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軍回秦,慘勝傷亡重

公子卬一看到站在車上的魏昂和一班文臣後,這才鬆一口大氣,微微點頭後,一揮手!魏軍就押著那輛華蓋車和秦國公的三百文臣、隨員,向中間空地緩緩走來。來到中間空地後,雙方軍吏按製交換了戰俘,辦完了有關手續,再清點完人數後,這才各帶各的人,回到了各自的陣裏。

等魏昂一行一回到軍陣。一看到魏昂,魏王就破口大罵秦軍!大罵衛鞅之無賴!

公子卬為平魏王怒氣,看秦軍還在視線以內,就奏道:“主公!讓臣率軍去追,定在日落之時全殲秦軍於長城三十裏處,以雪恥杜平之辱!”

魏王翻了一眼公子卬,怒慎:“寡人已經答應放衛鞅一條生路了,你豈可陷寡人以千乘之君,欺於一中庶子?讓寡人失信後,讓天下恥笑乎?”

公子卬十分不情願的垂首一歎:“可惜了!”歎完,就帶著大軍返回杜平。

一回杜平,魏昂與公子卬,就分頭各自去指揮清理三個戰場。

第一戰場是兩台之間,魏昂收殮了科頭軍留下五百多具屍體、包紮八十幾名受重傷的軍士。第二戰場是杜平北大營,魏昂也收殮了秦軍四百多具屍體,包紮了上百重傷員。第三戰場是東邊戰場,公子卬沿途收殮了秦軍近千名屍體,包紮了兩百多重傷員。魏昂令軍士將這些戰死的都包裹好,才令軍士用車將秦軍重傷軍士和屍體送回了秦國邊境。自己在看著掩埋完上千名魏軍的屍體後,方才在公子卬的陪同下,第二天才離開了這個難忘的地方。

元裏大營。早到的秦公、甘龍、杜摯、盤古等,剛安排完帶回營的近六千大軍的防守事宜後,正在清點戰損,就聽軍探來報:“白大將軍,率軍回營!”幾人一聽,欣喜的放下手中事宜,興衝衝的帶著人,出營迎接。

出營一看:隻見東邊的土路上,一輛重車的車頂上,插著一麵殘破的秦軍黑色大纛。大纛上大書一個白字,引著數十輛重車,插著數十麵殘破的軍旗,在風中迎風翻卷作響。旗後是:一條滾滾的黑龍,黑龍裏的上百輛戰車,雖無一輛完好,但排列整齊,車聲轔轔。車後是一行排列整齊、鬥誌昂揚的破衣亂衫,手按腰間跨劍的科頭軍,人數雖隻千把多人,但殺氣森森,腳步聲整齊劃一。他們的身後,是秦國公的華蓋車,車上飄揚著秦國公的那麵簇新的黑龍旗。車後跟著一幫排成四排的文臣、隨員,揚眉吐氣的走的得意洋洋。再後,才是近四千的盔甲破損,兵器不全,但排成四排,昂首挺胸走著的鞠旺軍。整支隊伍不到六千人,但走出的氣勢,那可是令迎接他們的人,心潮澎拜,熱血沸騰,竟一起歡呼起來!

行在秦軍殘軍之首的白虎,一看見秦國公前來迎接,不待車停,一個魚躍就跳下車,奔至秦公身前,一個單腿跪地的捶胸禮後,宏聲高喊:“白虎叩見主公!虎,幸不辱命,將杜平激戰後的大軍帶回。請主公檢閱!”

秦公急忙的把白虎挽起後,看著大軍焦急的問道:“左庶長鞅呢?景監呢?”

白虎起身後,手指華蓋車稟報:“主公!兩人安然無恙,都在華蓋車上。請看!”

秦公順著白虎的手看了過去,隻見公孫鞅和景監並排站在華蓋車的瞭望台上,向自己招手,這才放下心來,微微笑著激動的說道:“好。安然就好!白將軍,秦大勝啊!大勝啊!”

迎接的文臣、武將、軍士,一聽秦公的大勝之言,都激動的跟著高呼:“大勝!”這聲大勝,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迎接的和被迎接的人,都齊聲高喊“大勝!大勝!”起來。

元裏大營營內、營外,近三萬多人,都被這“大勝”的喊聲激勵,都一起呼喚般的高喊起來,就連傷兵也不例外。一時,“大勝”的呼喊聲浪,卷裹了小小的元裏。

殘軍在“大勝”的震耳欲聾聲中,在夾道歡迎的人群中,英雄般的進了元裏,在軍吏的指揮下,安置了下來。一時埋鍋造飯、救治傷員,就成了元裏頭等大事。

公孫鞅卻被秦公,從車上執手,請下戰車後,就被秦公拉著手,站在營門檢閱著回營的大軍,直到最後一名軍士入城後,才又被秦公執著手,請進了元裏大營官署。

秦公臨時議政堂。議政堂內,師帥以上軍吏都肅立在堂內。秦公豪放的握拳揮舞著說道:“眾愛卿都辛苦了!但我們的努力,獲得了巨大的回報。秦至變法一來,近四年首次在杜平與強魏相會,就完勝而歸。這是多了不起的戰績!寡人的列祖列宗,寡人的臣民,都為你等而驕傲。”說道著,秦公慘慘的一笑,沉聲說道:“但這勝利,來之不易啊!寡人是沒想到的,杜平之戰會這等殘酷。魏軍實力確不尋常。前後不到一個時辰,寡人的秦軍,就傷亡三千七百人,其中戰死一千九百五十二人,重傷七百六十三人,不能再從軍的中等傷員超過八百人,輕傷無數的還不在內。這還不算宰夫景監所率的一千軍士,當誘餌引開魏軍的戰損,這要明天才有準確數字。要不是鞠旺將軍,在最後時刻,撲捉魏昂等人,秦國的幹城白虎將軍和左庶長鞅,及敖豹將軍的科頭軍,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說道這裏,秦公說不下去了,沉靜了好一會,才悲哀的說到:“今天都累了。我們明天再議吧!我想去看看寡人的那些受傷的勇士們。”說完,搖搖頭,也不等眾臣回應,大步邁出議政堂,匆匆的走了出去,直奔療傷的大營,他要去看傷亡最慘重的敖豹的科頭軍。敖豹一看主公直奔科頭軍傷員治療營,就快步趕了出去,惶恐不安的跟在主公後麵,沉著臉引路。

公孫鞅、景監、白虎、甘龍、杜摯等,所有的與會者,馬上都跟在秦公的後麵,心情沉重的跟著前往科頭軍的療傷大營。

受傷的軍士一看見高官顯貴在秦公的帶領下前來探視,也不等軍令,能站起來的紛紛自動列隊恭迎。站不起來的,但還能動彈的受重傷軍士,也都想掙紮起來。隻有那些傷重到不能動的人,才急的哇哇亂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