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炙炎心法
“小和尚無需緊張，此處都是我洛家人。那四處空座，你盡可尋一處坐下。”已坐在主座上的洛家主說。王隸便也尋了一處空座坐下，隨後便開口問道：“洛家主找小僧上來有何要事？”
“小和尚，洛某的護衛說，你身手不凡。”
“身手不凡？”
王隸一驚，他何時展露過身手？
“小和尚，我名叫秦驍，你可稱我秦大哥。”洛家主身旁一白衣俊秀青年道。
“小弟見過秦大哥。”王隸恭敬道。
“是這樣的，我前幾日才隨洛家主來到此地。今日便碰上了我一江湖酒友天諭兄，天諭兄來洛郡本想順道捉拿項楚明，領了懸賞的。誰知今日剛揭下懸賞，便有一背石棍的小和尚來向他討要。他同那小和尚略微較量過一番，便覺著小和尚年紀輕輕、身手不凡。我聽聞樓下來了個背石棍的小和尚，想必就是你了。”秦驍笑說。
“原來是他。”王隸心中一定，“他名原來叫天諭。”
“小僧今日確是從一位大哥手中拿到了項楚明的通緝令，正準備過幾日出發緝捕。”王隸答道。
“那項楚明，可是牛頭山盜匪的頭子。朝廷通緝多年未果，可不是小和尚你想捕便能捕的。”秦驍說道，“連官府也無可奈何，那項楚明功夫定是很高了。”
“對，小和尚出行前可千萬要三思。”洛家主亦提示說。
“小僧在這謝過兩位叔伯大哥好意，我自會掌握分寸。”王隸拱手答道，“洛家主盛讚小僧身手不凡，可是還有何事拜托？”一群富豪商賈，自己可不想久留。
“小和尚果真聰慧。”洛家主笑道。
“我們明日將啟程運送一批貨物到京城去，這半路怕是危機四伏。”洛家主道，“這一道上少個護衛，想請小和尚一路隨同，如何？洛某自是有豐厚酬勞支付。”
護衛？
“諸位叔伯大哥明日要啟程京城嗎？”王隸先行拒絕，“小僧這拙劣手段，隻怕是不起作用。”
“小和尚就莫再謙虛了。”秦驍笑道，“能與天諭兄較量過，據天諭兄所述，我也大致能猜出你的實力。何況天諭兄有言，先前一戰你定是有藏拙。小和尚年紀小小，功夫這般高。我們這群儒弱商人，可是很想見識一番。”
洛家主也露出了笑容盛情邀請，“小和尚應是初下山不久吧，這出門在外的，沒點錢兩這怎麽行？隨我們一路去吧？京城這一路上山賊可也是不少的。”
王隸一下沉思起來。
洛郡此行去京城黑翳城，雖隻需穿過浩廣原，可盜匪項楚明的據點在牛頭山。牛頭山雖也在這方向，可自己需先執行護衛一責，與那項楚明可是擦肩而過了。但這樣也並非不妥，如洛家主所說，有酬勞可拿。
況且既是商隊，那定是有馬匹的。有了馬匹，可就好過自己徒步了。
“如何？”洛家主再次詢問。
“家主好意，小僧本不應拒絕。”王隸拱手恭敬，“那小僧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甚好，甚好！”洛家主開懷一笑，“來人，給小和尚安排間上房。”
“不知小和尚姓氏名號為何？”白衣秦驍亦笑道，“你我既是一路人，稱呼就莫再如此見外了。”
“小僧姓王，單名一個字隸，秦大哥稱我王小兄弟即可。”王隸拱手道。
“好，王小兄弟！”
四周眾人皆歡笑起來，氣氛活躍。王隸環顧四周，想來雖不知洛家主打的什麽算盤，但也好在沒有壞處。與其同路，自己也有錢可賺。這樣的好事也是可以答應的。
畢竟少林寺一滅，自己身家一清二白，絕是別人無可算計的。
入夜後，王隸住進了商行內部一間豪奢上房。
若非撿了這大便宜，自己身無分文，怕是要睡大街。
雖說是便宜，可眼前如洛家主、秦大哥、洛公子，和今日所見天諭大哥等人，都來路不明，自己還是心存謹慎、留個心眼為好。
這趟路若是順風順水，自己不僅可順道到達京城，也可免費領了這筆銀兩。
閉上眼深思著，王隸靜坐在木**，深呼吸。
盤膝一坐，全身氣息流轉起來，匯於一處。這一吐氣，便仿如排開一身濁氣般，全身經脈都略覺鬆弛了。在四周靜謐無人時獨自坐下運氣冥思，無疑是最佳的放鬆方式。
“《金剛經》果真是博大精深，我才達到第二重境，便已感覺體內雄渾之氣充盈。”
王隸心想，閉眼冥思著。
