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接公令,依法審太子

公孫鞅一聽“主公已經等候在簡房,那還敢留人吃飯,隻好讓大夥先回去,明早再議再定。自己丟下大夥,匆匆的趕往簡房。

簡房裏。秦公煩躁的踱來踱去,一看見公孫鞅,就迎了上去,拉住要行禮的左庶長,急切的問道:“聽說義戎在這?”

“是的。臣已將太子安置在後屋。要不要送回宮去?”公孫鞅小心地試探著秦公。

秦公沉默了許久以後,才不情願的問道:“寡人也是聽說太子殺了人。這,在過去問都沒人問。可偏偏是現在?不爭氣的義戎,枉費了寡人多少心血。昨天寡人還訓了他一頓!沒想到今天就,唉!不過,寡人想知道詳細的經過。”

公孫鞅恭請秦公居席!可秦公象沒聽見似的,仍舊在簡房裏踱來踱去。公孫鞅也隻好站著,詳細地向秦公稟報完事情的經過。

秦公聽完,也不再走動,站在窗前,默望天空。公孫鞅一看秦公沉默,就進一步的試探秦公,提議道:“是不是請太子出來,主公問問?”

“不用!”秦公沉吟許久後,才吐出這二字。

公孫鞅這才知道了秦公糾結的心理,就問道:“那,主公想讓臣如何了結此事?”

秦公回過身來,走到席中公案後,跽席。跽席後,為掩飾自己矛盾的心態,雙手下意識的拿起竹簡翻了翻後,歎息道:“想做一個強國之君,有點難啊——?愛卿,怪不得秦,幾百年隻出了謬公一個。”

公孫鞅趕緊一馬屁拍過去:“還有主公,你是二十年後的謬公。”

秦公眼睛一翻,苦著臉,情緒低沉的長歎一聲後,哀道:“左庶長!寡人知道你想讓寡人成為謬公。寡人又何嚐不想呢?可一碰到太子這樣的事,寡人又不想做謬公了。這也是初令難行的根源。損己利國,說說容易,要做到則不容易也。”

“主公!別這麽傷感。秦國都是你的,也是太子的。臣看,讓這事照成法,不就過去了嗎?”公孫鞅有意再度試探秦公。

秦公眉頭一擰,虎眼一瞪,眼裏的精光,刺的公孫鞅都受不了的低下頭來。他本想解釋幾句,可秦公不給機會,直言問道:“左庶長!言初令不便著,不下十萬眾。這可是愛卿親自奏稟寡人的。好了,不說這。你是否想棄秦?想讓寡人的事業半途而廢?”

“臣從未想過。有主公如此信任,鞅為何要走?”公孫鞅忙惶恐表態。

“既然如此,愛卿就知道怎麽做了。”說完秦公轟地站起,一臉惱怒的拂袖而去。

第二天辰時。左庶長府議事廳。公孫鞅鞅端跽主席。老宗正、司寇、櫟陽令、秦公府奉常(奉常,秦官職,上大夫,主持秦宮一應事務)分左右跽副席。

太子、太子師、太子傅因是身份特殊的犯人,故各跽席以台下空地。

太子等三人,象根本不在乎此事似的,對櫟陽令所述事實,都極爽快的承認了,並在司寇的一再詢問下,也不改口。

公孫鞅正在與宗正交換什麽,太子傅公子虔不耐煩了,用手拍了拍席案:“左庶長,何必裝腔作勢?要泄上次砍你頭的私憤,就直接來呀!”

太子師公孫賈忙開口攔道:“太子傅,左庶長是在執法,與我們上次審左庶長一樣的嘛?何必惡言傷人。上次左庶長犯成法,這次太子犯新法觸,就看量何刑了。”

太子一聽,就問:“左庶長!依成法,我可是捍衛太子尊嚴,阻太子道者,斬!依新法,法隻上貴族。無論哪個法,我昨天就該回公府了。”

公孫鞅聽後,微微點頭,但冷冷說道:“主公昨晚,專為此事召見了臣!走時令臣全權處理此事。臣告辭時,主公隻說了句:太子犯法,依法而法!”

太子一聽,象個醃茄子似的軟了下來。

太子師、傅一聽,同時站起。公了虔嘴快的吼道:“要殺就殺,莫用主公來壓太子!”

公孫鞅一臉平靜的拱手問著公孫賈:“太子師,聽聞你是秦律大家。職想請問:負責全國刑律的官府令,若知法而故意犯法,該若何量刑?”

公孫賈心裏苦苦的大喊一聲:你這是有意報複啊!但表麵僅嘴角扯動了兩下後,淡淡的回到:“左庶長!按秦律:平民罪犯咆哮公堂,杖五十!按秦律,知法而故意犯法可刑墨刑、鼻刑、刖刑。但秦律隻限於對黔首使用,不對貴族和大夫以上官職。再說,太子傅雖是掛名的刑律府令,但從未執過法。在公堂上高喝隻是出於一是羞憤,並無惡意,以情應不計。”

公孫鞅微微揚了揚眉,看著公孫賈說道:“太子師請放心!這次,我們是按上次議定的法權製衡來審理此案的。我僅代主公,作公府的最後裁定。但主審還是宗正府的宗政令大人。刑律府副令司寇大人和秦公府奉常是副審,櫟陽令是審案官。他們審定的結果,再由職代主公審定後,為最終裁定。不知三位還有什麽話講?”

公孫賈生怕公子虔和太子,說出什麽不好的話來,要是把其它幾位主審官得罪了,公孫鞅就會一推三六九,借刀把自己殺了。於是搶著執禮說道:“諸位大人!我們三人沒有意見,心誠悅服的接受。請大人們按律行事!”

宗政令趕到奇怪,就看著公子虔,問道:“太子傅!你有什麽話說?”

公子虔看了看宗政令,又看了看公孫賈,可這兩人的眼色是反的。公孫賈用眼色示意,要他順著公孫賈的話說。宗政令的眼色有象是在提醒他,不要按公孫賈的話來。這下就讓公子虔為難了,猶疑了好一會,他才決定相信公孫賈,於是拱手回到:“宗政令大人!罪臣公子虔同意太子師所言,請諸位大人按律行事!”不過公子虔把這個按律兩個字,咬的很重。

宗政令不知可否的哼了聲,就不出聲了。秦公府奉常和緩的看著太子,問道:“太子!你是直接當事人。你應該說說自己的意見哦,不能事事都由別人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