田呢?”輔亭長像是受到極大的屈辱,跟衛秧解釋他是官員。

衛秧這才知道,秦國的基層官員是不問農事的,農事都由最底層的吏來管理,於是嗬嗬一笑:“那輔亭長!我請你呢!你去嗎?”

輔亭長哪能不去,笑著答應:“去。進了朝食再去不遲吧!”

衛鞅滿意的點了點頭,答應了輔亭長,才接過妮子遞來的朝食(早飯)。接過一看手中的缽,食刀,就知道妮子已經按自己的要求,把器物洗的幹幹淨淨,真是可教之人也!於是對妮子誇讚似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