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龍幫紅棍
趙凱和曲杜狼狽的走了。
盡管這一次走了，但離開的時候，他們兩個卻是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蘇淩和高澤楷。蘇淩知道這兩個家夥不會善罷甘休，而且順帶連高澤楷一起恨上了。
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高澤楷出手依然保持分寸，可見這兩個家夥也有著一定的背景，才讓高澤楷也有些忌憚，不敢再輕易動手。
蘇淩慢慢退後幾步，拍了拍陳清雅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好了，這裏已經沒什麽事情了，你快點回去吧，陳叔該等的急了。”
“可是……”陳清雅還在猶豫。
“聽話！”
看到蘇淩語氣嚴肅起來，陳清雅雖然還有些不甘心，也還是點點頭，乖巧的沿著街道離開了。
等到女孩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蘇淩才回過頭來，目光平靜的看向高澤楷，“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
“談談？”高澤楷愣了一下。
“開價吧。”蘇淩聲音平淡地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那個東西而來，沒錯，東西在我手上。我知道自己不會是你們的對手，如果價碼合適的話，我就把它交給你。”
高澤楷沉默了一會，突然笑了。他本就是一張不怒自威的國字臉，即使笑起來，也沒有半點和藹可親的味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蘇淩皺眉。
“我趕過來幫你，可不是為了你身上的東西。”高澤楷頓了頓，說道：“你做的很不小心，雖然把巨型蝙蝠的腦袋劃的麵目全非，但也留下了明顯的痕跡。你以為那兩個菜鳥都看得出來，其他人會一無所知嗎？如果不是現在我站在這裏，這條街道的四周恐怕還會有三四個人走過來，和你談條件呢。”
蘇淩點點頭，神色了然：“沒錯，他們沒過來，就是因為你站在這裏。所以你是他們之中最強的一個，把東西交給你，我認了。”
高澤楷沉默了片刻，又笑了：“果然還是那麽倔的性子，和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這種性子，也是跟那個男人學的吧？”
蘇淩的眼神一動，麵上卻依然保持平靜：“什麽意思？”
“當年那個男人，林雄帶著你剛剛來到秀水鎮的時候，我就見過你。隻不過那時候你的年紀還太小，應該不記得了。”高澤楷說道：“我知道現在說這話可能沒什麽說服力，但還是不要把我和那群家夥混為一談。如果我想要那瓶進化液精髓的話，下午在外麵荒原上的時候，就可以搞到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
蘇淩不作聲。
“而且巨型蝙蝠的危險度不過才是二級，它的進化液精髓對一階新人類還有些作用，但我已經是二階巔峰，就算得到那瓶進化液精髓，也很難有什麽效果，頂多是增加一點晉升到三階的成功率罷了。”高澤楷說道。
“但是別人卻不會那麽想，隻要他們確認進化液精髓在你手裏，就還會想辦法來接觸你，為了得到那東西，什麽手段都有可能被用上，就算殺掉你，也不是不可能。”高澤楷說道。
蘇淩慢慢地說：“你是要我相信，你來到這裏，隻是為了幫你把趙凱和曲杜趕走，而不是為了進化液精髓？”
高澤楷點點頭，解釋道：“就是這樣。但是我也必須要做出從你這裏取走進化液精髓的假象，才能讓其他人打消疑慮。你等下隻需要做個樣子，把一瓶進化液交給我，我會在附近待到明天早晨。八小時的沉澱時間一過，你就立刻把進化液精髓服用下去。你是那個男人一手教出來的，想必和他一樣優秀，一旦晉升到新人類，其他人就很難對你做什麽了。”
這一次，輪到蘇淩奇怪了：“理由？你這麽做，對自己有什麽好處嗎？”
“沒有。”高澤楷搖搖頭，說道：“隻是為了還清一次人情罷了。你應該聽說過那件事情，那個男人最初來到秀水鎮的時候，曾經和我們青龍幫起過衝突，並且在青龍幫眾多高層的見證下，和當時幫派內的強者進行了一次對決，結果是完勝。”
蘇淩知道這段多年前的往事，雖然林雄自己不怎麽在意，無聊的時候也曾經提起過。隻是……
他突然抬起頭，仔細看了看高澤楷，遲疑地問道：“難道你就是……當時的那個紅棍？”
