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大旗下,秦公險中招

秦公嗬嗬一笑:“你到是記性好!那你認為該若何處置呢?”

公孫賈馬上回稟:“按新吏數,一人征辟九奴,充為公府奴隸,全發到墾荒區墾荒。並按他們墾荒業績,優異者調入軍隊,再憑軍功,解脫奴籍為黔首。等那些新吏,憑功升為官後,再按官職、爵位,由塚宰府和宗正府另行配奴授田。”

秦公聽到此,馬上讚道:“公孫賈,你果是秦之博學!就按你言,由塚宰府置理。你退下吧!”說完就轉眼看了看甘龍和杜摯後,喊道:“上大夫龍,塚宰摯!”

兩位老臣馬上從席上起身,麵向秦公拱手應道:“甘龍在!”“杜摯在!”

秦公與他們對望兩眼後,問道:“宗正府的法權製衡,甚善。寡人讚同。那官府的法權,該如何製衡啊?寡人想問兩位,有無提議?”

杜摯胸有成竹的侃侃回奏:“主公!現按祖宗成法,是上級製衡下級,卻無平級之間、地域之間,府與府之間的製衡。這就容易造成法出多門,讓民不知所從之事。這是一也。最為可怕的是:甲地違法,到了乙地合法;甲府判為違法,乙府認為合法。這是其二。還有一府之首官,可任意解釋其法,是枉法還是執法,全憑首官一念之間,無其製衡。這是其三。僅這三條,就能證實秦因人治而造成法權混亂,導致治理國政不力。”

秦公眉頭一皺,打斷杜摯之話,問道:“這不是左庶長鞅,給寡人奏簡之言嗎?”

杜摯肯定的回奏:“是的。主公!臣今天提出,就是認為:這就是輔興一案的因,不解決,就會不斷出現無數的輔興案。故臣還要將左庶長鞅的解決策修正後,提出:即,在塚宰府和公府,各成立個裁決院,專事法權製衡之事。

主公!塚宰府的裁決院,由塚宰任院正,各府首官任副,下設地域裁決房和府院裁決房兩個辦事房。一個專管各地的法權、與各地方官的法權製衡,一個專管各府、各院、櫟陽城的公府直轄官府與官員的法權製衡。

而公府的裁決院,由主公任院正,由主公指定德高望重的貴族三到五人為其副。下設民事和貴族兩個裁決院,民事專管塚宰府的裁決院的法權製衡;貴族專管宗正府的法權製衡。

主公!有了裁決院,就會防止爛法、枉法、混法的事情出現,就如左庶長鞅所言:以法治國了。故,臣懇請主公批準!”

甘龍見秦公還在沉思,跟著拱手奏道:“主公!臣以為塚宰之策甚善,故,臣讚同!”

甘龍一個讚同,就引來無數顯貴、重臣跟著讚同。

在這一片讚同聲中,秦公不得不警惕起來:今日出鬼了嗎?六個多月前,公孫鞅提個初令,就遭到你們全體的反對。昨日還要在南郊欲殺公孫鞅,今日咋就轉了性,全體擁護起公孫鞅來了呢?這裏麵肯定有鬼。可鬼是什麽呢?想想,好好想想!秦公邊想邊用眼掃視著幾個骨幹貴族和公孫鞅,想才他媽臉上和眼神裏看出點什麽,但很讓秦公失望。

正在此時,老院正開了口,朗聲說道:“你等亂喊什麽?這麽大的事,涉及到兩個新官府的設置,說不定還要在各地建裁判房,這要多少官吏啊?你等就不能讓主公好好想想?”

老院正的話,讓秦公心裏一震,對。鬼就在這裏。公孫鞅沒有官吏來裁判院,就是有葉大多資格不夠。那裁判院的官員、官吏,不就全被貴族把握了嗎?你公孫鞅就是能進來,也是少數,資格也最淺,話語權也最少,這不是大明大白的一下就把公孫鞅的變法大權奪走了嗎?這和殺公孫鞅有什麽區別?秦公想到這裏,背心都浸出一背的冷汗,不由不感激的看了老院正一眼!這老院正到底是那方的人?怎麽老幫著我啊?但此時不是想老院正是那方的人的時候,於是,秦公接過老院正的話,威嚴的說道:“院正說的極是。寡人是應該好好想想。這樣吧,此事再專開議政會再議。我等回到輔興案一事來,都說說該如何處置此事吧?”

甘龍微微一聲歎息後,拱手奏道:“主公!輔興一案雙方當事人公孫鞅、櫟陽令,公孫賈、公子虔,四人均屬按律而為,已經被複審認定都無錯、又都有錯。故,請主公做最終裁定!但,老臣提議:事出有因,錯在法權不清,則雙方不究。請主公酌情!”

塚宰杜摯也接著拱手奏道:“主公!對輔興雙方當事人的處置,臣不敢妄議。但臣提議能否請主公在此確定:將為禍之源的貴族子弟和無職及閑置貴族,盡快利用起來為主公出力之議。為禍之源在,臣身為塚宰,就不得不每日膽戰驚心。”

秦公知道複審一事,貴族完勝,公孫鞅險被殺掉,差點讓自己失去自己的夢想,讓秦回到獻公的時期。最為可悲的是:自己明明怒火萬丈,可看著肇事之人,卻無法報複不說,還得笑眯眯的接受他們的建議,跟他們妥協。不妥協不行啊!權衡、權衡,權衡的秦公一肚子火也隻得忍住,在實力不足於全秦貴族抗衡時,隻好為保住公孫鞅這最後的底牌,接受貴族的建議。他看了看公孫鞅:公孫鞅依然臉無表情的站在哪裏,默默沉思。秦公這才開口宣布他的決定:“既然眾人都言雙方無錯,那寡人接受你等的說法,不再追究此事,讓此事結案。至於征辟貴族一事,寡人也按眾人所言,交宗正府與塚宰府執行。不知若何啊?”秦公話音剛落,老院正又開口說道:“主公!那先把那個區劃出來,交給貴族治理啊?”

秦公搞不懂了,這老院正到底是那方的了,就笑著問道:“老院正認為那個區可以?”

老院正白眼一翻,粗聲說道:“老夫一閑人,就問問。劃區可不是老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