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公孫鞅,郿邑遇禧公

公孫鞅看著這個瞠目結舌的博士不相信自己的說:“給我?大人!我……”

公孫鞅就一臉正色的肯定答道:“對。你來當這塊寶地的邑令,你當不當?”

博士還是不相信,這天下掉下來的餅子,會砸到他的頭上:“我!我隔邑令九級?”

公孫鞅淡淡的回到:“在這塊寶地沒有變成你描繪的農牧圖前,這個連升九級,對你有何意義?隻不過要你放棄博士之職,擔起放牧、農耕的重擔。我給你從秦西調五千戶移民,兩百官吏,五百軍士及一應墾荒、放牧物資。你這個鹹陽邑令,要幾年實現這個夢啊?”

卟嗵!博士跪在地下,臉上滾著淚水,發誓般的喊道:“五年。左庶長大人!五年要是實現不了這個夢,贏桑就提頭來見!”

公孫鞅嗬嗬笑道:“我要你的頭作甚?不當吃、不當喝的,還惡心人。我不要你提頭,隻要你來給我,講講你的第二個夢。起來吧!明天你就回櫟陽奏稟主公!”

郿邑。櫟陽與雍城間唯一的重鎮大邑。因它居櫟陽和雍城都是兩天半路程,其戰略位置十分重要,也是秦公西去、東回的必住地,所以曆代秦公都將最信任的公族封在郿邑。

當今的郡邑令,是獻公的親哥、秦公的三伯——贏禧。禧公接到櫟陽送來的簡報,根本沒把左庶長鞅西訓當一回事,對初令更是無動於衷。

從雍城趕來的雍城令卻不敢馬虎。在接到左庶長鞅派來的前哨的報告後,就硬是把禧公拖出了郿邑城,站在城外和貴族、官吏一起,恭迎左庶長鞅!

禧公不喜歡這個板著麵孔、專管分炕困覺的左庶長。當公孫鞅向他行拜見之禮時,他連禮都不回,含混不清的說了句禮貌語,就掉頭走進城去。

公孫鞅明白,不征服這位禧公,就別想在秦西推行初令。所以,一進郿邑,當著眾多貴族、官吏,公孫鞅就與禧公接上了火:“禧公!臣這次西來,是奉主公令專職推行初令的。請禧公驗度憑簡!”

禧公看都懶看得,懶洋洋的說道:“放這吧!你這個左庶長又不是假的。”

公孫鞅隻好一笑而過,對禧公嗬嗬笑道:“謝禧公信任!臣這次到郿邑,是奉主公令,來助禧公推行初令,幫郿邑富起來……”

禧公揮手攔到:“郿邑富不富,都是我的封地。你左庶長還是先關心、關心主公的倉稟,讓主公的倉稟,先充實起來再說吧!”

公孫鞅無可奈何的一笑:“禧公!”

禧公眼睛一翻,昂首說道:“咋啦?以主公倉稟實為先,我還錯了?”

公孫鞅連連擺手,解釋:“不是。是請禧公能容臣說話!臣、以為地方不富,國之何富。封地也是王土,也是主公之地。臣之受命是受在全秦推行初令。凡屬秦土,均是臣奉職之處。故,臣幫郿邑富,也是臣之職事也。”

聽到這的禧公,瞪眼責問:“不在一起困覺,父、子倆把房分了,郿邑就富了?不是我老糊塗了,不願推行初令。是你這個主意太損了,我執行不了。”

“禧公!你——”公孫鞅氣極反笑的想好好勸勸禧公。

哪知禧公搶過話來:“我又咋啦?一個左庶長有嘛了不起?你知道黔首的難處嗎?黔首窮得一個炕都睡不起,不在一起睡難道跑外頭睡?炕都打不起,莫說房了。再說飲食男女,人之本能。左庶長你是官,找女人困容易。黔首找誰去,隻好抱自己屋頭的女人日囉!…

嘿嘿、嘻嘻、哈哈……堂內之人,聽後一陣哄笑。

公孫鞅一看,跟這個老頭,這樣談下去,那是啥都談不成。想到這靈機一動,令到:“職奉令西巡,推行初令!郿邑乃西秦第一重鎮,為此,明日卯時,諸位到此,隨我一同查看郿邑之民的居住情況。摸清實際後,再在一起商量如何推行初令。”

禧公一聽,馬上反對:“唉!我說左庶長,大清早的咋看人光屁股困覺啊?”

公孫鞅肅穆說道:“禧公!這是公務。不到者,職行先處置後奏請權!”

“是!”眾人齊聲應答後,公孫鞅告辭而去。

第二天。卯時。禧公被雍城令拖到門口時,還沒喊到,就聽左庶長令到:“凡遲到者,軍棍十杖!罰金一兩!”

“雍城令、郿邑令到——!”軍士一看到兩人,馬上唱名。

左庶長鞅就象換了個人似的,臉雖板著,但口氣溫和,露出絲難得的笑意,謝道:“我要感謝兩位大人,對職的支持啊!請!”

兩人正要說句客氣話。哪知左庶長一個請字後,轉過身就下令:“出發!先邑內、後邑外!一家家的查!”令完,理也不理兩位,腿一抬走人。

禧公氣得胡子直抖,邊被雍城令拖著跟上隊伍,邊罵道:“秦國又不是你個狗日的!一個客卿比老子還凶。雍城令,你說說:他還感謝老子們的支持呢,真他娘的反了?他成了秦人,老子倒成了外國人?這秦不也有老子一份嗎?老子不想把秦國搞好?個狗日的!呸!……”

雍城令可不是禧公,哪敢如此亂說,隻好勸道:“好了,好了!禧公你閉嘴吧!我還要陪左庶長大人,你老就在後麵跟著吧!”說完,就丟下禧公,趕到前頭,為左庶長帶路。

多年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午時進朝食,酉時進輔食的郿邑,卯時睡得正香。突然被軍士的敲門聲、喊聲驚醒。醒後又不知何事,一個個戰戰兢兢的揉眼、磕頭!搞得雞飛狗跳。

巳時。檢查的結果正如公孫鞅所料,除貴族、官吏、商人外,沒有一家分室分炕。

左庶長回到邑令府後,就黑沉個臉,跽在堂上。

雍城令和眾官吏、貴族們一樣,站在堂上大氣都不敢出。都知道這個左庶長鞅,是刀架在脖子上還笑著的人,是個連貴族說殺就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