“昨夜修習《五靈心訣》中的‘玄濤心法’苦無成效，此心法應不是適合我的心法。我不妨試試那第二套，‘炙炎心法’。”
頓時，那“炙炎心法”中之細節、要領及全部內容，全閃現在王隸腦海中。
“唔…如此…這般……”
王隸正努力記下炙炎心法的內容，以便開始修習。
那或隱或現的古老典籍是這般記載的：
炙炎之本，是為火。火，天下五行之一。
世間萬態因火而生，卻亦可為火所滅。太陽無火不成氣候，世界無火不分陰陽。火既可煦光暖世，亦可灼焰滅世。生死陰陽之道，相生轉化。下至螢燭，上至焚天。是為炙炎。
欲修炙炎心法，需先通炙炎之道。
“炙炎之道？”
王隸睜眼，環視四周。
這一豪奢上房內，唯有炙炎元素之處，便是那四處低微的油燈了。王隸當即尋到一處油燈前，雙眼緊閉，手貼緊於油燈隔紙上，感受火光傳來的溫暖。那冥冥之中似乎尚有什麽，等待自己去發掘。
或是一絲火靈之力，讓王隸感覺手上的熱感開始聚集。
“究竟何為炙炎之道？是這樣嗎？……”
觸摸著油燈紙壁，王隸竟不自覺的將手伸了去。在一微小火光之後，就仿佛住著一強大火神一般，正要告知自己一切。關於炙炎心法的一切，這下竟全擺在了王隸麵前。像是可以觸摸得到，但是又空靈，又無形。
自己先前感悟那玄濤之道時，絕沒有這般順暢！難道說這炙炎心法，便是適合自己修習的心法嗎？
閉著眼，王隸的手已捅破紙壁，似是快要燃上焰火了。
一縷縷火靈如飄絲般，浸入空中形成萬千光點。又凝聚成一道道亮光，盡皆湧向王隸的身軀。在那空靈之境處，王隸的身體仿佛凝聚出了一火焰漩渦，不停吞吸著四麵八方湧來的萬千火靈。
“下至螢燭，上至焚天。凡所有火，皆為炙炎。”
“炙炎之道……炙炎之道……”
萬千湧入的火靈使身體越發燥熱，卻又仿佛疏通了諸多經脈般，全身隻餘舒暢之感。
火本不是物，但萬物皆可生火。火凝生於虛空，亦可滅萬物於虛空！凡所有相，皆可生火。凡所有相，皆可滅之為火！
“這便是炙炎之道。”王隸心中空念想道。
眼前又仿佛現出了一古老典籍，上麵記載了諸多文字。
炙炎之道，自今日始。
達此境界時，炙炎之道已臻入境。炙炎靈榷已開，日後可汲取火靈，以增此心法修為。火靈可助長炙炎靈脈，待至“氣可凝火”之境時，炙炎心法修煉完全。
修此心法，炙炎靈榷會循步漸開。呼吸吐納皆有炎意，此乃凡象。
再一睜眼時，一切又歸為了虛無。
適才那萬千火靈光點漩渦，憑空現出的古老典籍。在此刻全部消弭，四下仍是這般靜謐，就仿如什麽也沒發生一般。
“適才書中之言，我也大致理解了。人身之經脈有包羅萬象這我是明白，修煉者適宜我的炙炎心法，可打開我的炙炎靈榷。日後隻須從世界吸取火靈進入自身靈脈，便可增進這炙炎心法的修為。修煉完全時，那是‘氣可凝火’之境。”王隸沉思著。
以前並未學醫，並不明白人身的經脈萬象。
不過這氣可凝火，便是一很可怕的境界了。
撫常真人竟傳給自己如此寶貴之物？以氣便可凝火，那得是怎樣強大？
自己幾乎是想象得出，坐下呼吸吐納，生出一縷火焰之模樣了！
“嗯，真是拭目以待…………可這吸取火靈，卻是又要如何做？”王隸思考起另一個問題。待他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搭在油燈燈芯上，而油燈卻是已被熄滅了。紙壁隻破了一麵，即是被自己捅破那麵。
“咦？先前並未察覺那燈火灼手之痛，可我之手……”王隸沉疑，自己的手正位於燒焦燈芯的正上方。燈芯仍剩半截便已熄滅，自己的手也不見燒傷。
難不成燈芯燃燒的火焰被自己吸取了？
這便是所謂的汲取火靈嗎？
“日後或可一試，現下油盡燈枯，再點也是點不燃了。”王隸躺下，“若是修煉完畢後真能‘以氣凝火’，我倒是願一直修習這炙炎心法了。”
翌日，豔陽普照。
洛郡城門一早便開了，洛家商行之人也早早便集中到了城門之外。
洛家主及其大小家眷數十餘人，皆換下華貴服裝，穿起破舊樸素的布衣，說是為避災之用。商隊手下十餘人，也各自領了幾匹馬，馱上大小近百箱貨物。長長一條商隊，整整是有三十人、五十馬，及一百二十箱貨物。
王隸出了城門，很快見到城外集結的商隊，隨即這便奔跑而去。