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希望
“不適合並不代表不可以，克裏斯，年輕人不能因此輕言放棄的。”
望著被自己一句話打擊到的克裏斯滿臉消沉，放佛從天堂跌倒了地獄，澤西爾法師有些心生不忍，決定好好跟他講講：“法師的力量源自知識，我看你似乎不是家境寬裕的人，恐怕文字都沒怎麽學過吧？”
“恩。”克裏斯麻木的點點頭，學習知識的權力掌握在貴族、富人、教會手中，他這樣出身卑賤的人自然沒機會接受教育。
“你的年紀已經很大了，現在從頭學起，不是不可能，但過了最適合學習語言文字的十歲，這會讓你學習的困難比年幼的孩子難上數倍！而且一個合格的法師學徒，起碼要掌握通用語、西尼斯語（古代語），以後還要學習龍語、精靈語、惡魔語、符文語等高等語言。”
“還有相關法術知識原理的積累，一般需要三到五年，根據不同人的悟性有所差異。小夥子，你有當十年學徒卻可能連個戲法都施展不出來的覺悟嗎？”澤西爾法師變得認真而又嚴肅，他的眼睛盯住克裏斯，並用上了一些探知人內心的小技巧，他要知道坐在他麵前的年輕人，是否真的有成為法師的毅力。
十年啊！克裏斯心中也是搖擺不定，他聽得出澤西爾有要培養他的想法，可自己躁動慣了，能堅持住每天都沉在書海裏的枯燥嗎？但很快他就不再猶豫，自己是誰？一個奧尼城最底層的混混！不知哪天會被關進牢裏，或是意外死在某個角落的卑微之人。如今有一條可能成為高貴施法者的路擺在麵前，或許希望渺茫，但總是有希望不是嗎？
“我有！尊敬的法師大人，請您相信，我有這份覺悟！”此刻克裏斯的目光中透露著無比的堅毅，隻要有一朝衝天的機會，他甘心去做任何事！
“誌氣可嘉。”澤西爾小小的誇獎了克裏斯一句，他能探知到克裏斯話裏的決心。“克裏斯，你可知我為何會跟你約定讓你來找我嗎？”
為什麽？克裏斯還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可他卻想不出答案，因為他自認為賤命一條，哪有值得一位高貴的法師看得上的地方？於是搖搖頭，說：“還請大師明示。”
“按照我原本的預計，你經過三天的噩夢洗禮後，若沒變成失去理智隻知殺戮的怪物，你的身體狀態會恰好和半煉獄生物相仿，這時你來找我，我會施展‘移除詛咒’幫你消去還殘存在你身體中的地獄氣息，免去你繼續受噩夢的折磨和影響，終止你身體向完全態的煉獄生物的轉化。”
講了這麽多，澤西爾也有些口渴了，他打了個響指，很快女仆就端著銀色大茶盤過來，先給她的主人遞過一杯香氣濃鬱的紅茶後，也在克裏斯麵前放了一杯。潤過嗓子後，法師繼續說道：“半煉獄生物，會擁有類似於地獄中魔鬼的體質，能免疫能量層次不高的火焰、酸、腐蝕等傷害，恢複能力和抗擊打能力也會遠超普通的戰職者，運氣好的話還會覺醒幾種類法術能力，讓他們的戰鬥方式更加多樣化。我原本的打算呢，是將你培養成這麽一個煉獄戰士，並成為我的追隨者，我可以依靠的堅實護盾。”
“但你現在的情況嘛，除了精神力強大些，體質力量上根本不合格，原本應該改造你身體的力量，都被用來救你的命，修補創傷的了。”最後法師做了很簡單的總結。
“那就是說，我沒有成為‘煉獄戰士’的天賦了，而要是去走法師的道路，也是希望渺茫是嗎？”克裏斯並不因被澤西爾提前就決定了未來而生氣，反而因失去了成為法師追隨者的資格而懊悔。能成為法師的追隨者，比起以後傍上瑞特成為他的侍從，簡直好的不能再好！
“對，就是這樣。不過我剛才想了想，覺得還有另外一條路，似乎會更適合現在的你，要不要聽聽？”澤西爾神秘的一笑。
“願聞其詳！”
“施法者有兩個大的分支，一個分支是法師，而另一個分支叫做術士，他們不需要學習就擁有施法能力，他們使用法術就像呼吸一樣自然，他們的力量源自血脈中混雜的奇異成分，或許來自巨龍，或許來自精靈，或許來自某個曾真身下凡的神明也不一定，總之他們天生就能掌控法術！”澤西爾是個喜歡賣關子的人，等看到克裏斯一臉神往的模樣後，才繼續說：“不過呢，他們不像法師，隻要精神力和知識積累夠了，就有更進一步的可能，他們未來的成長高低，全依賴血脈的純度，並受到先祖等級的製約。”
