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巡秦西,鞅設鹹陽邑

秦公一聽公孫鞅:“多收糧食七百萬斛,可多得七十萬金。讓貴族與黔首都享受到變法的好處後,其它之地若跟著學之,主公大業成也。”的話後,眼冒精光!撰成拳頭的手,猛地一揮:“成。關鍵在於讓貴族得到變法的好處,以堵住他們那可惡的嘴。先生啊,你是不知道的?寡人算是被他們括噪煩了。先生每有新舉措,寡人就被這群貴族圍著,整日不得安生,頭昏腦漲的,簡直度日如年啊!要是先生能用好處堵住他們的嘴,寡人將感激不盡。先生!你說:要寡人如何做?”

公孫鞅對秦公為自己遮風擋雨,那是一清二楚,不然也想不到給貴族好處,來換取貴族對初令的暫時支持。於是對秦公拱手奏道:“臣準備了兩手。一是風平浪靜,大家都滿意的將初令推行下去,獲得想要達成的目的。一是疾風暴雨,大換血式的用強製手段,獲得想要達成目的。風平浪靜式,效果就目前來說最合適,但留下隱患,就秦西一地而言為下策,但對秦之大局而言是上策。疾風暴雨式對未來來說最合適,沒有任何隱患,就秦西一地而言是上策,但對秦之大局而言是下策。”

秦公輕叩公案,看著公孫鞅說道:“秦西貴族多為隨穆公獨霸西戎的功勳,全是近兩百年傳承的家族,根根絆絆,十分保守,想說服他們很難,哪怕是送他們好處,也許也會遭到他們激烈的反對。不過,獻公一脈也分封在此,而且實力強大。寡人將傳簡給我五個親伯、親叔,十七個堂伯、堂叔,請他們來帶動其他貴族,想來會有點效果。”

公孫鞅馬上拱手回到:“主公!此舉甚善,這將使臣,有更大把握向風平浪靜的獲得成功。但臣,還是請奏帶五千軍士,兩千官吏。在能推行風平浪靜式時,用官吏來移民,替換或補充不合格或不足的官吏。在迫不得已時,快刀斬爛麻的推行疾風暴雨式。不知主公認為若何?可這就要主公做好準備了,最好想個法子,接到臣信後,到那去躲躲清閑。”

秦公哈哈笑道:“寡人是怕事的人嗎?寡人當盾已經當習慣了,若是突然不當了,寡人還真不知道,怎麽過呢?嘿嘿,嘿嘿嘿!讓他們來吧,人越多,寡人越有鬥誌。”

公孫鞅跟著笑道:“既然主公當盾已經當習慣了。臣這支矛,就能更無所顧忌的往前了。”

秦公微微一笑:“我將鞠旺將軍調給你,在你身後五十裏跟隨。先生將何日動身?”

公孫鞅拱手奏道:“今日是二月十二日。臣請太子師做副手,率兩千官吏隨鞠旺將軍行走,隨時等臣之令而動。臣,將十日後出城,二十四日到郿邑,進入秦西。”

秦公點首讚許後,笑道:“今日楚女、趙女都下廚做了拿手好菜。寡人請先生留下,與寡人一起嚐嚐若何?別推!就當是寡人給先生的壯行酒。”

公孫鞅一個長禮鞠地,應若了主公。秦公哈哈大笑,興高采烈的與公孫鞅一起赴宴。

戰車,在雪停十天後的黃土道上碾了兩天,才在渭水北岸依次停下。

十數輛車上,跳下的軍吏、官吏,拍了拍了身上的塵土,沿著堤坡走到河邊清洗。官長們走後,軍士、從員、馭手方才各自說笑著對方,嘻笑的忙著卸車、放馬、搭宿營的帳蓬。

左庶長鞅用渭水洗去二月的塵垢之後,站在河灘的地上,看著夕陽下滾滾東流的渭水。

隨身博士(博士,官職,同今副官、秘書)剛要來問什麽。公孫鞅看到他後,問:“車走得不快啊,離櫟陽多遠了?”

博士笑著回道:“二月的馬春喜歡困,最多也隻百四十來裏。職若有權,就在驛道兩旁種上大樹。再在道上行車時,就不會蓬頭垢麵了。”

“這主意好。博士!種就種柿子樹。鄭縣的金柿我吃過,黃澄澄、甜滋滋的!二口一個,好吃得很。行人渴了,摘它一個。”

博士笑道:“好。到時我就種柿子樹。左庶長!你先到車上歇歇吧!營帳馬上紮好。”

公孫鞅突然指著這空曠的大地問博士:“此地肥沃、平坦,依山傍水的,咋荒涼的連個人都看不見?這地叫什麽?歸何署管轄?”

博士想都不想的回稟:“左庶長!秦地廣人稀,民多聚於城邑和封地。象這種空閑沃地,還多得是。此地原屬涇陽管轄。獻公十年劃入杜陽。獻公二十年又封給上大夫鹹裏。鹹裏不願受這塊處於灃鎬二都之間的閑地,就一直沒有管它,任這帶牧民放牛牧羊。”

“哦——!”公孫鞅輕吟一聲,移步閑走。

博士自覺跟上,邊走邊為左庶長介紹:“此地在九嵕山之南,渭水中穿,山水俱佳,為秦之寶地也。若將此地改為萬頃沃田,該是一副什麽樣的模樣哦——!”

博士對著這片沃土,眯著眼想象起來。

公孫鞅十分高興,今天竟遇上個夢想博士。他的初令不就是缺這樣的官吏來推行嗎?用這塊荒地來行初令,不就是個初令的官吏學校?想到這,公孫鞅突然問道:“博士,我把這地給你!讓你來描繪他。你願不願意?若願意,將如何描繪這塊寶地啊?”

博士以為左庶長鞅再跟他說笑。為使左庶長鞅高興,就笑著指著荒地談起心中的這塊寶地:“大人,你看!那渭水南邊,就是鹹亭。因封於鹹裏而得名。鹹亭有萬名牧人住著,在碧草地裏為秦軍喂養數萬匹軍馬、數萬頭健牛、千群肥羊!馬嘶、牛哞、羊咩。

請大人再看渭水之北!就是我們的腳下。因處在山之陽、水之陽而叫著陽裏邑。陽裏萬戶邑民,都住著磚砌的房子。邑外,是沃田萬頃,豐收在望。那黃的是黍、綠的是桑、矮的是稷、高的是梁!笑的是邑民,哭的是贏桑!……”博士說著竟抽噎起來。

公孫鞅不解了,好奇的問:“多美的一幅牧農圖!做為繪圖者,你為何要哭?”

博士蹬足泣道:“大人!這是夢。贏桑隻能想,想後就隻能空歡喜一場!”

公孫鞅微微笑道:“你為什麽隻能想呢?”

博士驚訝的說道:“大人!我隻是一個博士,當然隻能想。”

公孫鞅把臉一板,威嚴的說道:“如果這塊地歸你治理。你還是做夢嗎?”

博士不相信的,瞠目結舌的看著公孫鞅:“給我?大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