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掩過失,太子私殺人

越想不出事,卻偏要出事。當車轉過一個右拐彎時,迎麵馳來兩輛運糧的輜重車。

輜重車的馭手一看,就知對方是個新手。他們邊籲馬停車,邊將車盡量往道邊讓。第一輛糧車,見戰車迎麵衝來,心裏一慌,竟把自個兒的車,讓翻在左邊田裏。馭手一看,心裏還在說:萬幸,這田鬆,容易將車掀過來。就在他萬幸時,隻聽轟、哐哐當的連續巨響。嚇得他忙回頭一看:兩輛車全翻!戰車翻倒在左邊的田裏,糧車翻倒右邊的溝裏。

車一拐彎,就看見糧車。太子忙籲馬停車。這時才發覺馬驚了。太子傅到底是軍人,在飛快的車上,跳到前麵來。腳死蹬刹車木杠,手搶過韁繩,讓馬盡可能錯開糧車。哪知驚馬不聽指揮,力氣又大,讓公子虔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戰車,撞上了第二輛糧車。自己的戰車也因左輪脫軸翻倒在田裏。馬此時也因力乏,而被戰車帶翻倒在田裏。

幸好,人無一受傷。太子被公子虔從車底下拖出來後,一看馭糧車的四個馭手看也不看他這個太子,隻顧忙著救自己糧車,心中的怒火,使他開口就罵。可糧車的馭手象沒聽見似的,忙著將糧袋扛上車道。

兩個軍士,從車底下拖出公孫賈。一見太子師也無礙,這才摸了摸頭上的包,幫著太子叫罵起來。

一個馭手實在聽不下去了,這才從溝裏爬了起來,走向罵得最凶的太子。邊走邊指著自己頭上卻敵冠(卻敵冠,武士戴的標識冠,同文士戴的進賢冠一樣,是吏的級別標誌)上的貴族玉佩,邊說:“你是貴族,我也是貴族!罵的這麽難聽。你就是有理,也是不對的!”

太子不等他說完,野性大發,將翻車的怨氣全用拳頭發泄了出來,把那個貴族馭手擊倒在地。溝中的另三個馭手一看,這還得了?這也是三個貴族,平時不滿的氣,此時受的氣,一並暴發,從溝裏跳了起來,扭著太子就打。

兩個軍士見太子遭到圍攻,忙上去助戰,又被從地上爬起來的馭手攔著扭打。打太子的馭手一見軍士過來,也分出一個攔住前來的軍士。

太子年剛十九,哪是兩個馭手的對手。被馭手幾下就掀翻在地,馭手揮拳就要揍,公子虔急了,忙喊道:“這是太子!”

馭手一聽是太子,愣得住了手。太子卻趁這個空,用全身力氣踢出雙腳,不巧正踢中從太子身上起來的馭手腹部,將個馭手踢向空中,又仰麵掉了下來。這馭手掉的又不是地方,正是太子側翻的車上。後腦勺正巧又碰在了車軸的軸尖上。戰國的戰車,為了野戰攻擊需要,車軸都伸出一截,且打著尖尖的。這後腦勺碰上這車軸尖,哪有車軸尖不刺進去的道理。

從地下一躍而起的太子,還不知道對手已死,隻當他是裝蒜!用腳一踢,沒有反應,又看到車上的血已流到地下,這才察覺闖了大禍。

公子虔一看死了人,第一個反應就是殺人滅口,忙提醒太子不要讓一個跑掉。

太子一愣之後,馬上明白過來,轉身撲向另三個馭手。這三個馭手一看人死了,太子又紅著眼睛,提著劍撲了過來,就撒開腳丫子,沒命的往回跑。

太子和二個衛士哪裏敢讓他們逃脫,就玩命似的在後麵追。

也算這三個馭手命大。剛拐個彎,正碰上回櫟陽的櫟陽署軍的隊伍,就大喊救命!

帶隊將官一看,私鬥。這還得了?手一揮,令軍士衝了上去!也不管是誰,將六個人全都捆了起來。再往前一走,看到了翻車和死了人。這將官也不聽太子師、太子傅的解釋,下令一起捆了。將官就押著車、活人、死人,急急的趕回了櫟陽。

將官將一應交割給櫟陽署博士後,博士一看是太子?就知此事幹係重大,忙找來一車,令將官帶著太子和太子的人上車,速去左庶長府,到那裏請令!並告訴這將官:櫟陽令就在左庶長公事府裏開會。將官起初不服,不願帶太子前往。殺人抵命、犯法受刑,天經地義的,但一看博士沉下來的臉,嚇死人的,才聽令而去。

就在公孫鞅與眾吏漫談初令時。一個軍吏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稟報出令眾官吏大吃一驚的消息:“太子在城西郊二十裏,與運糧軍士私鬥,殺死一人,傷二人。現已被巡城軍士送到門前,請左庶長處置!”

“太子!”舉座皆驚。

櫟陽令竟嚇得脫口而出:“初令將毀也!”

“休得妄議!”公孫鞅瞪眼一喝,方鎮住底下的交頭接耳,這才轉身命令博士:“你將太子一行,恭送到送到府後,好生安置。”等博士接令後,又令報信軍吏:“將涉此事所有人員送往櫟陽令府軟禁!不得對外聲張!隨太子出城的是誰?

“太子師、太子傅和兩個軍士,現也押在門外等侯。”將官稟道。

公孫鞅略事沉吟後,說道:“此事非同小可。此事若處之不當,有可能讓行之兩年多的初令,功虧一簣。由我到後屋與太子詳談,櫟陽令就在這問清太子師、太子傅詳細情況!二軍士就帶回櫟陽府由副令嚴審,審完前來稟報!其它各職司長官按既定不變,該怎麽做就大膽去做,不要怕。太子這事若處理好了,就掙得一年時間,初令就會大獲成功。大家散了吧!”

等眾人都散了,公孫鞅並沒去問太子,而是派趙盾代表自己去詢問太子。他把自個關在簡房裏苦思對策,直到分頭審訊的人都來稟報情況時,他依然沒想出個好主意。

可情況匯報他還得聽。當公孫鞅聽完事情詳細經過後,又聽了這幾位的意見後,天色已晚。他就借勢要留幾位在這進餔食,博士來報:“主公已到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