“也就是說，某些血脈稀薄的術士，可能一輩子隻會放個魔法飛彈，某些祖先不是很強大的術士，到死也突破不到高階！”
“而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有一個猜測，你的血液裏應該流淌著一絲已經極為稀薄的煉獄血脈，這樣可以解釋為何你的身體會承受住地獄氣息的侵蝕，但這沒什麽實際作用，因為你都這麽大了，還沒覺醒成為術士，可想而知它是多麽的稀薄。”
“不過你很幸運，那股來自地獄三頭犬克爾伯洛特的力量，幫你修複身體的同時，會順帶提純你的血統。別看克爾伯洛特隻是九層地獄之主腳下的一條狗，它的力量因源自阿斯摩蒂爾斯，說是最純正的地獄力量也不為過，你的血統品質絕對會有質的飛躍。但具體能達到什麽品質，未來會有多大的潛力，還需我取一些你的血液來檢測一番。”澤西爾法師淡淡的說完，就開始繼續喝茶，克裏斯明顯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
過了好一會兒，克裏斯總算在心裏頭整理好澤西爾所說的種種，意識到自己又多出來一條新的名為‘術士’的道路，不管怎麽說，能成為職業者，擺脫底層人的身份就足夠讓他高興的了。“那我該怎麽成為一名‘術士’？還望大師指點。”
“如何成為術士啊，大部分術士都是自然覺醒的，或許你回去睡一覺，第二天醒來就是了，當然也有可能到死也沒能覺醒成為術士；第二種情況是若你的先祖還存活，通過獻上祭品舉行特殊的法術儀式，獲得祖先的幫忙來激活血脈的力量，但這通常是傳承已久的術士家族的專利，隻有他們內部才會流傳如何舉行儀式，溝通祖先；第三種情況則是修習西尼斯帝國時期流傳的《術士血脈覺醒鍛煉法》，上麵總結了針對各種血脈的術士後裔刺激血脈覺醒的方法，恰好我這裏有備份的資料，你想要嗎？”
“想要！”克裏斯簡直是立刻脫口喊出來的這兩個字，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而且知識號稱是無價的，自己要什麽沒什麽，憑什麽從法師這裏獲得這份一聽就很珍貴的古代研究資料？“那個，大師，我需要做些什麽作為回報？”
聽到這句，澤西爾法師終於露出了微笑，一副你很上套的樣子，“按照這份資料的珍貴程度，在市麵上購買大約需要1000金幣，我知道你沒有錢，我已經替你想好了對策。”
說完，他在左手帶的一枚灰撲撲的戒指上一抹，一個能盛100毫升**的玻璃塞口瓶被他取了出來，他把玻璃瓶交給克裏斯說道：“每周你為我提供這麽一瓶自己的血液，二十次後我就免去你學習《術士血脈覺醒鍛煉法》的債務，如果你願意提供三十次，那麽我會讓我的女仆，就是剛剛進來送茶的莉莉安教導你學習文字，為期一年，而且在此期間你將獲得進入一樓的小藏書室免費閱讀的機會。”
法師的條件並不苛刻，二十瓶血液，也就是兩升血，抵價1000金幣，這都趕得上那些稀有高品級魔獸的血液價格了，對於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一周放出100毫升血液對身體也沒什麽影響，很快就會複原。
而後一種選擇，對克裏斯更有利，不僅得到了學習知識的途徑，還能有幸借讀一位級別不低的法師藏書，簡直是走了大運。
澤西爾也是看克裏斯比較順眼，同時覺得他潛力不小，想在他身上投些資，才給了他這麽好的交易條件。
克裏斯也不傻，果斷選擇了後者，對他而言，流點血算什麽？每次出去打架，哪回不帶傷不流血？同時他也驚訝於自己的血液竟然這麽值錢，一小瓶就能抵50枚金幣啊！50枚啊！買兩頭牛都夠了。
“我想你也沒膽子賴我的帳，就不跟你簽契約了，可以省一張羊皮紙。等會你去廚房找莉莉安借把刀子，把這個瓶子灌滿，我好去測試下你的血脈品質是什麽等級，大概晚上就能知道結果，你可以在莊園裏待到明天，莉莉安會給你準備食物和安排住的地方。現在你就去吧。”吩咐完這些，澤西爾也露出些倦意，起身離開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