高澤楷苦笑道：“沒錯，就是我。當時我收到的命令，是將林雄當場格殺，殺一儆百。所以打鬥的時候好幾次下了殺手。但那個男人的實力比我強太多，明明好幾次有機會將我一擊斃命，卻都手下留情，反而在對決結束後指點了我幾句，讓我豁然開朗。我能夠達到今天的這個地步，也該要感謝他的指點。”
紅棍。
這種稱呼，其實是很早以前，生化異變還沒有發生的時候，流行於許多地下幫派內的一種代號。
據說最早這套代號是洪門使用的規矩，但流傳到後來，已經不僅僅是洪門在使用了，幾乎大部分華人幫會，都在使用那一套規矩。
幫會裏最大的當然是“坐館”，也就是簡稱的龍頭老大。下麵有一些人充當長老，沒有實際權利，但地位尊崇。其餘的還有一些掌管其他事務的人，就好象通常所謂的軍師。
到了下麵，就是紅棍了。
所謂的紅棍，就是從每個幫會裏眾多幫眾裏挑選出來的金牌打手！隻有實力在本幫會裏公認強悍的，才能被稱為“紅棍”。傳說梁山好漢武鬆是手持紅棍，故而把金牌打手稱為“紅棍”，成為了傳統。
在生化異變以前，高澤楷就是青龍幫的金牌打手，從前是打黑市拳出身，身手強勁。這樣的人在生化異變的初期，是實力提升最快的一類人。而十幾年前林雄帶著蘇淩到秀水鎮的時候，高澤楷是名副其實的秀水鎮最強，普通的青龍幫成員在他麵前甚至都走不過幾招。
然而林雄，卻是無比張揚地將所有人的認知一拳轟碎。即使在先前逃離東江市的時候腿腳就受了傷，行動不便，依然輕而易舉地將高澤楷打敗。這份實力，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記憶猶新。
所以即使後來林雄一心蝸居在這間小屋裏，平時隻教教蘇淩格鬥術什麽的，根本不給青龍幫麵子，青龍幫還是劃了一個小院子給他。
“雖然一直都沒承認過，但我其實是把那個男人看作半個師父的。現在照顧你一下，也隻是情理之中，為了盡一點本分罷了。”高澤楷說道。“我不能在這裏待太長時間，會引起別人的疑心。現在距離你收集到巨型蝙蝠的進化液精髓，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等到午夜過去，你就盡快把進化液精髓服下，以免夜長夢多。”
蘇淩遲疑了片刻，點頭答道：“好。”
說罷，他從懷裏摸出一瓶進化液，用雙手遮擋著，遞給高澤楷。
高澤楷立刻伸手接過去，放入口袋，拍了拍蘇淩的肩膀，轉身離開。“我很期待看到你以後的成長，所以，不要死的太早了啊，小子。”
看著高澤楷挺拔的身影漸漸消沒在黑夜中，蘇淩眯了眯眼睛，這才轉身回到院子裏，將院門鎖好。
蘇淩走進房屋，看了看四周，將窗簾一一拉下來，連同門窗一並鎖死。這才回到了裏麵的小間，在一塊地板前蹲了下來。
雖然高澤楷說過，會在附近待到明天天亮，但蘇淩卻沒有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的習慣。這間小間從前是個私人的儲藏室，原來的房主在房間裏挖了個地下小室，因為藏的很隱秘，即使青龍幫的人都不曾知道。
蘇淩推開隱蔽的地下室入口，慢慢沿著台階走下去，將入口重新推上去，就著黑暗在地下室的牆角坐下，閉上眼睛。
接下來，就是等待八個小時的沉澱期限過去的時候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沒有時鍾，蘇淩也沒辦法得知確切的具體時間，但他卻在黑暗中凝心靜神，默默數著自己的心跳，平穩的跳動聲一下接著一下。
終於，到了某一個時刻，蘇淩霍然睜開眼睛，清澈的眸子在黑暗中浮出一抹亮色，然後才懷裏取出了那瓶進化液精髓，放在手心。
“明天的情況會變得如何，就看這瓶進化液精髓，到底能不能起到應有的效果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室中，蘇淩準確地捏開了玻璃瓶的塞子，遲疑了幾秒鍾，就下定了決心，將淡黃色的進化液精髓放在嘴邊，一仰頭咽了下去。
片刻的沉寂，然後，就仿佛有一團火焰般的熱度在體內醞散開來，仿佛帶著熾烈的溫度灼在全身的每一條血管中。
極度的痛苦一瞬間襲來，蘇淩悶哼了一聲，雙手的指甲狠狠掐緊掌心，隻是那雙清澈的眼睛裏，卻陡然掠過了一絲狠意！
“想要得到多強的力量，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或許身體構造是和一般人不一樣，但是拚意誌力的話……我可不會輸給任何人！”
體內深處的火焰在一瞬間炸開，蘇淩隻覺得自己的腦海中轟的一聲，竟是陷入了一種空靈的境界。隨著他的呼吸，整個人都似乎漂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